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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哪儿？”司机回头问了我一句。

我说：“去东大街小二楼。”

程燕从小就是在这样一个家庭环境里长大的，没有得到过几天的母爱，唯一一个爸爸还长期在外面工作，为了挣钱维持这个家，很少有时间能够和程燕在一起，程燕能长这么大，这里面的辛酸，恐怕也只有她和她的爸爸自己能体会到。

不过，很快，我就改变了这个想法。

而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还尽量往好处想，这也可能是她爸爸给她打的电话，问她一下呢，毕竟，程燕从小就和她爸在一起相依为命，他爸给她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对女儿关心一下也挺正常的。只是程燕对电话那头的态度有些不好，我还猜想，也可能是对她爸有逆反心理吧。我跟我妈说话的时候不是也不耐烦么。

程燕一见我拽她的衣服也急了，冲我就喊：“你松手！”一边喊着，她还用脚踢了我一下。

“跟我走！”我冲她不重不轻的说了一句。

我一听，也反问她说：“我偷听？你也没说不让我过来啊！”

我上去就要拽程燕的胳膊，程燕身子一闪就躲开了我的手，一扭身就要走。

我的手并没有松开，而是抓得更紧了：“你还有理了，是吗！我松手可以，告诉我，打电话的那个是谁！”

“你别走！”我上去一把抓住了她。

我一听就随口问了一句：“谁啊？”

程燕一听，就蹬起眼睛对我说：“你有病m•ｈetｕshｕ•ｃom.ｃｏm是么，这大冷天儿的在这儿待着啊。”

我跟在她的身后，这个时候，我看着她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觉得我挺委屈的，究竟我做错了什么，竟然会遭到一次又一次的打击？

出乎我意料的是，程燕只是说完了刚才那句话，就再也不说话了，一路上都很安静。

就在程燕撅着嘴咗吸管的时候，她的BP机响了起来，程燕低头看了一眼，对我说：“我打个电话去。”

因为，我听到了程燕对电话里说的话，而这些话让我听起来，怎么听都觉得不太对味儿。

我就这么瞅着她，而她的眼从坐下的那一刻起，始终都是看着地面默不作声。

程燕没有说话，转身就朝小二楼的楼群走去。

不是我这人警惕性高，实在是经过赵茜一事后，我的神经都有些敏感了。一听她这么说，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跟着她后面过去听听的，我知道，这种行为确实让人有些不齿，但是，我也顾不得这些了，毕竟，像程燕这么漂亮的对象，放在外面我还真是不太放心的。

“你拽我干嘛啊，松手！”程燕皱着眉头，使劲挣歪我的手。

“哎，你俩要闹上边上闹去啊，别在我这跟前儿挡着！”这时候，电话亭老板冲我俩喊了一句。

我掏出了烟，自己点上了，抽了一口后，就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我看到她还用余光往我这里撒了一眼，虽然只和-图-书是片刻的功夫，但是，这个细节也被我看到了。我就在想，她刚才的愤怒是不是都是装的，只是为了让我不追究她打电话的问题了？别管怎么说，我从刚才她那一瞥，看出了她的心虚。

我尽量压住自己不断往上撞的火，把语气尽量调平和地问她：“我说别的了么，我不就是问问你给谁打的电话么，怎么了，有错么？”

程燕没有理我，只是自己站在那儿喘着粗气。

而这个时候的我，先前想到的那些准备一会儿就对她说的话，突然间却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我问这话的时候其实是无意的，开始我还以为是艾莎莎她们谁的了，但没想到，程燕却对我说：“没嘛事儿，你等会儿我啊。”说完，她把手里快喝完的酸奶瓶子递给了我。

“你偷听我打电话！”她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对我反问。

我见程燕不再挣歪，就放开了抓在她衣服上的手，程燕也果然没有动。

“你怎么跟过来了？”程燕问了我一句。

程燕一听我这么说，也不再挣歪了，先是叹了口大气，接着就对我说：“行，你不松手，我也不走了，我就站这儿了。”说完，就沉着脸，把头偏向一边，我看到她的胸在起伏，看得出她也挺生气。

车停下了。

当走到小二楼栋口的时候，程燕一转身，刚要对我说话，我没等她说话，就脸一沉，冲她说：“走啊，进去！”

我就和-图-书这么跟着程燕走到了她家的门口，程燕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后，我就把身子贴在了她的后背。程燕下意识的往前探了一下，算是避开了我。

想到这儿，我的心立刻软了下来。

我刚说完这句，程燕就扭头瞅了我一眼，说：“你有病啊，这时候上我家干嘛去？”

老板这么一喊，我下意识的手松了一下，程燕趁着这功夫，把我手一打，扭身就走。

“去哪儿啊？”她又问了我一句。

我就跟在她身后，生怕一个不留神她就突然从我身边跑了。

可是，当我走到离程燕一米左右的时候，我站住了脚。

我带着命令的口吻对她说了句：“上车！”

我当时还在想，应该是我多心了，我还为我刚才的想法感到有些惭愧。

本来，我还平静的心，却在她这么突然一问之下，顷刻间波涛泛滥了。

程燕刚张开的嘴又闭上了，转身自己就往楼道里走。

我没有说话，只是拽着她快步走到了道边，伸手拦了一辆空的士。

“等会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了。这么着急干嘛啊！”

嘿，你还跟我摆上“肉头阵”（方言，一般指磨蹭，也指无言以对就沉默不说的意思）了啊，你不说话这事儿就完了么，你自己觉得说得过去么？

我还当没事人似的，打算她打完电话问她一句“你爸打来的啊？”

程燕身子一转，喘着粗气，瞅着我说：“刘晓永，我再说一遍，你松开我，听见了吗！”和*图*书

我没想到，她很快就回了我句：“去哪儿？”

我装作要掏烟，侧眼看着程燕快步走向了一家门脸儿的公用电话亭。

我和程燕出了小吃一条街后，程燕就跑到街口买酸奶去了，当时我就在想，你还真是个吃货啊，吃完了就喝的，我就纳闷了，怎么你也不胖呢。

“你给谁打的电话？”我没好气的问她。

程燕下车后，就一直看着我，但是却不说话。

“有事就在这儿说。”

我坐在车里，心情特别复杂，我的脑海里不断闪现着各种场景，脑子很乱，很乱。

我也冲她喊：“松嘛松，你不说清楚，今个儿哪也别想去。”

“回答你什么啊，我给谁打个电话还需要跟你汇报么。”程燕这时候说话倒是显得平静了些，但是，她这种态度倒更拱我的火儿了。

要说程燕的警惕性确实是差点儿，也可能是她并没有什么背人的事情吧，反正她从离开一直到电话亭跟前，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程燕是这么说的。

程燕坐到了车后排座上，我也跟着坐到了后排。

我上前几步一下子拽住了她的衣服。

我跟着她进了屋，我把门碰上后才发觉屋里一阵冰凉，这时候我才想起来，程燕家里是没有供应采暖的，平时都是她自己生炉子，看样子，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人生炉子，屋里比外面的气温也强不了太多。

“走。”我不轻不重地推了她一下。

“干嘛啊？”

这时候，我还天真的想等着和_图_书她说是她爸打来的电话了。

“哦，我吃过了，吃的麻辣烫。”

我没有说话，只是再次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胳膊，这一次，她倒没有挣歪。

程燕这时候说话的底气明显没有先前那么足了。她这个态度，倒更让我坚定了我的想法，我没有判断错，程燕是绝对有事儿了。

“行了，我还有点儿事儿，就先走了。”程燕说着话，把钱往台子上一放，扭身就要走。

我说话的语气坚定，不容她反驳，我当时就觉得警察押犯人上车的时候应该就是这种态度吧。

“跟我朋友一块儿，没嘛事儿我就撩了啊。”

她这么一说，倒是提起了我的警惕。

我说：“你不是嫌冷么，走上去。”

“你肯定有事儿，没事儿的话，你怎么不说是谁啊，你跟我还有隐瞒么，今个儿你不说也别走了，咱俩就在这儿待着吧。”我说话的语气不容她辩驳。

我没有理她，只是继续对司机说了句：“开车，师傅。”

沉吟了许久后，终于，我开口了：“我只问你一句，你乐意说就说，不说，我扭头就走，绝对不问你第二句了。”

程燕并没有进自己那间摆着一个小油汀的小屋，而是直接走到了客厅的沙发坐下了。

但是，当程燕打完电话回过头看到我的时候，我却看到她吓了一跳。这个时候，大白天的，街上行人不少，而我离她的距离也不可能会让她吓一跳啊。

车开到了程燕家楼附近，我结了帐，和程燕两个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