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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知道不少。”我忍不住打断了古陌的话。

卧室关着灯，但客厅的灯开着，卧室门半掩着，一束光就照了进来，斜在床铺的下方。虽然没直接照着床上躺着的人，可适应了黑暗，借着那光，我还是看清了床上躺着的人是谁。

那些声音几乎是连在一块儿发出来的，吓得钱兰一个哆嗦，我也是身体一震，转头看向窗外。

这些人走着走着，有人就转了弯，有人进入了旁边的居民楼。

从突然的震惊中回过味来，我留意到了之前惊醒我的脚步声。

一转头，我就看到卧室的灯大亮，钱兰站在门口，一手握着门把，一手按在了灯开关上，狐疑地看着床边。

我不由循着声音，抬头看向了天花板。

“这也挺有道理的。”瘦子点点头，“所以说，还是在咱们国家的神好啊。这是品行好，不恃强凌弱。虽然现在有些那啥了吧……”

“嗯，还好，我开着网页呢。”

月光和路灯下，那些人就像是被分派了工作的行尸走肉，进入各自的岗位，接着……

头顶的脚步声还在响着，除了那脚步声，我wｗw.ｈetusｈｕ•coｍ.ｃｏm又听到了其他脚步声，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瘦子他们听了我的转述，啧啧称奇。

胖子将我们一一送回家。

外头陡然传来了几声尖叫和东西被砸的声音。

“不是？可你刚才不是说……”我对古陌真是无语。要不是，他用那种让人想歪的描述做什么？

我吓了一跳，横跨一步，移动身体，一侧头，就看到我原先附着人正是我在晚上看到的鬼，也是周主任的老伴，钱兰的父亲钱钟。

我现在连那个死神的模样都不记得了，真是转头即忘的路人脸。那从头到脚的怪异黑衣服也和“品味”、“时髦”、“好看”等词语联系不到一起。

“咱们可不叫死神，那是外国的叫法，外国也不全叫死神，塔纳托斯、阿努比斯、赫尔……”

这是钱兰曾说过的事情。

我虽然清楚钱钟毫无恶意，应该也没做过什么，却还是心中一紧。

不知为何，我想到了大学的时候下课的场景。一大|波学生从教学楼出来，进入宿舍区，然后分散，各自回寝室。但眼下的场景绝没有那和*图*书么生活化，也没有那么朝气蓬勃。

——周主任！

“所以，你之前说的那些都是废话吗？”我压着火气问道，只觉得自己被古陌调戏了。

我不知道该说是感动，还是恐怖。

我是准备睡了。

脚步声当然不是站着不动的钱钟发出来的。

意识模糊中，我听到了脚步声。

妹妹点头答应了，“哥，你也早点睡啊。”

楼下是小区的道路，好多人走在上面，如同河水中的蝌蚪。

我听到了不一样的脚步声，拖沓，不带那种阴森的感觉。

今天这一趟，折腾了不少时间。我到家的时候，妹妹却还醒着，正在做题。

这脚步声有些熟悉，让我顿时清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张床。

可这么一看，我就僵住了，根本挪不开视线。

“不是，我很认真。那个是鬼差，不是死神。你别看咱们现在的老天爷有些神经病，可比起国外那些神来说，还是理智很多的。”古陌语出惊人，“你不要去惹他，它就不会来找你。就是你惹了它，不触犯底线，也没什么。哪像国外那些神，任性妄为，不高wｗｗ•hｅtｕshｕ.cｏm•cｏm兴了就诅咒诅咒别人，随便弄死个把人都不眨眼睛。哦，咱们以前也是有那种神的，但老天爷最大，把他们都收拾了。”

影视、小说、漫画中出现再多违背传统的死神形象，我都知道那是虚构的，不会放在心上。可正在现实中碰到了那样一个非主流的死神……

一路心惊肉跳了几次，我精神上就累了，洗漱完，一躺床上，意识就模糊了。

“不是死神。”古陌一句话，打断了我有些风中凌乱的思路。

他垂头注视着周主任，目光很温柔，就这样一动不动，仿佛能看到地老天荒。

我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古陌这句话的意思，气不打一处来。

从古陌那儿是得不到什么答案了，但我听他胡扯，心里面安定了不少。

“他是鬼差，咱们华夏的鬼差，understand？”古陌突然冒了句英文出来。

钱钟到哪儿去了？

就这么一转头，我看到的不再是四楼所看到的景象，而是在地面，在小区门口。

“不是有一句话说，神就是比人更强大的生物吗？和妖怪也没什么两样。”胖子一和*图*书边开车，一边说道。

我不由头皮发麻，看了眼钱钟，又回头瞄了眼阳台，就用倒退的方式走到了阳台，往楼下瞄了两眼。

他们的脚步并不整齐，我听到的凌乱脚步就来自于他们。

我的视线在下面转了好几圈，没看到穿黑衣服的男人，不由心中生疑，更觉得眼前的场景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钱钟的轮廓有些模糊，那张脸还是显现出来了，整个身影好像被PS处理过的那种效果，身影边缘和周围环境融合。

工农六村的牌子就在眼前，门卫室如此熟悉，就连那个门卫大爷也正好是我今天晚上看到的那个。在我周围，全是一脸呆滞的男女老幼，拥挤在一块儿，仿佛等地铁的人群。

“不知道，我是没见过，叶子他们也没提到过。”古陌很诚实地回答。

我本来只准备看看情况的。陈雅琴那次，我在阳台上也有经历，看了会儿风景，一回头，就过去了好长时间。

瘦子疼得咧嘴，捂着被捶打了一下的肩膀，身体贴到了车门，离郭玉洁远远的。

郭玉洁听着噗嗤就笑了，锤了瘦子一下。

我黑了脸，很想要将古陌打一和图书顿。

我看向对面的居民楼，在楼梯的窗户中看到了拾级而上的身影，眼睁睁看着那个人进入了一户人家。

“还是咱们这儿好啊。”瘦子感叹道，“讲道理，神就应该做神做的事情，不说神爱世人吧，也别折腾人不是？”

这次的梦境，我该是跟着钱钟的，我既然在这儿，钱钟也该在这儿，可我却看不到钱钟，这未免太不对劲了。

我就是原来有所怀疑，可没经过证实，心底里面还是有些不相信的。

看不出来，古陌居然还很有文化。

“那会不会有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我吐槽了一句。

我定睛看去，就可发现他们一个个的，都神情僵硬呆板，和被鬼差招起来，一路走回工农六村时的周主任一样。

“别太辛苦了。晚上睡眠不够，影响身体，还影响第二天的课。”我劝了妹妹一句。

我看向钱钟原来站的位置，那里却一个影子都没有了。

要换做之前，我肯定要飘上去看看那是谁的脚步，可经历过陈雅琴的事情，那几次强制性的蒙太奇，让我根本来不及反应。我现在要飘上去了，再下来，会不会又是爆水管的时间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