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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公主

作者:原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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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长安花 第180章 权术

卷一 长安花

第180章 权术

“你之前也听到我问他,库里怎么比帐上缺了二十万贯钱,要是他死了,那钱恐怕很难追回来。所以至少得保着他把手里的账务交待清楚。”
李云彤细思了一会他的话,才明白加木杰是犯了皇权天授的大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有了个什么稀罕玩艺,祥瑞之物不是层层往上敬献,像加木杰这样托病偷偷摸摸想长命百岁的,就犯大忌。
“加木杰此人颇具才干,我之所以让他管着国库,是因为他确实有本事,这些年令国库增收不少。他这个人开口三分利,没有足够打动他的东西,他是不会舍二十万贯钱出去的。以他的老谋深算,竟然会相信洗髓易筋之术,可见那法子确实有些功效,但他如今正是年富力强之时,还犯不着用这个法子,这么干,他一定另有所图。”
“不用因为我对外人如何去猜忌我会不会也那么对你,内外有别,我分得很清楚。你不是说我不知道什么叫真心吗?其实,我对能够信任的人一片赤诚,对大相如此,对赤尊如此,对你,也是如此。你该相信我,我们这段姻缘,按你们大唐说法,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你非常好,我会珍惜,你放心。”
洗漱之后,换了中衣,松赞干布随意地问了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他那个护身符?”
“上师,那如今该怎么办?”女人十分失望,一想到经营多日眼看就能够成功的时候,功亏一篑,她的脸上浮现死https://m.hetushu.com•com灰之色。
心里不待见,面上却半分不露,甚至令臣子感激流涕,这真是帝王心思深浅难测啊。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原本貌美如花的形容,因为这一哭,沾了泥沾了土,连面孔也扭曲变形,不复之前的风姿。
李云彤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赞普看起来颇为担忧?走之前我不是按你所说,给了他一个平安符嘛,急什么?再说了,养一个法器怎么都得花个三五天的时间,养得时间越长效果才会越好。当然,我手头也有现成的法器,只是给他有些可惜,你要确定给他用,得拿两千贯钱给我。”
松赞干布冷哼一声,“一个贪污枉法的臣子,一个妄想长生的臣子,你觉得他值得信任吗?就拿眼前之事来说,他瞒着嫡妻在外头置办外宅,这种连枕边人都要欺瞒的,谁敢信他?”
看李云彤不语,他叹了一声,“夫妻是最好的联盟,也是最稳固的联盟,若是连枕上人都不能信任,那我这个赞普当得也太失败了。之前猜到王叔作乱,我将一半兵符留在赤尊之处,你想想,若是我不敢信她,不敢信你,又怎么会以自个的身家性命相托?”
李云彤汗颜,她才没那么伟大,肯救加木杰,一来是看着蒙娜的模样可怜,二来是为了让蔡邦萨等人看看她的实力。
说着,松赞干布脸上的冷色愈浓,“他献上来,我信不信、用https://www•hetushu.com.com不用是一回事,他隐瞒不报,就是其心可诛。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但眼下动他不得,他手上的有些账目,除了他谁都不知道,得让他把那些钱吐回来,才能动。”
“真得没有法子了?上师你不是说,像他那种枉顾人性命,踩着人头上位的恶人,就该有天收他吗?您不是说要帮老天收了他吗?扎西死得冤枉,为什么我们家破人亡,他却夫妻恩爱,父慈子孝?”
“我还记得天子诏封文成公主的诏书上曾写,我温柔淑德,端娴慧至,堪为良配。”李云彤的唇角滑过一抹笑,“没想到有一日赞普也会这么夸奖。”
李云彤细细瞅了瞅他的神色,“你这是觉得,他想通过洗髓易筋之法,图谋其他?还是因为觉得他有了那仙方,应该敬献君王而不该独吞?你相信这世上有长生之法吗?”
若不是伤心难过到了极点,她这般爱惜容貌的女子,断不会如此不顾形象。
当然私底下,总有不把君王放在眼里,甚至背地里骂几声,吐唾沫的胆大之徒,但皇权王威大如天,谁也不敢把那些小心思摆到台面上来,更不敢让君王知晓,加木杰犯了这样的忌讳,就是找死。
恐怕事后加木杰就是补上那二十万贯钱,也不会再令松赞干布像从前那般信任他。
那苯教的僧人没理她,仍然念着符咒,拿着桃木剑比划,然而他感觉到施出去的法术如同泥牛如海,完全和图书没有效果不说,甚至还有股子力隐隐反推向自己,因为收势不及,他被自个的法术反噬,一口心头血涌上,喷在了那支桃木剑上。
僧人吐出口中的残血,长叹一声道:“有人破了阵法,没办法将他的魂拘过来了。”
那种怨气,那种绝望,那种声竭力嘶的痛苦,即使见惯了人世间悲欢离合,生老病死的僧人也为之动容。
僧人脸上现出几分不忍之色,犹豫片刻后,他道:“如果你坚持要报仇,也不是没有法子,只是恐怕事成,你的性命难保……”
在加木杰恢复正常的同一时辰,离他府上两条街的一家宅院里,一个女人急冲冲地走进了屋子,看到里头作法的僧人,双手合个什行礼急问道:“上师,您不是说今晚就能把他的魂拘过来,令扎西的魂魄附在他的身上,怎么到现在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服,我不服。天哪,你的公道在哪里?你的眼睛在哪里?上师,您就不能请大法师出手,救一救扎西,或者是收了他也行啊?”女人见僧人摇头,终于崩溃,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她的哭声绝望而痛苦。
一听他还有办法,女人立刻站起了身,面露喜色,破釜沉舟地说:“只要能杀了他,哪怕万劫不复我也甘心,扎西回不来了,我活在这世上也没有什么意思……您说,究竟是什么法子……”
僧人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百个雪猪有一禅师,百个兔子有一智者,这天下间能人太https://m.hetushu.com.com多,是贫僧太过大意,没想到除了家师之外,这吐蕃还另有高人,破我法术之人,只怕与家师的能耐,不相上下。”
“你那法器难得,还是留着咱们自个用。”松赞干布皱眉道,“我是想,对他设下此局的人,恐怕是有血海深仇,只怕未必会善罢甘休,若是出了事,他经手的那些事务,要理清楚怕是有些难。”
僧人脸上出现两分歉意,“阵法已破,想再次施展法术难上加难不说,而且那人已经有了防备,很难再放什么东西在他身上,恐怕我也无能为力!”
“避?我还怎么避?我为什么要避?救不回扎西,我这条命留着还有什么用?为了报仇,我以身伺虎,曲意承欢,一步步接近他,就是为了讨回公道,如今,我还怎么活下去?我还有何颜面活下去?不,我不活了——”哭喊着,女人转头朝坚实的墙壁冲过去。
等松赞干布和李云彤处理完相关的后续事宜,离开大赞事府邸,回到布达拉宫时,已是丑时(凌晨一点到三点)。
然而,她并没有血溅三尺,僧人身形速转,挡在了她的面前,轻轻用手往前一推,女人便感觉有股子力止住了她的冲势,她再也不能前进半步。
“怎么可能?除了大法师,这吐蕃还能有谁比您更厉害?”女人以为他在推脱,脸上凄惶之色越发浓重,“上师,扎西的性命可都在您手里了,求您救救他。”
“当然了。你不光相貌好,还有一颗菩萨心肠。”松赞和_图_书干布将她鬓角的一捋头发在指尖缠绕,声音里多了些暖意,“就像你明明瞧不上加木杰的为人,但你还是肯救他,肯给他活命的机会。”
见李云彤眉宇清冷,松赞干布转瞬就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脸色放缓,柔声道:“你不要顾虑太多,你我夫妻,往大里说,我们要共为唐蕃友睦努力,往小里说,我们彼此亲密无间。我不是加木杰那样的人,不会做那种背地里欺瞒你的事情。”
李云彤看着他轻笑道:“若是你的臣子听到这话,岂不是寒心?大赞事不是说了嘛,那些钱只是还没有入库,等休养个三天,他就回来当差将那些理清楚给你一个交待,眼下你却只想着收回自个的钱,好狠的心啊!”
女人虽然不懂法术,也知道情形不对,心头发慌,面色发白地问道:“上师,您怎么了?”
……
松赞干布冷冷一笑,“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做为一个臣子,有了好的东西,仙丹妙方,就该敬献上来。若是这雪域上还有人比我这个赞普更富有,比我还更得神明宠爱,那岂不是告诉臣民,他比我还适合当赞普?他这分明是有了犯上作乱之心。”
他轻声安慰道:“死者已矣,生者还要保重,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要想开些,总要活下去。而且,只怕他回过神,早晚会找到这里来,你还是避一避的好。”
想到之前在大赞事的府邸,松赞干布对加木杰和颜悦色安抚,还请她拿出平安符,暂时帮着抵挡一时……李云彤心中暗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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