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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此，大商的军队完全没有追赶他的余地，也没有时间。

黑猫的呼叫，再一次冲破妖风，铺天盖地般冲出来，竟然像在黑暗中咬住了无数的老鼠……

吴所谓死死盯着他：“没错，就是商高！昨晚，我还在城北十几里之外见到了商高……”

顷刻间，鹅毛般的大雪便铺天盖地遮挡了天空，遮挡了视线，甚至将头顶的月亮也全部遮盖。

二人都看得呆住了。

“西伯侯更厉害的地方在于审时度势。他已经派出西岐的绝大部分军队出征，原本是判断出朝歌大雪封冻，守备空虚，大军也救援不及，想一举拿下。可是，他在距离朝歌三百里的时候，得到消息，朝歌的军队绝非他想象中那么虚弱，所以，他掉头就返回了西岐……”

帝辛一直没有回答，也好像无从回答。

帝辛还是默不作声。

受德死死拉住他，可是，无济于事，巨大的风依旧呼啸而来，以一股巨大的力道将他往相反的和图书地方拉扯。

在半路上时，吴所谓觉得有好几次自己都被身后一股巨大的力气所拉扯，仿佛半空中伸出一只手来，死死攫住自己的背心，要将自己生生拉入狂风里面。

也绝对不是阴影和尘埃以及云彩的遮掩。

当他终于跑到王殿的门口，回头张望，但见高高的鹿台就好像在风中剧烈摇晃，马上就要坍塌了似的。

吴所谓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得呆住了。

他失声道：“天啦，这月亮的里面好像有妖孽在打架……”

“我看到商高和他的大军！他们大吃大喝，畅饮无度。然后，我看到商高把双手放在自己的头上摇晃几下，他的头便掉了下来，而他的那支军队，也都是这样，一躺下去便身首分离，或者身子断为两截……”

就这样被风吹上云端也没关系了。

黑色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竟然就像是一团大大的黑色妖怪要急于挣脱束缚，很快就要和图书逃出来似的。

与此同时，忽然风雪大作。

就在这时候，此起彼伏的猫叫声响起。

霎那之间，就像是一团漆黑的鬼影，张牙舞爪便向白色的一方扑去，你甚至可以看到剧烈的厮打，拼命的挣扎，就好像一个人忽然间被利齿撕扯得鲜血淋漓，支离破碎。

月亮，仿佛被人啃了一口。

帝辛沉默。

不但月亮消失了，还看到满城的灯火通明。

再有车水马龙，居然有无数的小车不耐烦地按着喇叭，拥堵在人潮中寸步难行。

全是黑猫的嗷叫。

狂风嗷叫里，黑猫的嘶吼声也彻底消失了。

可不是吗。

受德忽然伸出拳头，猛地挥向凶猛的妖风。

他屏住呼吸，忘记了寒冷，也忘记了追问，只是一径盯着月亮。

脚下，是一条仿古的街道，有牌坊，有石狮子，有红灯笼，有无数的红男绿女，有密密麻麻的苍蝇馆子——等等，为何这些苍蝇馆子的名字那么熟悉？一排排看过去：自和*图*书贡嫩鱼馆、竹子屋、滋味烤鱼、猪肝面、民民饭店……老天，这是什么玩意？

吴所谓简直被吹得站立不稳，大氅仿佛要脱身而去，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双脚离地，仿佛整个人都要被刮跑了。

大商，失去了彻底铲除周军的一次绝好的机会。

他只是静静听着，脸上并未有什么表情，也仿佛觉得这根本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

此起彼伏的哀嚎，惨叫，怪啸声中，受德猛地加快了脚步，很快便冲到了鹿台的底部，然后，一伸手打开门，猛地冲了出去。

原本瓮中捉鳖的机会也不翼而飞。

窗外的风雪早已停止，但四周黑漆漆的，那轮又大又圆一沉不变的月亮终于消失了。

就像昨晚自己看到的那一堆鬼魂，就像每一个身首分裂的人群，自己很快也要被这股妖风拦腰斩成两截了。

“今天下午，我问了姜老头，他说，那里原本是大夏的一支军队牺牲之地，名为乱坟岗。可是，和-图-书为何我看到的不是大夏的军队，而是大商的军队？而且我听得清清楚楚，那个将军的名字就叫做商高，他的士兵也全部是大商的服饰打扮，绝不可能是大夏的军队……”

他忽然停止了挣扎的双手，心想就这样吧。

“你见到了商高？”

吴所谓醒来，已快天明。

再等等，为何一群少年呼啸而过，全部是共享单车？

吴所谓甚至忘记了商高的事情，只是死死盯着那月色，也不知怎地，他忽然觉得今晚是一个很可怕的日子，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又仿佛一个天大的秘密马上就要揭开真相了。

吴所谓却死死瞪着他：“商高莫非真的是那个传说中活到了清代的绿巨人？他又为何尚未参战就已经死了？而且已经死去了很多很多年的样子，我所看到的简直是一座乱坟岗……”

吴所谓缓缓地：“周军撤退，真的是因为发现商高的大军已经赶回来了？”

那样子，就像一个人中了毒，分明是在上面和图书涂抹了一层黑色，能看出黑白分明。

那黑白分明是在交战，厮杀，黑色拼命要吞噬白色，可是，每每快到一半的距离又被赶回来，如此反复拉锯，相持不下，到后来，那种争执就更加明显了，黑色的一方，好像有无数的虫子涌动，叫嚣着纷纷钟要彻底吞噬对面洁白的一切。

吴所谓觉得自己呼吸已经快停止了，风已经倒灌进了肺部，好像下一刻马上就要窒息而亡了。

但是，绝对不是弯月。

受德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他就往楼下冲去。

一声声，就像是无数的人忽然被黑猫咬住了喉管，同时发出了千百声痛苦之极的呐喊和咆哮。

“商高？”

一刻也没有停留！这份当机立断的本领，就连帝辛都自愧不如。

他只是一直盯着月亮的方向，但见月亮上的那团黑色的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渐渐地，快要将整个月亮都吞噬了。

天啦，这是哪里？

黑色，终于越过了中间线。

甚至吹到月亮上都无关紧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