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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很恨吴所谓，为什么要处心积虑拿出那东西？

杨姐点点头：“宁可精不可泛滥，好好筛选，接的代言要完全对得起受德的身份和大咖地位，而且决不能有损形象。”

杨姐大赞：“小吴可真是业界良心。”

慢慢地，脑子里一张脸逐渐清晰：清秀白皙，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声音也温柔得出奇：“小宝最美丽……”

这是大半年来，他第一次现身公司——作为公司的台柱子，灵魂人物，他的出现，仿佛是一块巨大的招牌：要是没有汤丁，何来汤丁影视公司？

只是，当她看了半小时文件，从椅子上站起来时，忽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立即又坐在了椅子上。

门外，站着一大群人，一看到她，大家脸上都有点尴尬。可是，她立即大笑起来：“难道我真成什么明星了？竟然引得这么多人围观？”

受德和吴所谓进来，她大喜：“你们可算来了。看到了吗？汤丁影视公司总算是稳住阵脚了wｗｗ.ｈｅｔushu.ｃom•ｃoｍ。要不是你俩支持，我都快破产了。没想到现在绝处逢生，这几天股价连续上涨，几乎快到高峰时期的三分之二了，真是不容易啊……”

她眉花眼笑，没事人一样走来走去，正要说什么，忽然走到办公室门口，开门。

“砰”的一声，妈妈忽然倒下，怀里的小婴儿摔出去老远，小婴儿哇哇大哭，惊恐地看到妈妈胸口水一般涌出来的鲜血。

到底是谁杀了妈妈？

“妈妈……妈妈……”

吴所谓摇头：“我对汤丁影视公司很有信心，可舍不得一下全部套现。再说，拿那么多钱我也花不了。起码五年之内，我绝不套现，还是留着安定股民的信心好了。”

她之前从未听过这曲子，也毫无印象，现在听得却熟悉之极，仿佛多年以来一直烙印在脑海里一般。

这么多年了，她居然清晰回忆起妈妈的笑脸——一丝不差。

“妈妈，抱……抱……妈妈抱wwｗ.hｅtusｈu.cｏm•ｃom抱……”

桃花树下的女人抱着小婴孩，母女咯咯地一直笑个不停。

她情不自禁，双手环住，自己抱住自己，泪如雨下。

员工们大声欢呼，掌声如雷。

她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可是，四周空空如也，只有脑子里残存的震撼——一切都被吴所谓当场销毁，但是，她想，自己脑子里的东西要是也能销毁，那该多好？

不止总经理，就连杨姐都瞪大了眼睛：“怎么？小吴，你不耍大牌了？”

受德迎着众人的目光，朗声道：“只要杨姐还是公司老板，我就永远不可能离开汤丁影视公司！”

本以为早就忘了妈妈——从小到大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么一个人，可现在，潮水一般，就像一部清晰到极点的黑白片。

人的记忆多么神奇。

他言简意赅：“接！但凡杨姐筛选后的都接下来。”

吴所谓笑道：“我天天盯着股价呢。本以为自己又要一文不名了，可没准等能出手时，我又可能是https://www.hetushu.com.com亿万富翁了。”

“哈哈，小吴放心，你的股票明年便可解禁。那时候，你便可以套现巨额现金闪人了。”

金婷婷猛地跳起来，发现自己结结实实摔倒在地毯上——

有敲门声，她朗声道：“请进。”

有轻柔的音乐，朦胧而温柔，也不知道是什么小夜曲。

汤丁影视公司重新开始正常运转：从总经理到普通员工，纵然昔日跳槽者都纷纷回来——杨姐不计前嫌，让他们全部重新回到各自岗位，一切，就像她车祸之前一样。

妈妈双手将她抱起，然后举起来，小婴孩胖乎乎的小手便伸向桃花花枝：“妈妈，花花……花花……”

金婷婷双手环抱，在黑暗里瑟瑟发抖。

总经理叹道：“现在汤丁回来了，我们就安心了。要知道，这几天我的电话都被打爆了，都是问汤丁情况的，出版社催稿子，电视台活动邀请，更有几十个一线品牌排队要求谈下代言合约……汤丁先生，恕我冒昧，今后这https://ｍ.ｈeｔusｈｕ.com•com些活动，我们公司能接下来吗？”

那是世界上最宠爱孩子的妈妈，纵然小婴儿整夜整夜啼哭，她也从来不发怒，从不高声，一遍一遍只是：“妈妈晓得了，宝宝别哭，别哭……”

妈妈仰着脸，责备的声音里也满是笑意，声音温柔得出奇：“宝宝……宝宝……”

甚至那砰的一声枪响，妈妈胸口如潮水一般涌出来的血水……

她睁大眼睛，听得黑暗里隐约传来的小夜曲，不由得心里一震，竟然和梦里熟悉的那曲子一模一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受德脸上。

总经理大喜过望：“当然，当然，我们有最专业的评估队伍，对每一个广告代言都要做一番详细调查，杨总请放心”。

实在是太震撼了，她早就心生疑惑，只是强迫自己压抑，不要去猜忌，更不要去多想——但是，真的看到那一幕时，却整个人都几乎崩溃了。

甚至梦中那么清晰的情景：如何枕在妈妈的怀里含着奶头入睡，如何抱着妈妈的脖子撒娇，如何蹒跚着跑向ｈｔｔps://m.ｈｅｔｕshｕ•cｏm•coｍ妈妈大喊“抱抱，抱抱”……每每哭了饿了生气了，小婴儿又不知道表达，总急得哇哇大叫，妈妈总是轻轻拍着自己的背脊：“妈妈明白了……妈妈晓得了……宝宝别急，宝宝别急……”

吴所谓笑嘻嘻的：“你们给广告商说说，有些广告我可以和受德一起合作。”

杨姐哈哈大笑：“原来你们是冲着受德来的？”

原本早已被尘封在大脑皮层的所有记忆，顷刻间被彻底唤醒，每一个细节，每一幕场景，妈妈的清晰地面容，小婴儿咯咯的笑声，甚至每一次半睡半醒里砸吧着奶嘴吸允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妈妈！

只是分不清楚那开枪人的影子：那么模糊，那么缥缈。

总经理微微尴尬，低声道：“大作家汤丁是不是真的又回归汤丁影视公司了？”

父亲？爷爷？

吴所谓也哈哈大笑：“什么叫汤丁回归？汤丁其实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汤丁影视公司好吗？”

甚至她本人也恢复了元气，套装，笑容，活力——一切，就跟车祸之前一样。

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