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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份牛排之后，艾奇逊再带着杨锐和景语兰开始前往斯德哥尔摩音乐厅，进行熟悉和排练。这里是诺奖的颁奖典礼的举行地，甚至可以说，斯德哥尔摩音乐厅就是为诺奖颁奖典礼而建的。

“我有反对的。”景语兰不服气。

杨锐和景语兰就在音乐厅的更衣室里换上，再出来的时候，就能看到艾奇逊口水直流的样子。

“这样的话，回去以后，让我们的设计师帮两位整理一下衣服，可以吗？”艾奇逊说的更加小心，生怕引起了误会。

不过，就目前来说，即使大使馆详细询问了细节，也不一定能将讯息完整的传达给杨锐，所以，诺贝尔随员什么的，基本处于杨锐的认知区域之外。

艾奇逊同志望了杨锐几秒钟，竟而脸红了红，低头问候：“杨教授，昨天休息的好吗？”

“杨教授。”

杨锐讶然道：“还有这个项目？”

杨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眼手表，连忙坐起来，推推身边的景语兰，低声道：“糟糕，中午了。”

“您的诺贝尔随员。”门口的艾奇逊顿了一下，道：“杨教授，我是由瑞典外交部配置给您的私人服务人员，在诺贝尔奖颁奖期间，我都听从且只听从您的命令。”

“好的，30分钟后见。”艾奇逊结束了对话，就再没有声息了。

“恩，有些病是很奇怪的，不要掉以轻心。”

艾奇逊迟疑和_图_书了一下，小声道：“瑞典的牛排分量不轻，女士或许吃一份就足够了。”

杨锐与景语兰相视一笑，仿佛毫不在意艾奇逊提问的原因似的。

“那30分钟。”

“任何要求都可以？”

杨锐准时打开门，就见一名高大健壮的瑞典人，早早的守候在了走廊前。

“我可以稍后再来。”

诺贝尔奖是面向全世界的奖项，因此，虽然发达国家得奖的人数多一些，但发展中国家的获奖总数也是不少的。这其中，免不了就有收入微薄的学者。

要判断一名等候中的白人男子，是不是瑞典人，还是有一些标准可循的。

杨锐揉了揉有些酸软的腰，道：“能不能稍等片刻，我才刚睡醒，有点倒时差……”

三十分钟后。

杨锐点点头，道：“不换衣服更方便，那咱们现在出发？”

“当然。”

其次，瑞典人在等待中，并不会两眼无神，生无可恋的盯着墙壁。

艾奇逊像是陕北老农似的，用袖子抹了一把脸，恍惚着道：“记者会，要有公开的新闻发布会……”

“我要四块牛排，两份意面，再来一点蔬菜和汤可以吗？”杨锐老实不客气。美梦都被打搅了，吃点东西算什么。

杨锐不出意外的点点头，转身问：“艾奇逊，咱们接下来去哪？”

“不用了，伦敦的裁缝们处理的很好了。”瑞典设计师实话实说和_图_书，他主要就是来看看衣服是否合乎规范，现在看到效果，自然是没有话说。

事实上，收入微薄的学者在世界范围内都是常态，那些已经做出了诺奖级成果，然后在家坐等消息的学者还稍微好一些，突兀的获得诺奖的学者，买不起机票和燕尾服的并不稀罕——当然，砸锅卖铁卖房子的买衣服，学者们大抵也是买得起的，可愿意这么做的人就稀罕了。

艾奇逊最怕的是遇到自尊心极强，实际准备又不充分的学者。

杨锐轻轻的咳嗽一声，道：“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吗？”

诺贝尔奖随员经常都是会出镜的，长的帅气只是基本要求，家世水平才是脱颖而出的要点。在这个有皇室的国家里，贵族什么的，已经存在很久了。

艾奇逊两眼无神的望着前方的俊男靓女，心中浮起一个念头：怎么办，我的模样很奇怪吗？没办法啊，最受不了正装诱惑了……

“杨教授，很高兴为您服务。”艾奇逊长相俊朗，仪态翩翩，给人以好感。

“还有个书桌？”

不过，再帅气的小伙子，站到杨锐面前，也就显不出来了。

“艾奇逊，先生，我是您的诺贝尔随员。”敲门声停止，来者开始用标准的英语回答，说的比中文溜多了。

也不怪他不知道。如果是在网络时代，他随便打开哪个搜索引擎，就能找到瑞典政府在诺贝尔奖和*图*书期间的一切优容，从住宿到人员安排等等，都是远超大使级的，基本上，中国是怎么对待中国人民的老朋友的，瑞典人就是怎么对待诺贝尔奖获得者的。

但他终究是一名坚强的男人，艾奇逊用了几秒钟调整自己的心情，暗暗发誓：“我不会再做出奇怪的表情、动作了。”

卧室里，景语兰已经羞的满脸通红，抢先进入卫生间，道：“都说要注意时间了，你还要再来一次。”

“是吗……”艾奇逊的脸型瞬间垮掉，期期艾艾的道：“我稍微有点不舒服，但没有影响，您放心吧。”

“几点了？”景语兰的智商也留在梦里了。

最后，最重要的一点，是看他的胸牌，上面都是有注明国籍的……

艾奇逊暗道：我不怕您浪费，我怕诺奖获得者撑死在诺贝尔套房里。

“稍微有点倒时差。”杨锐笑着让开位置道：“进来坐吧，话说，诺贝尔随员，是做什么的？”

门铃响起的同时，伴随着有节奏的喊声，用的还是半生不熟的中文——最多也就是三分熟。

……

“好的，现在就出发。请从这边走……”艾奇逊掩饰着自己适才的失神，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没有被发现吧，音乐厅里的光线不好，他们应该看不到。

他使劲的甩起头发，让发梢从自己的鼻尖经过。

艾奇逊闻着扑鼻的清香，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ｍ.ｈetｕsｈu.ｃoｍ.cｏｍ杨锐的背影，目光不禁迷离。

为了完成隆重的颁奖仪式，女士们要穿着正式的晚礼服，男士们如果不是身着民族服装的话，就要身着燕尾服，西装都是不行的。

从这一点上来说，什么瑞典人不玩中国那一套，都是假的，他们只是看不起普通的外交代表而已。社会代表团就更不用说了，恕不接待几个字都能省下来。

为此，艾奇逊在杨锐就餐的过程中，时刻紧盯着他。

到时候，全球的摄像机聚焦于此，诺奖获得者穿着破衣烂衫来了，记者们或许可以将之解读成名人的性格，对于艾奇逊来说，就等于是事故了。

“哦，她只吃意面，牛排都是给我的。”杨锐拍拍肚子，笑道：“放心吧，不会浪费的。”

杨锐沉吟了一下，道：“是我记错了，的确很激烈。”

“我们自己带了。”杨锐还跟着解释了一句：“在伦敦的时候，我们就买了些衣服。”

说着话，艾奇逊才缓过劲来，又道“杨教授，您可以穿这套衣服去。”

给诺贝尔奖获得者做随员，可是个美差，而且，别看瑞典人做别的事都很规矩，对于诺贝尔奖，他们就只追求完美了。

艾奇逊不得不再做解释，且道：“杨教授，诺贝尔套房，诺贝尔书桌，还有诺贝尔随员是给诺贝尔奖获得者的标配。”

杨锐挽着景语兰的胳膊，从艾奇逊身边经过，顺便关心的道：“你的和_图_书状态不太好，是生病了吗？要不要休息？”

艾奇逊只觉得自己的玻璃心，像是被400斤的孩子摔倒了地上，寸寸碎裂。

“就是您在瑞典期间的助理。”艾奇逊微笑，道：“如果您有任何要求，任何要求，都可以向我提出来，我会想尽办法的满足。”

“杨教授。”

艾奇逊亦是小心翼翼的说明此点，再道：“诺贝尔奖基金会愿意负担两位在瑞典期间的全部花销，衣服也是包括在内的。如果不嫌麻烦的话，我们可以在晚饭后试一试服装……”

杨锐就有些懵了，再问：“我的什么？”

首先，他不会在走廊里不耐烦的走来走去，那样做的通常都是美国人，或者更讨厌一点的，没教养的美国人，它们的差别，基本就在嘴上。

很多年后，当艾奇逊在书商的重金诱惑下，撰写诺奖纪事的时候，用了整整一个篇章，描写此事。

“是的，在书房。桌面上有历届诺贝尔奖获得者的签名，稍后也要请您签名的。”艾奇逊稍停，又道：“已经是午饭时间了，您希望在哪里用餐？”

瑞典人的一生都在等待，他们对待时间是很认真的态度，所以早应该习惯了无聊的状态。

不一会儿，就有人将他们的衣服整箱送了过来。

“12点了。瑞典时间。”杨锐胡乱的穿了一件衣服，再喊道：“是谁？”

“我说再来一次和再多一次的时候，你也没有激烈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