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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下血本啊。”富教授望着许正平那张从来没抹过油的糙脸，百感交集。

许正平亦是郑重的摇头，道：“我和东大的加藤教授联系了一下，他也收到了杨锐寄送过去的论文目录。”

这次是本81年的期刊，毫无疑问的也被记录在了目录里。

最喜欢名牌的人群绝对不是女人，而是领导。

富教授换位思考，自己肯定是不会这么做的。

富教授问不出来了，不仅问不出来，还有种莫名的嫉妒。

“恩。”

自己要是能有60万，多的不敢说，截留五六万是一定要得，有了这五六万，小日子不知道要过的有多美。

现在的北大还不是以后相识满天下的节奏，好不容易有一两个合作，能抓住都是要抓住的。

另一方面，富教授能理解杨锐为什么会这样做，纯粹是为了节约时间，多开项目，此外，说不定还有吸引许正平的因素。

富教授心思转动，笑道：“我今天下午没事，要找什么，帮你忙。”

这样的合作项目，成果怎么样先不说，首先得到的支持是不一样的。

如果申请省部级的经费，一块东大合作的牌子亦是非常好用的。北京高校云集，名校鼎盛的原因之一，也在于北京市政府有钱，和和图书各级部委又好要钱。

许正平呵呵一笑，钾通道的项目一做就是小半年，弄不好就是大半年，做这种项目，可就不是简单的临时合作了，说不得要加入到杨锐的独立实验室里。

“这家伙，准备的还真是充分。”许正平坐在图书馆里，闭目沉思。

富教授随便翻了一下，就眼前一亮，笑道：“您这是要做一个大项目啊，《细胞膜的电位调节》，《细胞膜PIP代谢的分子机制研究》，新领域？”

许正平表情奇妙：“加藤教授说，这是50人以上的研究团队才能做出的美妙工作，他很感谢中国方面对双方合作的重视，他也会增加人手，努力工作的。”

“老许，忙着呢？”富教授笑着坐了过来。

他旁边放着一个装订本，里面是杨锐送来的八个大箱子里有用的文章的目录。

“搞点小研究。”许正平有点想遮挡的意思，旋即放弃，桌面上的东西太多了。

“不应该啊。”富教授放下这本期刊，立刻翻另一本。

伟大的图书馆员身后的升降梯发出轻轻的噪音，将众人填的单子送上去，将书库里的书送下来。

“还不知道怎么做？唐集中出了钱？”

“我去递个条子和_图_书。”许正平填了几张单子，起身递给了伟大的图书管理员。

单子里的都是往期期刊，来自许正平刚刚翻阅的论文里的参考文献。

富教授不明所以的“哦”了一声，问：“杨锐哪来的积累，哦，蔡院士给他的还有剩下的？这年轻人……”

对这一点，许正平还不太确定。

许正平一笑而过：“谈不上试不试的，正好有合适的就做。”

通过论文的参考文献回溯资料，是非常有效的阅读方法，尤其是国内期刊里的论文，往往驳杂不均，许多论文本身一点价值都没有，如果强行要说有的话，那就是两点，一点是能为论文的作者带来评职称的优势，一点是论文的参考文献也许有点价值。

“当然没有，杨锐准备好了。”

“那您怎么就做到这个课题了？”

富教授的嘴角抽了又抽。

富教授一想也就明白了，遂道：“您这是试呢？”

哪怕藏起来的钱不被吸干，花的也等于是自己的。

没有项目基金，纯凭积累开项目，一不小心，藏起来的钱就要流出去，总不能手里有钱，眼睁睁的看着项目因为缺钱死掉，正常的研究者都做不出这种事。

被看到了，许正平就没什么掩饰了，道：“这是和杨和-图-书锐的合作项目。”

北大图书馆的馆藏是国内顶丰富的，许正平找了一天，却没有找到遗漏的资料，反而更加惊讶。

“这个加藤教授怎么说？”

如果要了解一个领域的知识，看纯粹的中文论文是很耗费时间的，弄不好还会遇到假论文，不过，根据中文论文看参考文献，却是不错的选择。

“往期的也要了解一下。”

他的表情古怪，桌面上又堆了大量的资料，却是吸引了不远处的富教授的目光。

“和杨锐应该做钾通道的项目呀。”

许正平无所谓的道：“就是细胞膜电位方面的论文，看看杨锐搜集的资料全不全，这是目录。”

“我看这几本。”富教授随手抓过几本，眉毛就蹙了起来：“呦呵，这本是76年的。”

他不可能真的按照杨锐的安排，就看八箱子资料拉倒。许正平紧赶慢赶的扫完了资料以后，还是来到图书馆，找相关的课题自个儿研究起来。

“不是吧，他怎么找的？”富教授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有搜索引擎这种东西。

许正平一口气要了十本书，拿回来以后，慢慢翻看。

当然，杨锐写出了顶级论文，拿60万还是160万都是应该的，归根结底，还是年纪太小，身份不对https://www.hetushu.com.com，资历不足。

“和东京大学也有合作。”许正平说的简单直接，就是为了蹭老外的好处。

富教授的语气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他想来，蔡教授给杨锐的经费，虽然免不了要发票和报账，但60万里面，揣口袋里几万块钱还是相当安全的，胆子大的话，一笔揣上几万块，直接就奔小康了。

“这项目有多少经费？”富教授赖着不想走。

“哦，富教授。”许正平打了个招呼，他比富教授大10岁都不止，但同在生物系，也是抬头不见点头见的。

对这些政府机构来说，里面有一多半人甚至都不知道顶级期刊是什么概念，有决策权的，多数也不会关心一个项目能对人类做出什么样的贡献——对人类做贡献的事情，让美利坚帝国去做就好了，领导们自然寻找合适的时机移民美利坚，间接的为人类做贡献。

不过，不过，CELL小改以后，杨锐进行的项目已有数个，还要开项目给许正平，是不是能剩下钱就不好说了。

“这是忙什么呢。”

在以前，有资格有本事一口气拿回60万的，不说是院士级人物，那也是各个学科的牛人，还不能是普通的牛。比如唐集中，他的实验室一年虽然有上百万https://www.hetushu.com.com的经费，但都是分批拨付的，而且有很多固定投入必不可少，算下来还不如三四十万元的直接经费。

“杨锐又不是神，搜集资料怎么可能搜集到76年。”富教授笑着打开目录，按照字母顺序比较。

半分钟后，富教授愣住了。

毕竟，在没有搜索引擎的时代，一个人要扫干净所有资料，还是非常困难的。

许正平拿起笔，在本子上写了几笔字，道：“还不知道。”

大型研究机构和大型商业机构之所以牛掰，与他们能够整备出大量的人手亦有关系。

相比较而言，还是学术以外的内容更容易引人入胜。

开项目就像是挖堤坝，一旦掘开了，钱就会像洪水一样滚滚而出。操作项目，就像是在洪峰中操舟，起起伏伏，终究只能拼命向前，期望在倾覆之前，期望在洪水流干之前，抵达的尽量远一些。

“和杨锐的？”

杨锐整理出了数百份资料，虽然令许正平惊讶，但他还是想自己查看一番，比较安心。再怎么说，具体的研究是要他来做的，若是前期工作有不完善的地方，最麻烦的还是许正平自己。

基本上，不是渣烂透顶的论文，参考文献里总会有几篇不错的论文，某些时候，越是渣烂的论文，参考文献里的论文还越是高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