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李先生
随后便沿路走。不疾不徐，像这世上无数普普通通的寻常人一般。他用了两个小时的功夫一直走到“鸿基亿兆”大厦的正厅中才停住脚步，在墙上众多标牌中看了看，找到一家公司的名字——它还在这儿。
……
男子上下打量他几眼，没再答话，慢慢往旁边挪了挪。
他拍拍这男人的肩膀：“我会帮你个忙，叫没人能杀掉你灭口。等这些事情尘埃落定——哪怕在一年两年或者三四年之后——你会在牢房，把自己溺死在马桶里。”
待他关了灯，走出这间屋子的时候，身上已出现一套得体的衣服了。
随后他推开门走进去。
“好了赵总，去吧。”
随后眼睛瞪起来，嘴唇开始发颤：“你……怎……你是……”
然而下一刻他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脸上紧绷的肌肉也松弛。
于是他在一楼等了一会儿，走进电梯。电梯已经有了一个人，该是从地下车库上来的吧。
https://m.hetushu.com.com房间内停尸柜B4号格子里，有一具已呈现巨人观的尸体。
李云心从医院大楼的正门走出来。其间有几个人看到了他，但似乎并没能意识到他这个人的存在。他慢慢走出医院大门、走过门前的广场，一直走到路边停下。
李云心关了门，子弹从他身上叮叮当当地落下、掉在地上。
往来的车辆川流不息，街道两旁灯光璀璨。他微合了眼睛深吸一口气，憋了十秒钟才吐出去：“熟悉的味道。”
又借着灯光在手臂上摸一摸，凭空取出一幅画儿。他闭上眼睛静静感受，在两秒钟之后轻舒一口气。随后伸手扯掉脚上的牌子，皱眉：“什么味儿。”
四天前被他杀死的这个人……又活生生出现在他眼前了！！
这几天曾有传闻，说他是招惹到了本市一位极有背景的企业家，因而落得这样的下场。又有人说这位医师在此hetushu.com.com前的十年中一直向那位企业家提供心理咨询服务，或许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才被灭口。但坊间传闻种种，没人敢去追根究底。倒是因为新闻上曾在前几天不小心展示过这位被害者的真容，叫人们开始讨论起他与某位当下男星到底哪个比较帅这个问题了。
随后听到那男人说：“啊，袁小姐，几年不见了。真巧。”
他的声音像从前一样温柔。
随后B4号格子也慢慢地退出来……其中本该是模样恐怖的尸体，如今却恢复了生前模样。
无形的力量摄住他的身子，他的动作定格。他的脑袋里对眼下这种状况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也找不到任何解释。但他没有觉得自己在做梦——他清醒地知道，这一切不是梦！
【全书完】
李云心耸耸肩，也不理他了。
他听到李云心温和地说：“听完我的话之后，你会走出这栋大厦。不和任何人联络，一路和图书走到市公安局。然后你随便找到一个什么人坦白一切——包括你怎么发家，手上有几条人命，手底下有谁，又和哪些人有关系。到最后你会痛哭流涕，说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因为你想为构建和谐社会出一份力。”
但这位心理治疗师很不走运——该是招惹上什么仇家，是被虐杀的。
十一点零五分的时候，路上的行人仍不算稀少。街边一家小小的奶茶店没有关张，袁晓鹿站在开放式的柜台边等她的奶茶。夜晚有些寒意了，她掖一掖自己薄围巾，继续盯着手机看。
然而过了三四天热度也消退，在没什么人特别关注这件事。
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容城市公安局专属医学院办公楼停尸间的灯被关上。法医秦灵锁了门，在八点二十五分时离开大楼。
继续上行，在22楼停下。
……
于是这男人起了身。他的脸上与李云心一样，浮现出愉悦的笑容。从容www.hetushu.com.com地为自己装上假腿、穿上衣服。打开门、又关了门。
没人应，便又敲三下。隔了几秒钟，有人闷声问：“谁？”
“我搬去了别的地方。”他微笑着说，“回来看一看。”
他走出电梯门，走过灯光明亮、铺着柔软地毯的走廊，没发出一丝声响。最终在一扇门前停下，抬手敲门。
办公桌前的男人喉咙咯咯作响，先看自己手里的枪。然后将枪一把甩下，伸手去桌下摸别的东西。可就在一瞬间之后——在他的视线离开李云心身体的那么一瞬间之后——他发现本在门前的人出现在他身边了。
尸体是在四天前城郊一处废弃工厂内被发现的。死者是本市一位心理治疗师，有个不常见但很有趣的名字：李四。
她愣了一会儿。用两秒钟的功夫才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看到那张藏在内心某处的脸。
一个男人也走过来。她没抬头，让了让。
李云心又笑：“才回来。见个老朋友。”
他按了https://www.hetushu.com.com二十二层，电梯门合上、启动。
李云心耐心等他一会儿，说：“赵总贵人多忘事——子弹不是在下面那个抽屉里面吗。”
下一刻，他坐起身。
他愉快地笑起来：“赵总，我。李四。”
几声轻响，一声闷响，似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屋子里的男人立即抬手举起枪：“你是谁——”
男子愣了愣，才应：“……哦。”
“你……”她呆呆地看他，“你……”
李云心坐在办公桌上，四下看看，也出了门。
发了一会儿呆，打个响指。于是灯亮了。
爆鸣在室内回荡，他开了枪。或许并非本意，仅是因为手抖得太厉害了。但他一口气打完了全部子弹，直到手枪发出咔咔的声音，还在扣扳机。
电梯停在16楼，男子夺路而逃。
在这种场景中大多时候会出现的沉默持续一段时间之后，李云心转了脸，对身边那个戴眼镜的男子笑起来：“我出了趟远门。”
房间黑暗下来三秒钟之后，停尸柜微微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