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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天机

作者:我性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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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三篇 举火烧天 第十章 奢侈的公平竞争

离三篇 举火烧天

第十章 奢侈的公平竞争

“既然喜欢玩,那就试试中国特色的。”方展猛抽了一口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上了车,秦扬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用手指了指前方,要苏彦立即开车。看样子不离开加油站,他是不准备开口了。
眼前这人正是秦扬,只不过现在他换了身行头,穿了套暗灰色的工作衣裤,头上戴着顶相同颜色的工作帽,身上斜挎着一个黑色的背包,如果不仔细看,还会以为是哪里的工作人员。
如果朴正焕泉下有知的话,应该也不会觉得自己死得冤枉了。
“该死,是烟。”半空中的福山雅史感到不对,那人影后面似乎还有个人影。
那人影走到桌边,恭敬地向两人欠了欠身:“老爷子,师父,我回来了。”
可就在这时,出乎两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难道他是在拖延时间?福山雅史有些犯疑,但这疑虑也只是一闪而过,对方很可能是想让自己分心,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分心就会造成自己的死亡。
“这么说,他早就算准了丁进会逼他让权……”秦扬似乎在自言自语。
“嘿嘿。”方展忽然笑了,笑得还有些诡异。
虽然讨厌,但苏彦却是个开车的高手,这还是在苏正的督促下才学会的。按苏正的说法,讨厌一样事物,并不意味着你从此就必须放弃或逃避它。只要需要,再讨厌的东西都必须去适应,这是人生的法则,也是自然规律。
“还是被你看破了。”方展笑了笑,“现在换我挨打。”
“重要的事情?”这下轮到秦扬纳闷了,“难道他是故意隐藏自己的行踪?”
来的这人正是丁丑组晋级赛中被淘汰出局的萧三才,此刻的他完全恢复了本来的斯文模样,丝毫看不出格杀朴正焕时的凶狠。
视觉上方展无法看清福山雅史的所有动作,所以他根本没去看。但如果从“量”的感觉上去看,身边那道灰“圈”中凭空多出了七个福山雅史。
同样的,方展也感觉到了福山雅史身上的变化,但他的“量”既不是在渐弱,也不是在增强,而是奇异地分作了几个。
“丁进……我爷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苏彦记得那个戴眼镜的胖子,但她更关心爷爷的安危,因为从秦扬的口气中听来,苏正似乎有什么问题。
“哈哈,老秦,你……”苏彦大笑着把住方向盘,“你也太一惊一乍了,爷爷肯定是要去办什么重要的事情。”
高楼内,不少熟睡的居民被一种类似野兽般的嘶吼惊醒了。
方展那挥开的右臂正迅猛地挥回来,拳头直对福山雅史的头部,他甚至已经感觉到拳头带起的气流。
“看来苏老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秦扬点点头,“那就按计划办,先去市公安局。”
可福山雅史在半空中的动作却完全走了形,身子横扭着摔向地面,他的头部偏向了方展的右侧。
只不过,在https://m.hetushu.com.com消耗了一定“量”之后,他本人身上会有细微的变化。
从接到鬼塚的电话起,福山雅史就一直矛盾着,面对天卜方展这样的卜术高手,他不愿用暗杀的手法去赢得胜利,哪怕这是九菊一派本部的命令。
“是的,师父。”萧三才点头应道。
趁着加油的功夫,苏彦跳下车去边上活动下手脚,刚才那些路开得她手脚都酸麻了。一个懒腰还没伸完,突然有人在背后拍了她一下。
“关心则乱,你就是改不掉这个毛病。”老爷子喝了口茶,“既然苏正交待了,那就等三才过来再说。”
一段中文字符出现在了窗口中,那才是鬼算苏正和他们间真正要传达的信息。
方展根本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低头给自己点了支烟,烟卷燃着的同时,福山雅史感觉到方展身上的“量”正在渐渐渐弱。
长大之后,她知道了汽车的原理,这一切对她也不再那么神奇,她也不再那么热衷于喜爱汽车了。相反的,她渐渐讨厌起汽车来,因为这东西不但很吵,还会排出一股股让人不适的废气。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得有些夸张的“量”在福山雅史周围爆发了,巨大的冲击让他暂时失去了听觉、嗅觉和视觉。而且由于这股“量”的瞬间爆发,福山雅史对“量”的感应也受到了干扰。
吱,车子在路上歪了歪,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做一场公平的较量,真的那么奢侈吗?”福山雅史苦笑了一下,眼中的拳头渐渐放大。
其实方展并没有消失,他就站在福山雅史的面前,他的右拳正迅速接近福山雅史的脑袋,没有带起一丝风声。
以福山雅史定下的规则来看,要想快速有效地击倒对手,就应该尽可能地隐藏自己身上的“量”,最好能干扰对方的感觉,让自己完全在对方面前隐形。
※※※
苦无接近方展手臂的瞬间,福山雅史突然瞥见两支细巧的银针射入了方展肩头,那上面隐隐闪动着一种亮蓝色和乌蓝色相交的光芒。银针射入的位置极为巧妙,正扎在手臂的神经上,方展身体一震,右臂横挥了出去,胸腹顿时暴露在苦无的攻击之下。
不知什么时候,福山雅史的身子变成了后仰的姿势,方展刚才的那一拳刚好贴着他的面门过去。其实只要顺势再往下砸一拳,福山雅史就怎么也躲不过去了,可那就变成两次攻击了。
小时候的苏彦喜欢看汽车,每次爷爷带她上街的时候,苏彦总喜欢在街边多停留一会儿,用她那胖乎乎的手指一辆辆地数着。吸引她的并不是汽车那笨头笨脑的外形,也不是越来越多彩的颜色。她只是好奇,为什么大人坐进去之后,只要蹬蹬脚动动手,那些笨重的家伙就会开始移动,有的甚至还能动得飞快。
“老秦,到和-图-书底怎么了?”车子离开加油站半公里后,苏彦再也忍不住了。
更何况,汽车只是个工具而已,工具造成的结果取决于使用的人。
桌上放着台小巧的笔记本电脑,半小时前,战如风通过无线网络从加密邮箱里收取了一份邮件,发件人正是鬼算苏正。邮件的内容是一些平常的问候话语,附件中是一张普通的风景照片。若是旁人看去,这只是一份再正常不过的邮件。
可方展却反其道而行之,难道他根本就不打算赢?
“那么,我开始了。”对着原地不动的方展,福山雅史鞠了一躬,也许这个对手将是最后一次站在自己面前了。
越是简单的比试,往往挑战就越大,方展很清楚这个。排除对方的干扰,并在短时间内预知对方的进攻,这对任何一个卜者来说都不是件能够轻易办到的事。
灰“圈”中那八个福山雅史,每个身上带有的“量”都是一样的,如果从这上面去判断的话,的确很难分辨。但方展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每隔几秒种,其中一个福山雅史身上的“量”会有细微的变化。方展立刻明白了福山雅史的手法,他一定是在周围放置了可以暂时积存“量”的东西,并在奔跑的过程中不断给这些东西注入带有自己特征的“量”以此来造成影分身的效果。
“糟了。”福山雅史心里一惊,因为此刻方展的身影从他眼中凭空消失了,不但如此,他甚至无法感觉到方展的存在。
但这早已在方展的预料之中,他的右臂正护在胸前,那是勾陈神煞附着的手臂,就算被伤得再重也会很快痊愈的。
“你这娃儿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扮猪吃老虎。”老爷子笑骂道,“差点连你师父都骗到了。”
“只要我爷爷高兴,谁都找不到他。”苏彦信心十足地说道,“他交待我们做这些,自己也一定会有安排的。”
“爷爷真厉害,连这都算准了。”苏彦调皮地吐吐舌头,把车开进了加油站。
战如风看着那人影,脸上毫无表情,但眼中却流露出关切的神情。
※※※
有人说,那晚的夜风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更何况,他所面对的对手是个擅长隐藏、暗杀、伪装的忍者。
(离三篇《举火烧天》完)
“老秦?”苏彦惊讶地叫了声,“你这身打扮我都认不出你了。”
“很帅的出场画面,对忍者来说却花哨了点。”方展叼着烟懒懒地鼓起掌来,“废话时间结束,请开始杀人吧。”
“我是个卜者,也是个忍者,但我并不是杀手。”福山雅史深吸了口气,“所以我将会用我的卜术与你一决高下。”
说这话时,他摸了摸身边的背包,那里面是苏正让他准备的东西。
他凝神静气,全力感觉着方展身上的变化,也就在这个时候,福山雅史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方展身上的“量”和图书正以惊人的速度在扩张!
直到这时福山雅史才暗暗松了口气,他明白方展的战术很巧妙,他刚才不停地在福山雅史身边走动,暗地里已经将身上聚集的“量”布设在了周围,随后用笑声使福山雅史分心,在引爆预先布设的“量”时,也隐去了自身的信息。
“今天晚上一定会很热闹。”
“丁进诬陷苏老与战家勾结,危害卜术界,逼他让权。”秦扬缓缓道,“苏老答应了。”
“阁下的卜术精湛绝伦,功夫也很厉害。”福山雅史微笑着解开了西服,“但你并不精通杀人。”
如果福山雅史只是个卜者,如果福山雅史只是个普通的武者,刚才方展那一拳就已经把他变成了死人。
“所以你想换种更直接的方式,比如……”方展看着在风中发亮的烟头,“直接杀了我。”
福山雅史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比试规则:先由其中一人站在指定的位置,另一人则发起进攻,进攻者可以采用一切的手段隐藏自己的攻击目的,但只限一次,被进攻者则要依靠自己的卜术来预知对方的进攻。
看了看油表,汽油已消耗了一部分,按爷爷先前的说法,这次肯定是要走远路的,苏彦下意识地注意着路标,看看附近有没有加油站可以加油。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一个加油站就出现在了不远处。
秦扬冲苏彦摆了摆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上车再说。苏彦见他如此小心,多少有些奇怪,但她知道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便也不再多问。
空中一击已出,福山雅史要想变招已经来不及了,况且按约定也只能攻击一次,但他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秦扬叹了口气:“苏老从卜监会出来后,就失踪了,没人知道他的下落。”
很快,那些十字镖也消失了,原来那只是福山雅史制造的假象,真正的攻击是来自上方!方展站立的位置上方!
“以你的名气和表现,丁进和三凶暂时是不会注意到你的。”老爷子道,“但不能掉以轻心,我们要对付的人远比你想象的要厉害。”
城西,一座高楼的天台上,福山雅史和方展遥遥相对。
方展耸耸肩,丢掉了烟头,围着福山雅史转起了圈,一边转一边有趣地看着福山雅史,活像在看一只动物园里的大猩猩。就这么转了足足有十分钟,方展始终还是没有出手的意思。
“大半夜的约我上天台,应该不只是要说这些。”方展避着强劲的夜风,点起了一支烟,“之前你的积分比我高一分,现在算下来咱俩的积分应该相当。”
战如风所说的“控量”其实与霍兴的技能大同小异,所不同的是,霍兴属于制造,而萧三才属于吸收控制。但萧三才这方面的能力还远不能与霍兴相比,在被朴正焕偷袭的时候,他一半是动了真怒,另一半则是受到了“凶量”的影响,所以才会变和_图_书得那样的残暴。
遵照爷爷的吩咐,苏彦早早地来到了城东,找到一个破旧的仓库。那里停着一辆加满油的越野吉普车。苏彦在墙角一处做了暗记的砖块后找到了钥匙,但她却没有立即开车,而是在车厢里美美地睡了一觉,直到手机闹铃把她惊醒。
这路线很奇怪,包括了城郊上下所有最复杂的弯道车路,不仅如此,车程路线还特别的长,苏彦竭尽全力地适应着各种路况。足足开了两个时辰,车子终于驶上了一条较为顺畅的道路。
“是我。”那人似乎怕苏彦继续出手,直接闪到她的面前。
※※※
“老爷子见笑了,如果不是苏老事先提醒,我最多只能发现火星暗中跟踪。”萧三才谦虚道,“断然想不到这种将计就计的法子。”
城市的另一角,一间破旧的民居内,老爷子和战如风正坐在桌旁慢慢地喝着茶。
也有人说,那晚的月亮是红色的。
“应该是,爷爷趁这个机会才能脱身去做更重要的事情。”苏彦坚定地点点头。
福山雅史鬼魅般地出现在半空,手中化掌为刀直劈了下去。在追气术的感应中,一个淡淡的人影正处于福山雅史的攻击下。
可福山雅史并没有动手,而是走向了天台的正中。
戌时,爷爷交待的出发时间,苏彦看了看遮阳板后夹着的地图,发动汽车,沿着上面划定的路线冲上了城郊公路。
可战如风收到邮件后却很郑重,他用记事本打开了那张图片,找到文件末位的一段字节,复制了下来,随手打开一个特殊的转换软件,将这段字节粘贴到窗口中,点击解密按钮。
“想靠这样来‘隐’形吗?”福山雅史暗自摇头,“荒谬,除非你能真的从空气中消失。”
原来方展用自身的“量”配合纸烟产生的高温,在身前的空气中制造了一个替身,这和福山雅史的影分身术大有异曲同工之妙。
叮,福山雅史手腕一紧,自袖中横弹出一把苦无来,那尖锐的刃口正对着方展的胸膛。以福山雅史下冲的速度来看,这把苦无完全可以将方展开膛破肚。
“也许还要再比上几次才能分出高下。”福山雅史和方展的脑中同时出现了这个念头。
“三才果然是有惊无险。”战如风欣慰道,“原来是苏正故意安排的。”
和方展一样,福山雅史也围着他转起了圈,但不同的是,他的速度非常之快,高速移动的残影在方展身边形成了一道灰色的圈。
“可惜啊,还是被你躲过去了。”方展突然叹了口气,收回了拳头。
按他的话说:“这不是公平的竞争。”
随着这口烟,方展身上那几乎完全消失的“量”猛然提升,与先前攻击福山雅史时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眼见苦无要将方展开膛破肚的时候,福山雅史却突然做了个奇怪的动作——左手一拳击在了右臂上。一声骨骼的轻响下,福和_图_书山雅史的右臂被打折,诡异地反扭了出去。这样一来,苦无完全无法伤害到方展了。
“是的,这很尴尬。”福山雅史缓缓脱下风衣,一松手,风衣乘着夜风飘去,落在了天台的边缘。
“控‘量’的法门你学得不错,但还缺了点火候。”战如风正色道,“以后得勤加练习。”
“十万对十二万。”福山雅史将一个纸袋抛在面前,“天卜阁下,这一轮,你赢了。”
“既然规则是我定的,那么就由我先被攻击。”福山雅史站在原地鞠了个躬,“请多多指教。”
“好机会!”福山雅史暗喝一声,身子陡然一闪,灰“圈”中瞬间飞出了一片十字镖,从各种角度攻向方展。也就在十字镖飞出的同时,方展的身影从福山雅史的感知中消失了。
苏彦本能地一反手,去扣背后那人的脉门,可手却落了空。身边空气一阵窜动,身后那人似乎闪到了她左侧,苏彦左肘一横直撞过去,却被那人在肘部一按,再次躲了过去。
“影分身术?!”方展皱了皱眉,“老套但很高级的玩艺儿。”
但他还是答应了福山雅史的条件,事实上,即便他不答应,福山雅史也会逼迫他答应,因为对他们而言,已没有第二种选择。
“很快就是丑时了。”战如风看了看表,“三才,你即刻动身,协助天卜。”
原来萧三才早就得到了苏正的暗中指点,霍兴假扮乞丐接近他时,萧三才故意中计,让霍兴在自己身上下了“凶量”。
说话间,福山雅史一个倒翻,西服和衬衣全数落在了地上,露出了一身深灰色的连身衣,手腕和脚踝部分被两指宽的布条束紧,右边的腰侧悬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兜囊。
既然有规则,就不能犯规,那样就不是公平的竞争。
说话间,房门突然无声地开了,一个人影闪了进来,屋内两人都没有动,依旧喝着茶。
秦扬没再说话,伸手打开车窗,冲窗外嗅了嗅,又侧耳听了下动静。
可他是个忍者,并且恰好还会“追气术”,那是忍术中一种特殊的能力,可以依靠皮肤触觉感应空气细微流动,以此来判断敌人的行为。福山雅史虽然暂时失去了嗅觉、视觉和听觉,但他却依旧有触觉。
这种比试的胜出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当其中一人永远倒下。
苏彦摇摇头,当初苏正只是交待她按路线开车,准备好相应的用具,并没有告诉她秦扬和萧三才会在何时何地出现,否则她刚才也不会在加油站差点和秦扬打起来。
“现在刚过子时,我们还有一小时的准备时间。”秦扬突然想起了什么,“萧三才什么时候到?”
说着他走到福山雅史身边,直直地站在了那里。
萧三才应了声,他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老爷子所说的那个人,他虽然知道些,但却没有更深的概念,事实上这个“人”对他而言只是个模糊得不能再模糊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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