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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三万，有两万是我奉女王陛下的命令直接整合，是最牢靠的部队。”

此役，风精灵军团牺牲数量超过四千，其中还包括一千多名风精灵，而对手在那种新型机器的辅助下，依靠高机动性，伤亡绝不会超过一千。

次日早晨全军进发之前，从附近的法师塔飞来了传递紧急消息的驿鸦。

“那……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精灵工匠没有那么好的技术。”伊莉丝不乐观地说，“他们能锻造出最好的细剑，雕刻出精美的树屋，鞣制最上等的皮甲，但魔晶石领域，能做点生活用品就很不错了。就算北上找人类帮忙，整个哈斯密尔大平原，有兴趣把重金投入在……”

伊莉丝笑着说：“这是个好主意啊。领主有意见吗？”

“战争一直都是这样。”斯拉格叹了口气，“对方的矛能刺穿你的盾，你的刀却砍不倒敌人的马，那么想赢就很难了。不过我真没想到会在精灵内战中见到这种东西，我以为魔动机是只有人类和侏儒才热衷的玩意。”

“都看看，这是什么见鬼的东西？”当晚扎营之后，伊莉丝就连忙召集了克雷恩、斯拉格、苏米雅和奥妮娅，表达了对前线传来消息的惊愕和不信。

而这还不是好消息的全部。

当晚扎营后，军队距离西南部的远角边境已经不足十里，几乎贴住了地图上那一大片象征着德曼部下可能出现范围的红色虚线圈。

因为比起外面的魔动车体积小了太多，可以很方便地在林间穿梭作战，速度远超一般骑兵，比飞行坐骑的速度都略微快些。

“哦？”伊莉丝精神一振，立刻起来拉住克雷恩回到桌边，“怎么行动？”

“伊莉丝，”克雷恩走过去搂住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柔声说，“你得尝试让自己轻松点，压力太大，如果你垮掉，整个军团就会陷入到更大的麻烦中。”

不仅如此，魔力回路还让弩的最大缺点得到了改善，因为机械传导射箭不同于亲手挽弓，几乎无法进行有效的魔力、斗气传递，再怎么训练有素的士兵，也只能靠弩用出一些最基础的战技，且威力远不如弓箭使用出来的效果。

“她应该也没想到，火精灵会把这东西如此快地投入到战争一线。”斯拉格叹了口气，“战争中，先机很重要。现在，咱们已经慢了一步，陛下之后的计划应该要重新制定了。”

“微缩回路的基础就是最高纯度晶石。否则拉尔斯不会舍得拿这种东西跟火精灵王做交易，二等晶石的稀有程度可就差得远了。”克雷恩遗憾地说，“也就是说，即使这门技术能够让达尔斯兰破解，水精灵王国内也找不到可供使用的矿产。”

紫月祭已经不远，一年一度的盛大节庆，对远征在外的战士的心理多少也是个煎熬。

“我想好了，这两天的情势来看，土精灵王的状况不容乐观，那些投奔来又在关键时刻逃走的异族居民对土精灵本土民众的打击太大了，如果不是那几个兽灵部落奋起参战，我很怀疑土精灵王身边还会剩下谁。”伊莉丝在准备进攻的地方用笔轻轻打了个叉，“不论如何，他还是正统的精灵王，保住他，就保住了水精灵南线的大局。”

克雷恩对这个答案有点意外，但他想了想，只是柔声说：“伊莉丝，希望你做的决定，将来不会让你感到悔恨难过。”

一种是被称为魔装弩的改造十字弩。

然而这场战争，显然没有迅速结束的可能。

克雷恩整理了一下思路，轻声说：“这么看，你姐姐直接宣战之后一系列的计划脉络其实都很清晰，外交帮风精灵争取空间抽身压制火精灵大军，军事上全力倾斜向土精灵王国领土，西守南进，一旦帮助土精灵王保住王冠，土晶石这种报酬，必定能拿到不少。”

“你打算在那边积累经验，对吗？”克雷恩看着地图上蓝色小旗最后的位置，“这的确是边境线上最薄弱的地方。”

“殿下您准备出动多少部队？”

没有等到边防军团增援的风精灵部队奋勇抗击了一天，总算以血的代价守住了南m.hｅtｕsｈｕ•cｏm•cｏｍ线重要节点。

“诱杀！”伊莉丝指向东北侧的两条重要补给线，“既然那些机骑兵和魔装弩重视机动力，数量又少，战斗方式肯定是牵制骚扰，咱们布防后制造一条假补给线，暴露在这条河道附近，这条河的河水很浅，轮机只要摸清河道情况就可以通过，咱们应该能伪装成麻痹大意的样子。”

斯拉格望着地图看了半晌，缓缓说：“我建议前往河网林地，从现有情报来看，德尔米斯特将军的目标很可能是水精灵王国的腹地，河网林地的位置太关键了，咱们承受不起丢失他的代价。”

“所以……姐姐才执着于让咱们先攻打下土精灵王国的中立贵族。”伊莉丝喃喃地说，“土精灵王国国内有最高纯度的土晶石，产量虽然比不上飞龙之脊中段那个矮人控制的大矿场，但只是用来制作魔动机，应该绰绰有余了。”

库诺依得手了。

“我知道，咱们并不需要深入到那个位置去，只要靠近西南侧，就可以顺利达到土精灵王国叛军曾经掌控的边境段，也就是先遣军突入过，已经袭击过一次的地方。”

“问题是，消灭多少魔装弩咱们才可以放心杀向土精灵的地盘？”克雷恩皱眉说，“五十？一百？两百？火精灵的后方多半还在源源不断的生产装配，我觉得，咱们的战略不能这么谨小慎微。”

“我想这里经验最丰富的就是斯拉格，还是听听他的意见吧。”

于是，形势一片混乱的雷托亚终于对水精灵的提议产生了一定的信任。

上面介绍的，就是最近在前线地区被发现的新型魔动机技术。

可糟糕的是，即使是目前她最亲信的两位，意见竟然也不统一。

狮鹫在空中盘旋警戒，驿鸦嘶鸣着起落，忙碌地传递着必要的情报。

克雷恩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把她逗出了点笑容，飞来的驿鸦就轻而易举地抹杀了他的努力。

“我也打算向西进攻，我觉得，咱们的目标不该只是议会直属部队剩下那些，还应该把藏在后面的火精灵一起歼灭。背后的补给线有河网林地守军保障安全，魔装弩兵也不会占到什么便宜不是吗？”

“目前的规模主力正面对战他们可以从旁骚扰突袭，对峙他们可以绕行袭击后勤补给，确实很头疼。”克雷恩抓了抓头，“没想到技术革新一步没赶上，就会出现这么大的差距。”

伊莉丝笑了笑，“我不擅长防守，姐姐把军团交给我，就一定是为了让我进攻。她反复跟我说，面对精灵王与背叛者，保持中立就是不忠，那么，也该到了帮盟友土精灵王铲除毒瘤的时候了。”

“这么看的话，火精灵王似乎因为什么事情提前执行了计划啊。”斯拉格听完后，皱着眉有些不解地说，“拿到了这么好的技术，正是应该闷头武装一批士兵，确定巨大优势后才动手不是更好。”

不过不管那边有多少火精灵相信，光是克雷恩在水精灵军中这个消息，应该就足够引发一些变化了。

“那位大人被新一代魔动机的消息吓破了胆，坚持认为必须固守河网林地保障王国后方安全。”古蒂拉双手叉腰，又有点生气，“可消极防守解决不了问题，河网林地的驻军已经太多了，战争的胜利，归根到底还是要靠进攻。公主殿下，您说对吗？”

守在屋外的奥妮娅立刻转身跑了进来，“是。”

克雷恩端详着地图，这个对他来说还是完全陌生的领域，就是叫上得到了天使大部分记忆的芙伊，也考虑不成什么可靠的计划，说不定那个蛰伏的弗拉米尔还更擅长一些。

火精灵引以为傲的爆裂箭雨战术如果连非精英部队也能使出，那毫无疑问会是水精灵部队的噩梦。

“不行。太危险了。”伊莉丝把蓝色小旗原路后退了很远，深思熟虑一番后，在半途左右的地方折向正南，正对着棕色虚线圈出的领地前进，“姐姐说得没错，这不光是战略上的需要，也是我作为指挥官最适合的起步，上来就跟火精灵的主力军团对峙，压力太大了。我根和图书本无法平静下来。”

当圣临日的太阳爬上枝头，林地间的大片军帐早已收起，沉默的精灵士兵背好了行囊，握紧了武器，一张张坚毅的脸，望向指挥官引导的方向，他们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密密麻麻地行进于圣佑林海茂密的树冠下。

另一种，则是靠魔晶石驱动的两轮车。

这种技术一旦在人类中发扬光大，弓箭方面十分熟练的精灵将在远程战斗中无法再对人类王国的弩兵部队保有优势。

风精灵撤防军团南下的那一支在九号正面遭遇了火精灵的部队，本来以为是一场小型骚扰战的风精灵指挥官及时选择了向附近的驻军求援夹击。

“如果这只是一场考试，我早就选了。”伊莉丝握紧蓝色巡礼的剑柄，“这要只是一场剑术比拼，我也早就出手了。可现在，我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关系着三万条性命，一想到这个……苏米雅，我就感觉胃口在抽痛。”

“这就要等机会问那个红毛疯子了。”伊莉丝没好气地说，“我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神经一样把战火点燃到整个圣佑林海。说不定，他就是自大到觉得靠这一批就足够征服全部精灵王国了呢。”

“通知各分团长，明早集合，进行出发前的最后会议。”

她盘算了一下，只要这次出征能第一时间杀入土精灵王国腹地，截断叛军的攻势，配合土精灵王的部下夺取胜利，火精灵就将彻底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暗精灵区区几千的数目影响不了大局，更何况，光精灵已经进入水精灵境内并往王都艾普萨拉斯移动。

按照侦察情报和联络风精灵那边得到的讯息，这是一种加装了魔力控制回路的新式武器，虽然前线的大家暂时还不清楚火精灵是怎么做到把回路缩小到可以用在弩上，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东西的威力非同小可。

然而，这些计划一个都没有用上。

见到伊莉丝，古蒂拉强行压下怒火，摆出应有的表情，上前躬身行礼，“殿下，您来了。”

“我知道。”伊莉丝望着地图上的大片棕色轮廓，“明天一早，部队折向南偏东十五度，慢速行进，使节小队交给骑兵护送，直接去跟土精灵边界领主交涉。不管交涉结果如何，部队的前进不会再停止了。克雷恩，斯拉格，来帮我看看如果对方不让路，咱们应该采取什么进攻方式。”

“从那里绕过土精灵中立贵族？”伊莉丝的眼睛亮了起来，“对啊，沿着先遣军的路线，这次咱们兵力充沛，大可以不必去找火精灵的援助补给线动手，而是直接包抄叛军的背后！”

“不，我觉得，我姐姐会直接控制住那个矿场。”伊莉丝看了一眼地图，果然格蕾希亚最急切谈判要求通过的目标贵族领地，正是往土晶石出产地最近的路线，“她应该早点明说的。”

从婚礼举行后开始，格蕾希亚的流言扩散计划就在实施，也不知道至今为止有多少效果。

斯拉格盘着手肘低头看向地图，指着水精灵王国边界线的角落，说：“其实，咱们并不是没有折中路线。”

她一按桌子，站了起来，“决定了，明天留下查恩的部队布防补漏，其余全员西进，我跟古蒂拉将军见一面，配合出击！”

“不想出怎么解决这两样武器的威胁，怎么布防我也不会安心。我不能让手下的士兵毫无准备地跟这种敌人战斗。”伊莉丝拿起纸，看着上面魔动车的轮子，“幸好关键守区是河网林地，一旦地形对轮子的阻止能力不够强，那才叫糟糕。”

没有别的选择余地，伊莉丝果断下令，全军变向，支援河网林地。

“撕裂土精灵的北方防线，就意味着信任关系会彻底进入到无法修补的状态，而且剩下的中立贵族，很可能立刻倒向叛军，这会给保王派造成致命打击，殿下，您确定已经想好了吗？”斯拉格看着蓝旗落下的位置，慎重地问。

无数生命，正时刻准备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而牺牲。

明白这是那场秘密交易的成果，这意味着，火精灵王得到的技术已经在进行初步应用。

而且，由m.hetushu.com.com于回路体积比预想的小得多，根本无法猜测晶石的具体装配位置，弱点也就无从谈起。

在通过多个渠道证实暗精灵与火精灵的勾结后，雷托亚的特使加入了水精灵使节团，抓紧赶往飞龙之脊，准备去找翼人和谈。

信息描述得很清楚，甚至担心阅读者不能很好地理解，还在空白处附上了草草勾画的概念图。

斯拉格轻轻叹了口气，跟克雷恩一起弯下腰，陪伊莉丝讨论起了详细的作战方案，制定了主要计划，备选计划，和以防万一的应急计划。

无数侦察兵和岗哨散布出去，随着夜色降临的，已经不再是过往的宁静。

克雷恩清了清嗓子，摇头说：“可如果德曼老师把部队隐藏起来的目的就是要让咱们这么想呢？别忘了进入水精灵王国的路并不只有西边，南线那些中立的土精灵贵族如果有谁倒向火精灵一方，以目前南部守军的实力和地形，恐怕根本抵挡不住火精灵的大部队。”

“使节小队会承担一部分侦察使命，我希望得到确切消息后再动手。”伊莉丝拿起小蓝旗，考虑再三，放在了棕色边界线旁，“大军驻扎在林边，他们应该能意识到我有多认真吧。”

“可土精灵名义上毕竟是咱们的盟友，两国之间没有宣战，”斯拉格不太认同地说，“进攻未宣战的目标，不是骑士应该做的事情。”

而古蒂拉将军双手撑着桌面，一副怒气未消的样子，脸色都有些发红。

一旦风精灵能从翼人部队的压力中解脱出来，火精灵的麻烦，就要彻底来了。

“没有，公主殿下。你是最高指挥官，我想，你得尽快适应自己的职责——从错综复杂的选项中，找到一个正确的答案。”

行军两天后，一个比较重要的消息传递到伊莉丝的战马上。

伊莉丝盯着地图，考虑了一会儿，水蓝色的眸子，渐渐亮了起来，“你说得对，火精灵的主力才跟风精灵打了一场恶仗，不可能这么快回到河网林地附近。”

“那他们可以只失去领地，”伊莉丝缓缓回答，“而保住性命。”

“士兵不是金币，说交就能完全交过来。”古蒂拉有点无奈地说，“当地守军在我跟领主发生分歧的时候，肯定会优先执行领主的命令。”

次日一早，伊莉丝就带着克雷恩和奥妮娅，在空中部队的掩护下乘狮鹫赶去河网林地中枢指挥所，第一军团下属所有部队，都在她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行动着。

她兴冲冲低下头，看着东南布防地带的图示，“好极了，好极了，剩下的，就看咱们怎么俘虏一套实物，好交给那边研究其中的秘密。”

一个精灵普通高度左右的长短，离地也就半身，可以乘坐两名战士，一个驾驶，一个使用魔装弩。

如果魔力回路真的能在弩上生效，这就意味着，依靠魔力为主的战技将可以在弩上释放，弩以前不是很重要的射程优势，也就迎来了质的飞跃。

伊莉丝盯着地图，拿起蓝色的旗子攥了一把，从如今的驻地出发，一路向西南移动，在接近红色虚线圈起来的范围后放慢速度，考虑了一下，转向正南，甚至又偏东了一些，可红色虚线的范围实在太大，与中立贵族领土的边界之间，留下的缝隙过去一个旗子当然不成问题，可要是过去三万大军呢？

为了强调这种魔动车与外面那些华而不实的废物的区别，图画的旁边特地注明了大致的长宽高数据。

“啊啊啊……”伊莉丝无奈地离开桌边，走向在后面坐着的苏米雅，“苏米雅，你有什么想法吗？”

抵达雷托亚的第二使节团展开外交任务期间，翼人派先后有三名重要贵族死于非命。

这次浪费了一天多行军里程的路线改变对伊莉丝的指挥威严伤害不小，让她足足大半天都紧锁眉心不想说话。

“这里的边境守军曾经被骚扰袭击，已经退离了最外侧，我不建议长期驻留。”斯拉格盯着地图考虑良久，用沙哑的声音提醒说。

“伊莉丝，可是这样的话，咱们的补给线就会非常危险。”克雷恩赶忙提醒说，“不能经过中www.hetushu.com.com立领土的话，补给线必须要跟咱们走一样的路，那就意味着只要咱们深入土精灵王国，后面的敌人就可以轻松切断咱们的后勤。先遣军深入的时候可是一路靠劫掠叛军领土当作补充的，那种五千名的军团还勉强能跟上，咱们这样三万名的等级，太冒险了。”

在狮鹫上掠过翠绿的树冠之海时，她清楚地看到了波浪的缝隙间露出的那些隐蔽身影。

目前发现的一共两种，彼此能够配合。

“殿下，明天晚上咱们就要进入河网林地了，与其抱怨，还是想想怎么布防吧。”奥妮娅柔声提醒说。

“不只是这样，那里的领主和姐姐还有不错的交情，之前姐姐派去的使节，商谈让路的过程中，就只有那儿口气最松动。”伊莉丝盯着地图上那片林地，咬牙说道，“书上教过，最有效的使节身后永远站着足够多的军队。那么，这次就让咱们整个军团，跟他谈判一下让路的问题吧。”

“两万五千，其中有我直接直接指挥的一万水精灵。”伊莉丝挑了挑眉，“你呢？”

“斯拉格，没有外人了，你可以开口了吧。”她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压力不知不觉就充斥在心头，“克雷恩，你呢？你的意见是什么？”

经过了克雷恩和自家公主的双重“洗礼”后，奥妮娅从各种意义上都成长了不少，身上那股仿佛随时会冒出来的孩子气已经消失了好一阵子，看上去，大概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

她盯着桌上铺开的巨大地图，标识物和红蓝两色的小旗密密麻麻地摆在上面，看上去都是些制作简陋的小玩意，但她心里明白，随便哪一个动起来不小心，代价都会是千百个精灵的性命。

斯拉格敲着头上的皮盔，疑惑地问：“我对晶石技术不是太了解，这个必须使用最高纯度的吗？”

“根据资料，一、四军团的将领比较擅长进攻，明天驻扎的时候让他们靠近土精灵一侧吧。”

看奥妮娅夹着法杖匆匆跑出去，斯拉格扶了一下头盔，轻声说：“河网林地被你放弃了吗？”

“可问题是，之后呢？”伊莉丝指向元素精灵四国包围的中心地带，“这一片是高等精灵议会的地盘，现在议会名存实亡，不需要顾虑，但过去之后，将是火精灵守备最森严的堕石林地，那里地形陡峭，进攻会遇到好几处天险，是比河网林地还要让攻方头疼的鬼地方。三万规模的主力短时间内绝对拿不下那里。”

“哦该死……”伊莉丝拍了一下脑门，“我忘了，最高纯度的水晶石只有冰雪群峰出产。”

库诺依在事情败露后亡命逃离，使节团的其他精灵就名正言顺的把这一切都归结于暗精灵的阴谋。

“看样子，这应该就是火精灵王提供一大批高纯度晶石从拉尔斯换来的技术了。”克雷恩皱着眉弯腰看着图示，有点感慨地说，“他们的动作真快，这才多久，竟然已经有成品投入实战了。”

如果信息的描述是真的，只要几十个装备了这种弩并有充沛魔力、斗气可供消耗的士兵，就足以对数百人的队伍造成巨大威胁。

“以突袭火精灵王国本土的姿态，直接向西南进军。”斯拉格伸出手里的连鞘细剑，他似乎有些不习惯这么轻的武器，挥得太过用力还碰到了一面蓝色小旗，“这样不管哪一边情势有变，咱们都来得及改变方向迅速支援。咱们的行动一旦被火精灵侦察到，他们还会以为咱们要进攻本土，对他们之后的战略布置也一定会产生影响。”

“我不放心露西丝，她的战斗欲望太强烈，最好把她放在侧翼。”伊莉丝托着下巴斟酌着，“查恩那家伙就去保障后勤吧，那里需要这个稳妥派。关键是其余的指挥官怎么安排，我想通过这一仗尽快了解他们的实力。”

眼底的决心飞快凝聚，她抬起头，神情已经变得冷静，“奥妮娅！”

把密信递给克雷恩让他聚集火元素烧掉，伊莉丝精神振奋了许多，眼前的希望，仿佛也跟着变大了不少。

伊莉丝笑了起来，她摇摇头，坚定地说：“我只知道如果我不能赢，我就连可以感和*图*书到悔恨的将来都不会有了。”

克雷恩摩挲着小指尖的伤口，缓缓说道：“不管陛下之后如何，咱们的下一步已经没得选了，不解决魔装弩兵的威胁，整个主力部队就没有离开河网林地的富裕，被拖死在这里越久，土精灵王的情况就越危险。”

“对极了。”伊莉丝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古蒂拉将军，你在这里能统合调动的部队有多少？”

“那么，就依托河道暂时在东南侧布防吧，”克雷恩斟酌了一下，提议说，“比起这个，更关键的是，咱们需要找个机会抢来这东西的实物，哪怕只有一件也好，只要能截获一个微缩回路的样本，说不定，就能破解其中的秘密。”

伊莉丝摇摇头，“精灵的确不喜欢这种东西，但不能否认它很好用。火精灵这东西也不是自己研发出来的。”她看了一眼克雷恩，和他交替着把此前发生的事情讲了讲。

“风精灵那边军团正在逐渐就位，我认为，哪怕为了表示咱们同盟的决心，也应该再次向西出击，拿到更多战果，最好把议会直属部队连根铲除，灭绝后患。”

当天晚上，河网林地的侦察兵就上报了发现此类魔动机在附近出现的记录。

“如果……他们让了呢？”克雷恩望向她，很认真地问。

但战场上，竟然出现了可以在林间复杂地形使用的小型魔动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风精灵部队试图重组阵型，结果，德曼率领的部队神出鬼没地袭击了风精灵南边境，把可能的援军牵制在了原地。

“应该并不太多，前线战报这些魔装弩兵数量很少，还算是精英特化部队。”伊莉丝用手指敲打着桌面，不安地说，“可如果有实战效果，随着时间推移，成品肯定只会越来越多。这种东西搭配起来，既有攻击力又有机动性，还不怕空中部队，要怎么防？”

“是！”

中枢指挥所的气氛远比伊莉丝想象得还要紧张，她大步走进去的时候，恰好和当地驻守领主擦肩而过，看着那个高大的女贵族气冲冲夺门而去，在她眸中留下一个紧绷的背影。

“你们有什么分歧了吗？”伊莉丝感到一丝不安，连忙问道。

“怎么了？和当地领主闹得不愉快吗？”伊莉丝扭头看了看外面，好奇地说，“这里的指挥权不是已经全部交给你了吗？”

格蕾希亚写来的亲笔信中明确表示，库诺依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间接实施了女王陛下的另一个计划——被雷托亚王室发现。

她的话头顿住，表情也跟着凝固，马上，就恍然大悟一样地说：“原来如此！难怪姐姐继位后依然保持了对达尔斯兰的最大限度支援！那里有大平原最好的工匠！达尔斯兰的科研经费，据说比军费都高！”

“也有差不多的数目，不过水精灵我只能调动四千多。”古蒂拉迅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很好，主力的数量上已经有了不小优势，德尔米斯特的部队就算及时赶到，数量上也是咱们领先。殿下，来，地图在这边，咱们制定出击方案，之后我马上就可以下令！去讨伐那群该死的红毛种马！”

“不，我没怎么指挥过林间战斗。精灵的部队构成也和我们人类不太一样，”斯拉格很谨慎地开口，“我建议你们把学习的理论知识直接应用到实际，相信我，没有任何一个名将是靠指导或者看书而成就功业，铺成优秀指挥官道路的只有一种材料，那就是敌人的尸体。”

虽然很不愿意泼冷水，克雷恩还是提醒说：“伊莉丝，别忘了，微缩回路还要配合最高纯度的晶石才能有对应的效果。没记错的话，水精灵王国并没有那种东西。”

等到屋内彻底安静下来，伊莉丝的烦躁才算是好转了一些。

它相当于一个小型便携式晶石魔炮，而且射速达到了十字弩的水平。

“留下一些部队帮助河网林地固守，主力直接西进，德曼的军团在风精灵南边境牵制，不可能赶来得这么快，咱们去跟议会直属部队那边的火精灵军团开战。”他指着地图上打了好几个叉的地方，“守住河网林地，我相信应该不止四处布防这一种选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