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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面朝天尝试了各种办法，她在脑子里数羊，羊很快就变成一|丝|不|挂的克雷恩展示着肌肉排着队跑过，她给自己唱安眠曲，结果唱着唱着就拐去了精灵族古老悠扬的林间情歌，她尽力试着把意识放空，什么都不去想，可最后一片空白中，却浮现了悠奇似笑非笑的脸。

如果水精灵贵族的身份依然没办法应付过去，克雷恩就冒险表明身份，配合伊莉丝冒充决定背叛水精灵赶往火精灵领地的叛逃者，争取博得和火精灵一方有紧密联系的龙神教好感。

“估计与神谕之印、弗拉米尔有关。”他摇摇头，“还是不想了，我去洗个澡，你先回你的房间休息吧。这里交给我收拾就好。”

“那么，芙伊，我要……下手了哦。”

伊莉丝摇了摇头，“不，以前的情况和现在不一样。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次翼人向风精灵出手的时候，火精灵绝对不会再帮忙了。”

“红六月10号，水临日，水精灵女王称病退位，”说到这里，他很慎重地望了一眼伊莉丝的表情，确认她没有太过激动后，才继续说，“格蕾希亚·弗里德·穆托·艾普萨拉继位，称格蕾希亚三世。”

“谢谢。”悠奇快步折回来，跟车夫说了一下位置，拍掉头上的水珠，跳上马车。

“所以今晚一定要养精蓄锐。”找好住处后，克雷恩看着给伊莉丝单独留出的卧房，微笑着说，“请早点休息，伊莉丝小姐。”

以前芙伊为他修剪头发的频率很高，最长的那次失散后重逢，剪下来的只是小小的一段，这还是克雷恩第一次被剪下长长的一整截，也就第一次知道了自己发色的异常。

“好吧，我的公主殿下。”他无奈地搂住她，轻轻吻了一下额头。

芙伊伸出手，在后脑下方指了指，“这里下面的部分先咔嚓咔嚓剪掉就可以。”

“感觉好像我一生气就会竖起来变色啊。”

伊莉丝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你还真是一直在看书。”

伊莉丝把剪子往桌上一丢，笑眯眯地说：“哪儿有什么我的房间？你以为这种分开的单人床就能阻止我了吗？”

冒充的是商队，经过西南区的民居后，他们自然一路开进了中央的集市。

矗立在祭神堂后的无光之塔，也只是淡漠地俯瞰着这一切。

发根发暗，向发稍慢慢变浅变亮，在最外层，才变成和火精灵一样的明亮血红色。

克雷恩苦笑着说：“你这么解释我还是不太懂，你直接告诉我，会造成什么可能的危害吧。”

克雷恩的红发带着微卷的弧度，短了会显得很乱，长了……则显得更乱。

“大叔，我们是沿河而来的商队，想找巨龙之翼做一笔交易，请问您知道从哪儿能联络到这个教派的人吗？”

悠奇的阴暗密林恰好起到了掩饰身份的效果，而克雷恩拿到炎魔弓后也很方便随便带个什么武器乔装成其他职业，至于伊莉丝，除了长得太美之外，本来就没有什么容易被看穿的地方。

在“淳朴”的雇佣工人们的眼里，克雷恩这样能以保镖身份爬上大小姐床的男性，是值得打心眼里敬佩一下的，于是克雷恩的威望，就莫名因此提升了一截。

“雷托亚如果为了女伯爵的死暂时封闭对翼人和精灵的三方贸易，哈斯密尔大平原又已经打成一片，这等于是断掉了翼人将近六七成比重的生活用品来源。”伊莉丝托住额头，痛苦地说，“这将有很大可能，导致翼人在近期向风精灵王国边境进军劫掠。那些长翅膀的该死空匪……”

“哎呀，我又不露出什么，我有那么不小心吗？看……这样就行。裙子袜子都还在，窗户看不出什么的。”

克雷恩抬手拨拉了一下，“长度不错。其他的也没什么关系，佣兵自己拿刀随便削几下的多得是，方便行动就好。”

“我们的交易不是为了钱。我们可以奉献这些物资，我们的目标，是两个失散的同伴，他们都是精灵，我们打听了很久，才找到这边。”悠奇简单解释了一下，沉声问道，“请问这边负责管ｍ•heｔｕshu.ｃｏm.ｃｏｍ理的是谁？我的雇主想跟他见个面。”

“昨晚没怎么休息吗？”克雷恩皱起眉，有点担心地问。

他的红发特地用颜料染成了棕黑，配合暗色的发根，姑且能冒充一下土精灵贵族，最好还是不要淋雨，去问话的时候，他总不好戴上兜帽那么失礼。

她更直白地回敬，“不，我现在睡得香不香，可全指望你的表现呢。”配合着台词，她还翘起腿，斜着妩媚的眼波，轻轻拉开了皮靴的系带，脱掉，扯下布条，露出小巧秀气的脚掌，冲着他勾了勾。

驶入村庄后，商队接受了警备队的简单审查，接着再次上路，穿越过这一片祥和的民居，驶向今晚预订落脚的村子。

“那好极了。”她毫不羞涩地抓起毛巾和床头的睡衣，“我喜欢湿乎乎的地方。”

“看来就是这儿了。”克雷恩沉吟道，“龙神教管理信徒聚集地一般只需要一两个巨龙之民，传教兼职管理。这种村子的人口数，按道理是不值得安排一个巨龙使者的。”

暗影教会的传道士并没有工作，这里似乎并不打算吸纳奔逃的惶恐生命，只有暗纹骑士团的士兵，冷冷地注视着往来的人群，不放过一个可疑的身影。

在马车里摊开地图，克雷恩和悠奇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虽说民用图相当简略，但大致能判断出，巨龙之翼的一个据点，就在他们此时所在的道路西侧不远，以宗教集会作为掩饰。

渡过哈斯米河，伊莉丝他们就正式进入了北哈斯密尔最大的王国诺撒普顿的领地，从地图上看，这片区域属于曲流堡，那是个镇守河道的重型要塞，而因为重点是守备，对周围地区的开发和管辖都很随性。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伊莉丝走过去，揪住他额前较长的一根，抬起剪子剪掉一半，“你仔细看。”

他甚至想过装作大发脾气吃一顿悠奇的醋来逼出真相，可伊莉丝最近的表现，即便是最有独占欲的男性也没办法找到吃醋的点。

温瑟调集了一批生活物资，其中有不少精灵王国特产的军用干粮，是精灵组织的商队在此时此地最符合逻辑的商品。

这让克雷恩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只是暂时想不出办法来求证。

大片肥沃的土地滋生了密集的村落，但因为河岸的天然劣势无法建立法希德兰那种规模的河港都市，只零星分布着许多小码头，连接着附近的村庄。

“还是算了。”

“不要额头。”她抬起脸，用手指点了点自己小巧的唇瓣，“要这里。”

“这个报告上也略有提及。”温瑟接口说，“格蕾希亚三世的登基过程，和之前的女王好像不太一样。在水精灵王国，传开了一些各式各样的流言。但具体的不太清楚，这种王族内部的事务，恐怕外界很难知道真相了。”

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伊莉丝才擦了一把汗，左右端详了一下，满肚子忐忑地小声问：“芙伊，这……这样行吗？”

图沃村比之前经过的零落村庄大上不少，适宜耕种的土地非常广阔，村子的发展也得益良多，斜向散开的四块区域，各有一条主干道连接着中央的小集市，发展顺利的话，这里不几年就会变成一个小镇。

她想敲墙把克雷恩叫来，但想到悠奇也在隔壁，就怎么也不好意思开口。

伊莉丝那副倦懒妩媚的神态实在太过明显，迷迷糊糊刚下车的时候，还很自然的挽住了克雷恩的胳膊，于是饭后再上路接近图沃村的时候，这个临时组建的假商队里已经流言四起。

听到悠奇的问话，老铁匠挥下锤子，咣的砸出一片火星，扫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我就是信龙神的，我们只接受奉献，不做买卖。你找错地方了。这么多辆车，去曲流堡吧，将军大人正在囤积军资，你这些也就他们吃得下了。”

讨厌的小雨让不少摊子干脆提前收回了家，伊莉丝打量了一眼外面，马车附近就剩下一个老铁匠在叮叮当当的维修农具。

又想到了此前困扰自己的和_图_书血魂之咒，伊莉丝笑了笑，“坚持这么多代的原因应该很复杂，还好，那已经是我姐姐该头疼的问题了。”

悠闲南下或东行的，都是诺萨普敦的居民，而风尘仆仆神情紧张西进北上的，自然就是不得不背井离乡的难民，他们大都来自战败的小国，神情中蕴含着流离失所的悲痛。

温瑟笑了起来，“你不需要伪装，你可是货真价实的公主殿下。”

克雷恩端详了一下她的表情，笑着说：“这下你不用再担心什么，咱们救出萨尔瓦斯姐妹，就可以尽快赶回艾尔法斯联邦帮忙了。”

她爬起来去接水洗了个澡，然而还是燥热难平。

还真是个麻烦的问题。

“遵命。”他笑起来，俯身吻住了她。

而且是双保险……巨龙之翼再怎么也是崇拜龙神的宗教。

“然后成为不男不女的武道家吗？”

“真的就用最普通的剪子就可以吗？你确定我不需要去发型屋买点专业道具？”吃完饭回到旅店房间后，伊莉丝望了一眼坐在椅子上脱|光上衣等她下手的克雷恩，有点紧张地看着手里的小钢剪，完全不知道如何下手。

“看来她是真的不想帮忙。”克雷恩有点无奈地锁好门，往楼下走去。

伊莉丝有点担忧地说：“如果这里没有，那咱们该去哪儿找？”

伊莉丝点了点头，看到克雷恩疑惑的眼神，解释说：“耶珂琴娜女伯爵是雷托亚王国精灵派系的代表人物，针对她的暗杀，毫无疑问是为了动摇雷托亚对地区争端的协调能力。这……相当于间接挑拨了翼人和精灵本来就十分脆弱的关系。”

“呃……我不觉得看见你坐在我身上能叫看不出什么。”

“处理了一些消息。”温瑟揉了揉眼圈，模样有些憔悴，“有两条，伊莉丝可能会比较关心。”

克雷恩想了想，说：“伊莉丝，不行你就先回去吧。我和悠奇帮你救那姐妹俩，你回去对你姐姐应该有不小的帮助。既然你姐姐已经是女王陛下，你的血统问题也就不大了。”

伊莉丝拿过扫帚，把地上的红发弄进簸箕，跟着才有点吃惊地说：“克雷恩，你……你有没有注意到你的发色，好神奇啊。”

几乎见不到多少游客，行色匆匆的，尽是面目紧张的逃难民众。

中午停下安排大家吃饭的时候，悠奇才过去打开了车门。

理论上，那里的守备不会太差。

“可我觉得多半已经来不及了。”克雷恩摇头说，“既然针对雷托亚贵族的暗杀已经开始，我不相信火精灵王对土精灵那边没有任何准备，我猜，对土精灵王不满的贵族们，多半已经秘密联合起来了。”

雇佣了十几个码头的搬运工作为商队临时成员，伊莉丝包下一条渡船，午后就开向了对岸。

毕竟，千百年来的战火，早已让类似的场景，无数次的重演……

“这次出来前我其实不太懂，为什么这些说法各不相同的宗教，总是能招揽到大量的信徒。”伊莉丝看向远处一座高高矗立的龙鳞尖碑，碑底有十几个信徒正在虔诚的跪拜，有些感慨地说，“经过这次游历，才明白意志不够坚定，需要信仰帮助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悠奇显然对巨龙之翼也有一定的了解，点头说，“咱们经过的地方有朝贡堂，巨龙使者应该在那里负责定期接待附近村庄赶去的集会的信徒才对。既然有巨龙使者在这儿，这里的重要性就不会只是个物资中转点那么简单。”

伊莉丝伸手把车门关上，扭头扑进克雷恩怀里，咕哝着抱怨：“我也不知道……心里烦，就特别想你，越想你，就越想要你。不行，我命令你，在我有新指示之前，即使明面上分房，你也必须晚上偷偷溜过来找我。克雷恩……你不陪我我睡不着。”

综合咆哮之狼和暗影教会双方的情报，那座村庄已经整个被巨龙之翼控制，就连警备队都全部是龙神信徒，不仅关押着一些可疑的俘虏，还是巨龙之翼东南结集地的一个补给中转点。

克雷恩拉住她的手，柔声说：“放心，不管去哪https://www.hetushu.com.com儿，咱们最后一定会把她们两个找到的。”

悠奇跟在后面，口气倒依然很轻松，“她可能就是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的时候，她通常会暂时丢下监护者的职责散一阵子心。没关系，她只要想，很容易就能找到我。咱们走吧，办正事要紧。”

“我收到的报告上是这么写的，凶手一方付出了很大代价，光是牺牲在女伯爵近卫队刀下的杀手就达到了一百三十七名，但最后趁机得手的真凶顺利逃走，死掉的那些，全是雇佣来的诱饵。雷托亚因此宣布进入紧急状态，翼人和精灵的驻军全部被暂时驱离边境要塞。”温瑟弹了一下手上的纸，“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个好消息。”

“这里有两个巨龙之民和一个巨龙使者。”老铁匠把修好的农具暂时放在一边，张望了一下他们车队的规模，指向东南，“你去那边打听一下吧。我还有活，就不带你们过去了。”

不过半年不到的时间，街上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足足几分钟后，伊莉丝才长长地出了口气，整个身躯都放松下来，笑着说：“太好了，姐姐……成为女王了。我就知道，我们姐妹，绝对不会被什么所谓的命运打倒！”

两小时后，他们才回到屋里睡下。

克雷恩皱起眉，赶忙走到镜子前照了一下，“有吗？这不还是平常的颜色吗？”

温瑟昨晚大概没睡多久，伊莉丝进去的时候，清楚地看到了他眼里密布的血丝。

起码这些防备暗影教会突袭的龙神教徒，也一定会对其他国家的先头部队起到警戒效果。

“好吧，那……两边剃光中间留一条的怎么样？”伊莉丝拿起剪子比划了两下，有了开玩笑的心情，“听说那在地精中很流行。”

毕竟是临近鹰翼草原的国家，诺萨普敦境内的兽灵数目并不算少，想必这也是巨龙之翼选择此地结集对法希德兰进行压迫的原因之一。

心里猛地打了个突，伊莉丝赶忙问：“是什么？”

“近些年本来不就是风精灵一直在做为主力对抗翼人吗？”克雷恩安慰着她，“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吧。”

连着这么久每天晚上黏在克雷恩怀里，之前的生命中又一直有奥妮娅的陪伴，对伊莉丝来说，这样孤零零躺在床上没个伴可以说话的时候并不多，本来就因焦虑而有点失眠的她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

过了一会儿，伊莉丝充满好奇的嗓音轻轻响了起来，“克雷恩，你说……马车的声音这么大，咱们就算有什么动静，外面也听不到吧？”

集市并不算热闹，毕竟农业为主的村落大都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对贸易的需求很小，另外，这里的人口也不算多，最重要的是，外面还下雨了。

只不过有时候刺越伸越长，握刀的手就不得不将其舍弃。

“好的！”伊莉丝拿起梳子一托，一剪子铰了下去。

不知道是紧张感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在作祟，让她的心里好像有小小的虫子在缓缓爬动，痒得胸口阵阵憋闷，好几个地方在鼓胀，好似有什么东西要渗透出来。

另一个战斗员集合点在偏东南一些的近河地，从位置上看，曲流堡的将军多半存着拿这帮信徒当免费肉盾的想法，才会不作任何干涉。

有她跟着，起码是上了一道保险。

“光剪剪末端，绑一个漂亮的麻花辫子如何？”

第二天再上路的时候，伊莉丝一进马车，就不轻不重地拧了克雷恩一把，气哼哼地小声说：“不管，今天晚上你跟我睡。”

克雷恩端详了一下伊莉丝，看到她坚定的眼神，微微一笑，开口说道：“那么，温瑟，咱们来商量具体的计划吧，尽早解决萨尔瓦斯姐妹的事情，我也可以早点赶去精灵王国，履行我对公主殿下的承诺。”

不一会儿，车队最前方的马车，晃动的样子似乎就与其他车辆有了微妙的不同。

“现在……已经是长公主了。”伊莉丝颇有些无奈地说，“没想到姐姐能这么顺利登上王位，我还担心老古董们会拿游历的规则出来找麻烦呢。https://www.hetushu.com.com”

而等浴室等得出来了三四趟的悠奇，早都已经睡着。

芙伊忍着笑意，飘向克雷恩体内，“嗯……马马虎虎吧，作为初次成果，已经很不错了。”

但蕾希亚已经走了，而且她并非真正的佣兵，伊莉丝雇佣的只是悠奇而已，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认命。

“好吧，”他叉着腰，挑了挑眉毛，“这一层的浴室可以反锁门，而且，装的下咱们两个。”

保镖的住处理所当然在隔壁，伊莉丝不满地看着他跟悠奇勾肩搭背地走进去，懊恼地跺了跺脚，裙子里藏着的蓝色巡礼都晃出了喀喇一声。

“飞龙之脊附近有句俗话，”悠奇微笑着说，“翼人都不知道爬山有多辛苦，这大概就是你们家族千百年来坚持游历传统的原因吧。”

“剃光好不好？”

平常他都用同色发带在后面随便扎一下，不妨碍行动就好，而一旦解开，就散开到脖子下面，成了一个短短的红披风。

他搂住她，充满暗示意味地说：“是啊，我也喜欢。”

悠奇耸耸肩，拿起阴暗密林别在腰上，开门跳了下去，走向那个铁匠。

可供车辆通行的大道上，很快就出现了第一道哨卡，有温瑟帮忙，商队的相关凭证全部货真价实，并不怕查验。

克雷恩这才注意到，剪下来的头发立刻变成了普通的红色，而剩下的半根，则像是被压短一样，迅速恢复了原本的明暗层次。

“嗯，就看咱们的了。”伊莉丝站起来向着遥远的南方做了一个正式的抚胸屈身礼，转身说，“另一个消息呢？”

明天再赶路半天，差不多就到达了最有可能的目的地，图沃村。

“这样你可休息不好。”克雷恩很直白地说。

她会以水精灵大商人的身份前去协商救助失散的同伴，如果对方看破或者萨尔瓦斯姐妹的身份泄露了一些，她再承认自己水精灵贵族伊莉丝的身份。

“喂，窗户可没有帘子。”

克雷恩轻轻叹了口气，难怪米特罗蒂曾经跟他说，宗教是带刺的刀，而且锋利到值得忍着刺痛去使用。

穿越过大殿里齐声诵经的教众，他们快步走上无光之塔的楼梯，盘旋而上。

毕竟是严控时期，伊莉丝他们见到温瑟，还真是费了番功夫，光是搜身的哨卡就经过了三道，如果不是有个认识悠奇和克雷恩的达曼之手成员恰好经过，伊莉丝的蓝色巡礼和悠奇缴获的阴暗密林就都得留在祭神堂外。

“其实咱们的设想没什么意义，”伊莉丝把面纱放下，看到前方就快到达一座村庄，迅速整理好了长手套和裙子外的罩袍，“我姐姐的想法一直都比较独特，真从她的思考方式出发，先把内乱平息再考虑婚姻大事更有可能一些。”

“是我的话就选土精灵，”伊莉丝沉吟了一下，果断反驳，“当前的土精灵王控制力已经弱到了危险线之下，为了巩固这个传统盟友，姐姐最好从土精灵的大贵族中选择夫婿。”

“伊莉丝，这可不是什么高档马车，车门的插销都是坏的。”克雷恩连忙警告说。

“只是一两个晚上而已，不至于吧？”听完伊莉丝面红耳赤的小声解释，克雷恩有点惊讶地看着她，压低声音说道。

悠奇淡定地给她的担心做了一个精准的总结：“简单说，艾尔法斯联邦的内战，很可能就要开始了。”

只不过是两个无关紧要的俘虏，用金钱和物资来交换，对龙神教应该是笔不错的买卖。

悠奇叹了口气，挠了挠耳朵，闭上了眼。

有些手握得不好，最后就变成了那把刀。

“你们来了，坐。”他端起面前的瓷杯喝了一口，提神药剂的复杂味道在这一层浓郁地回荡。

从方向和神态上，伊莉丝就能清楚地分辨出路上行人的身份。

伊莉丝原本还存着一星半点带上蕾希亚同行的侥幸，要知道，精英冰龙这样神兽顶点的实力她以前可只在故事书里见过，上次对上黑舞姬那一战，亲身体验之后更是明白了有多么可怕。

“前面都是毛刺，后面剪短的那种呢？”

伊莉丝已经躺在克雷恩的腿上，正睡得香甜。www.hetushu.com.com

“雷托亚王国有一位大贵族死于暗杀，女伯爵耶珂琴娜，公主殿下，你有印象吗？”

说着，她快步走过去，把靠两侧墙分开的单人床直接搬到了一起并排，“呐，我就在这儿休息，哪儿也不会去的。”

“婚礼记得邀请我。”温瑟笑着说了句，双手一分，铺开了桌上的地图，“那么，你们先来记下此行的目的地，哈斯米河对岸这几个村庄的位置。”

相比西、南、东三个大区块的战乱纷杂，北哈斯密尔大平原上的几个中型国家倒还算相安无事，奔流不息的哈斯米河与萨尔纳赫江，总算是把蔓延的血与火暂且隔绝在了其他地方。

克雷恩看了一眼外面的雨，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对悠奇使了个眼色。

原来，他这一头红发，根本就是火精灵正常的色泽，只不过不知道受到他哪一种力量影响，对外投射出了渐变一样的层次。

“这些年能让我体会到乐趣的事情并不多，”他轻轻叹了口气，“比起可爱的舞娘，还是书更好找一些。”

在商讨中，计划迅速成型细化，接下来的步骤，就是准备各项所需。

说着，他打开门轻巧的一迈，直接坐到了车夫的旁边，笑着说：“借个位子，让我凉快会儿。”

马车继续行驶，悠奇靠在车厢上，皱着眉望向天空。

悠奇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不过兴致勃勃的公主殿下跟着热情一起涌上来的，还有满肚子的大胆，“不要紧，颠簸这么久不是也没开吗？好啦好啦，你别说话，坐好，乖乖坐好。”

伊莉丝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耶珂琴娜女伯爵……死了？”

悠奇苦笑着拿出一张纸条晃了晃，说：“不用管她，她给我留了话，找地方散心去了。”

在哨卡后的小型税务所里交清货物流转税后，曲流堡治下的村庄，就算是对他们彻底敞开了怀抱。

“辛苦了兄弟，叫醒她下来吃饭吧。”悠奇的表情很是有点复杂，语气也好像在压抑微妙怒气。

在稍微下游一点的小码头靠岸后，马车的木轮，叽叽嘎嘎地驶向了远处肥沃的田野之间。

克雷恩苦笑着说：“可惜格蕾希亚陛下多半顾不上考虑这个，她都还没大婚呢。按现在的形势，我猜她多半会把择偶范围锁定在风精灵王国。”

克雷恩指了指外面和房屋差不多一样密集的谷仓，“这里不适合当作运输中枢，倒是个存粮的好地方，咱们就算在这儿找不到奥妮娅她们，等回程经过，烧掉一些巨龙之翼筹备的粮食也不错。”

往旧城区祭神堂过去的路上，伊莉丝明显感觉到了这里和上次来的时候气氛上的不同。

“等我锻炼三年自然秃不是更好……”

辗转反侧的最后结局，是她咬了咬牙，忍耐着羞耻，蜷缩在被子里，把纤细的手指，缓缓伸了下去……

悠奇吹了一下自己的额发，说：“你们继续聊，我去外面吹吹风。”

第二天碰头，伊莉丝没有见到蕾希亚出现，不禁有些奇怪。

为了让巨龙之翼不容易识穿，克雷恩给伊莉丝安排了一个二重掩饰。

伊莉丝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悠奇，又看了看温瑟，叹了口气，摇头说：“不行，看不到奥妮娅平安无事，我怎么也不可能安心的。而且没有我，你们行动的风险就更高了。难道这里除了我还有谁能伪装成精灵贵族吗？”

这句话之后，屋内陷入到凝固一样的沉默中。

不得不承认，剪子比剑控制起来容易不到哪儿去，她全神贯注地按照芙伊的指示一步一步操作，但作为公主，这种为他人整理仪容的服务行为完全是破天荒头一次，再怎么有名师指点，也还是不时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叫，伴随着“啊……又豁了”、“这里是不是短啊”、“哎呀能接上一截吗”之类的嘟囔……

车夫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什么也没留意到。

“克雷恩，这种时候我希望你的嘴只用来做一件事。”她轻笑着，气息已经有点急促，“那就是吻我。”

“不用，随便剪短一些就好。”他拿了条床单围住脖子，示意可以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