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陨落
第一八〇章 失准！徒劳无功的洞察
芙伊忍不住笑着说：“他怎么比你还孩子气……”
“没关系。昨天从商人那里听说了，我们准备了充足的药剂。普通的怪物我们也对付得了。请放心。”
众所周知，精灵不擅长工程，而且热爱自然没有必要不会改变涉足场所的生态。
虽然已经进入到无光之沼的区域内，但并不是人迹罕至的地带，路上还能和交错而过的马车里的乘客互相打个照面。
“看她的靴子干什么？”克雷恩先是起身抓过了行囊，跟着想起什么一样猛地转过身来，死盯着塔布蕾丝，一字一句地问，“你……难道在怀疑芙伊？”
他甚至没有再做任何梦，兰伊尔大人的庇佑仿佛暂时失去了效果。
“不会。只要是可爱女孩亲手做的，就算是泥巴团他也能吃得干干净净。”
正专注保持吃饭仪态的琳迪吃了一惊，抬头说：“芙伊姐姐之前去过隼目堡？”
两位火精灵都很对得起自己的族群特征，德曼屋里细长婉转的曼妙声音响起的时候，克雷恩刚抱着芙伊从大浴盆里站起来，结束了一场雌雄水鸭子般湿淋淋的交缠厮磨，大毛巾随便擦了擦，就向着展开被单的第二战场开赴过去。
玛莎的面颊突然绷紧，肌肉在皮肤下用上了微妙的力道，她的视线在克雷恩和芙伊之间转了两个来回，才回答：“好吧，这不是不能考虑。不过……一切还是等到琳迪家的事情解决再说。”
“傻瓜，要成为英雄，就不要在这种事上害羞。想要把名字传扬开，就要勇敢的喊出来。这也是造势的一种。”德曼一本正经地说，“用行动来创造时势，时势就会把你塑造成英雄。”
德曼费劲地吞下嘴里满满那一口，连忙说：“喂，别说得那么轻松啊。王都里面可不行。炽焰公爵现在可已经换年轻一代了，别的地方我倒是能说上话。”
“克雷恩，塔布蕾丝之所以不敢提，就是因为怕你这样。”苏米雅坐过去柔声说，“你就当成她来自草原的警戒心对芙伊这个陌生同伴产生了作用吧。而且，最近玛莎的感觉很不好，总觉得有什么威胁正在逼近，而那股紧张感，却怎么也捉摸不透。既然之后的旅行还需要大家在一起一段时间，希望你能大方点让她们安下心来。”
这一晚，克雷恩才注意到，那个一直在梦境中不断出现，原本变得越来越清晰的女声，这两天竟然不见了。
琳迪握紧了手里的餐刀，牙关紧咬，愤怒分明在脸上流淌。
芙伊的手艺没有半点退步，还在离开森林后掌握了不少新的菜式，连那沼泽特产的白色肉虫子，都在裹好炸成金黄色后，被一抢而空。
“这小子也就适合这种甘心被他揣在怀里的女孩。”德曼看着克雷恩调侃说，“像玛莎这样的，肯定觉得不透气。”
她为塔布蕾丝特地选了家猪最粗的后腿骨，连肉一起用火晶石压在汤中激活焖烂，肉汤香浓，骨质酥脆，里面的髓芯都被熬透，一口就能吸出满满一嘴，吃得塔布蕾丝恨不得把牙齿也一起咽下去。
“路上有机会再谈吧。今晚大家一起吃饭，你可不要煞风景。”芙伊扯了扯他的袖子，“我还想和塔布蕾丝搞好关系呢，咱们之中，我就和她感觉最陌生。”
德曼还是摇头说：“我现在教你的东西太少，可配不起这么重的报酬。等到你手边没有那么多事了，我跟着你指导修行，按你的实力，只要有两年专注的学习，你就能学到我所有的经验技巧。等到那时，你起码也能成为一个有名的游侠。”
芙伊倒像是没察觉到她们的异样，微笑着说：“别带外面的东西了，我今天下厨，给各位做一顿。塔布蕾丝，你喜欢什么口味啊？我可以专门给你做呢。”
德曼被眼前那几份特地装饰过的菜碟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对芙伊小声说：“不必弄得这么正式，我不是那么讲究的贵族。你这么一提醒，我都不好意思抓起骨头啃了。”
“不管男的女的，她都有兴趣。”克和_图_书雷恩苦笑着说，“她这次出来找的洛森玛可不是她亲姐姐，那是……唔……比较亲昵的叫法而已。她哪天要是缠着你叫芙伊姐姐，我就要考虑把她和你隔离开了。”
克雷恩连眼角都噙着满足的笑意，打趣说：“认识德曼这么久，他都不如你的摆盘有贵族架子。”
克雷恩摇了摇头，挤出一丝微笑，“不至于，而且时间宝贵，我也没空。”
依然是玛莎代替她回答：“不能完全按她口味，她最喜欢吃的东西一上桌，大家就都吃不下去了。你就弄点带肉的骨头随便处理一下就好。生的她也能吃。”
塔布蕾丝仰头看着他，严肃地说：“行李里有芙伊姐姐的靴子对吗，请让我看看。”
今天，真是个美梦成真的好日子。
克雷恩讪讪地撇了撇嘴，小声说：“起码她是个漂亮的精灵。”
问过琳迪后，琳迪立刻下楼帮忙，看上去干劲十足。玛莎很不乐观地甩了甩尾巴，嘟囔着说：“她最好只是帮忙，否则她做的那份我绝对不吃。”
玛莎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当然，我可是豹子，豹子关在笼子里，牙和爪子都会脱落的。”
当时间走过午后，全速前进的马车终于到达了预定的十字路口。
德曼显然对最后的胜利非常满意，两边都安静下来后，他还特地敲了敲墙。
“当然是在战斗胜利后帅气的说出来啊。”德曼马上做出一个看似冷峻的表情，斜视着克雷恩说，“记住今天打败你的是谁，吾乃焚语者德尔米斯特。呐，就这样，不难吧。当然，重点不是让对手记住，而是要让旁边的观众路人记住，所以声音要洪亮，要有英雄的气势。”
克雷恩有些黯然的低下头，轻声说：“好吧，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也不会再提了。”
“这可是稀有兽灵。”德曼撑着腮看着那边的背影，“全圣域可能也就还剩不到两千。”
“喂喂，我都说了炽焰公爵现在已经归别人了啊。那个是跟着神器走的爵位，我不拿着就没资格用了。”德曼连忙解释说，“不过炽焰游侠这个名号不错，听起来挺威风。你可以考虑一下。”
“可芙伊根本没有那种实力，也没有那样的宝物。你们不能不顾实际，只考虑动机吧？”克雷恩板着脸说，“这种想法，我无法接受。”
车夫用鞭子指着前面泥泞道路正中间的一块告示牌，“有警示牌，最近几天沼泽里的东西会比平常活跃，你们要不要晚几天再继续？”
芙伊柔声说：“他们明显不想告诉你啊，你勉强去问，反而伤了和气不是吗。谁都会有秘密的，克雷恩，同伴也不意味着什么事情都要讲明出来的。你看他们没有和琳迪一起讨论，估计也是怕琳迪没办法对你保守秘密吧。”
“这个可能要费点功夫。塔布蕾丝是草原来的鬣狗，喜恶特别随性，感觉和你不是很谈得来。”克雷恩叹了口气，“而且她看你的眼神也别别扭扭的，希望不是在打你的主意才好。”
走出几步，克雷恩不太甘心地说：“他们肯定有事瞒着我，我该多问几句的。”
他们的声音并没有多少克制，于是一向起得很早的琳迪直到上路前都没和他们俩对视一眼，一直脸色微红的跟在苏米雅身边，神情颇有点尴尬。
塔布蕾丝立刻伸手进去，翻出了芙伊今天才买的那双布靴，小声问：“她试过脚吗？”
“那是因为你没见到我约女孩跳舞的样子。”德曼一口把装饰性的萝卜片咬进嘴里，笑着说，“贵族的魅力，要用在该用的地方。”
他笑了笑，“到时候你打算给自己起个什么称号？”
“这不是联系，只是……直觉上的反应吧。”苏米雅尽可能和缓地解释说，“事实上，见到塞熙的尸体后，大家心里都有种很异样的感觉。上次玛莎提醒了我们，那很可能来自一个嫉妒到发疯的女人。很巧，芙伊又是在那之后找到咱们的。”
幸好，芙伊带给他的熟悉感足以弥补这些小小和_图_书的不适，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起得比芙伊还早，体力也恢复得极为充沛。
“他们有什么厉害的特技吗？”克雷恩好奇地问。
旅店只有一个入口，克雷恩特地坐到对着那边的窗台上，紧紧盯住门外的动向，算是间接保护着芙伊的安全。
克雷恩无所谓地回答：“我只是变得坦诚了。”
“这东西……很贵吗？”克雷恩伸手进包里摸了摸，皱眉说，“咱们为路费发愁的时候你怎么不提醒我。”
“呃……我完全没听过。”克雷恩没什么兴趣地缩回头，全副心神放回到芙伊身上。
知道她是在指德曼，克雷恩无奈地说：“不用那么讲究，大家是在外赶路，又不是休闲度假。全部合餐也没有问题，那样不是更好端。”
“这……我就算觉得不错，也不知道该怎么用啊。”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克雷恩不知所措地问。
芙伊犹豫了一下，小声说：“这个……我还真听到过一些流言。他们说阿娜是你父亲藏在别处的情人，你父亲的死就和她有关，你继母受到她的胁迫，不得不交出了你父亲的印章名符等重要物品，按当地人的说法，这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抢劫。”
托与沼族频繁交易的福，修整开拓过的路面一直延伸出很远，两边的景色都已经十分荒凉，特意用石料垫高路基的大道还是十分平坦通畅。
塔布蕾丝缩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往玛莎那边躲了躲，完全不像丛林猎杀者该有的样子。
“喂！客人，有情况。”车夫的一声大喊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琳迪咬了咬唇，轻声说：“当时克雷恩满肚子都是找你的念头，我也想跟着他找到你，就没想着回去。芙伊姐姐，你在隼目堡的时候，听到什么有关我爸爸过世的消息吗？”
后来到马车上，德曼才告诉克雷恩，琳迪还和平时一样习惯性的想去叫他起床，结果在门口呆住，听了几分钟后跑了回去，正好跟德曼撞了个正着。
对一个精灵来说，完全无梦的沉眠极为少见，而且通常都有原因。
“好，我记下了。”芙伊点了点头，拽了拽克雷恩，“走吧，咱们去买菜。”
“是的。”玛莎推门走了进来，拎着塔布蕾丝走到里侧坐下，“搞错了，有点可能怀疑到的部分，全部没有验证。这就是结论，克雷恩，你可以不需要板着脸了。如果心里还有气，晚上你和芙伊干脆轮流来打她一顿屁股。这总行了吧？”
“啧啧……那脸啊，红得感觉血都快渗出来了。我都不知道女孩还可以害羞成这个样子。”德曼翘着腿笑眯眯地看向窗外，“年轻真好。”
“没有，没有。”塔布蕾丝慌张地摆动双手，“我要看了之后，才能确定该不该怀疑。”
“怎么了？你一副很可惜的样子。”克雷恩皱着眉顺着他的视线看了出去，远处两个兽灵少女正拿着甜点穿着蓬蓬松松的裙子走过，脑后的马尾俏皮地晃来晃去。
“这就已经是怀疑了！”克雷恩紧紧攥着行囊的开口，怒火清晰地在脸上蔓延，“你在开什么玩笑？芙伊的气息难道你们感觉不到吗？她的实力还不到塞熙的五分之一，身上也没带着任何贵重品，她凭什么做得到？”
芙伊微笑地看着玛莎的眼睛，柔声问：“玛莎，很明显克雷恩和德曼能帮你的大忙啊，你在抗拒什么呢？”
“我就是觉得这太荒谬了。”克雷恩哭笑不得地说，“塞熙的死你们是怎么联系到芙伊身上的。”
苏米雅笑着说：“也体谅一下他吧，从南到北再从北到南，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才和芙伊重逢，会恨不得揣进怀里也是理所当然的。”
叉起浸满鲜美酱汁的虾肉块，克雷恩楞了一下，马上看向玛莎，“对哦，芙伊说得有道理。我可以先陪你一起去找妹妹。玛姬的下落怎么也比我要查的事情重要得多吧。”
将近一个小时后，克雷恩美梦成真的结果就是芙伊不得不要来热水重新洗ｍ.ｈｅｔusｈu•cｏｍ.com了个澡。
“你觉得怎么做合适就怎么做。”克雷恩放心地说，“这种事，交给你全权处理绝对没错。”
所以……这条路看上去就难走的要命。
然后，她有些奇怪的嗯了一声，把靴子放下，又伸手进去掏出了芙伊换下的另一双普通皮鞋，比起现在她脚上的高跟鞋，这一双应该在平时穿的更多，鞋底都有了不小的磨损。
听到克雷恩的回答，那个车夫哦了一声，呼哨一声通知后面跟着停下来的马车，一起继续前行。
“哟！”他瞪着窗外突然有些兴奋地说，“这里竟然还有马属兽灵！还是女孩！天哪……我昨天晚上怎么没碰到！”
“打我的主意？我们都是女孩子啊，打我主意干什么。”
“可我觉得这秘密和我有关。”克雷恩皱着眉，认真的考虑着最近发生的事，“他们的态度不对劲，我得好好想想。”
“好吧。”克雷恩长出了口气，“那现在，可以算是有结果了吗？”
德曼当然不可能浪费掉双人间的另一张床，比拉瓦的精灵居民中不乏热情浪漫的少女，他这种充满男性魅力的火精灵英雄，不费什么功夫就从酒馆带回了一个女伴，拎着一桶上好的索奈琴酒兴致勃勃的回了房间。
“那是因为你们都没怎么见过世面，”芙伊开玩笑地说，“德曼先生那么好的出身，万一不合口味就糟糕了呢。”
玛莎苦恼地抬手拍了一下额头，小声说：“好吧好吧，反正我们也拦不住你，那你问吧。”
德曼敲了敲碟子，再次强行扛起活跃气氛的责任，把话题又转到他讲的笑话上。
“嗯，我从那边过来，又听你说过那么多家里的事，当然想过去看看。”芙伊给克雷恩剥开第二只虾，很随意地回答，“不过没待多久，我住的地方已经在郊外了，也没怎么见到深红流星里的人。我……就是去打听了一下克雷恩有没有跟着你过去那儿。”
第二天还有不短的路程要赶，玛莎、塔布蕾丝和苏米雅、琳迪都早早回到了自己的双人间，互道晚安后关上了房门。
而且，她也没有回话，很失礼地默不作声，跟没听见一样。
大约一小时后，道路的边界变得不再鲜明，空中飘起了细如碎发的雨丝，让前方的视野雾蒙蒙的无法看清。
“不，这么贵重的东西，白拿我可过意不去。”德曼摇了摇头，把发亮的眼睛转到别处，“你好好收着就是，等我觉得有资格拿来当礼物的时候，会开口的。”
时候已经不早，食材市场和相关店面中的存货都所剩无几，不过比起一周一上货的其他店铺，好歹这里没太受圣临日将至的影响，还能买到点东西。
“琳迪家的事情应该没多严重。”芙伊递给琳迪一个微笑，柔声说，“我就是从隼目堡过来的，至少我来的时候，深红流星行会看起来都很稳定。我本来还想拜访一下你的父亲，没想到……时机确实不太巧呢。”
“那倒没有，天赋的话也就是魔法稍微好些。据说有些和独角兽能攀上亲戚的变身后能飞。不过那都不是重点。”德曼很感慨地说，“重点是传说中马属兽灵的少女都非常可爱，非常非常可爱。很久以前大陆上还流行过痴迷她们的狂潮呢，一有她们出现，就会有不少男性冲过来大喊‘哦我的小小马’。”
“除了传奇故事之外的流行文化你多少也该知道点啊。”德曼笑着摇了摇头，“你真是快比我还像老头子了，比如你身上那块留音石，你竟然不知道珂琪雅·尤希塔的原声石有多贵，就那么随便跟着镇魂石放在一起。”
很快，拼起的两张桌子上就被琳迪和芙伊轮流摆满，确认过琳迪只是打下手后，玛莎率先伸出了叉子，接着双眼一亮，赞不绝口。
“我真理解不了你们上流人士的狂热。”克雷恩拿出石头看了看，“要不我送给你算了。”
芙伊笑眯眯地帮克雷恩调好一碟酱汁，突然开口问：“克雷恩，你真的没考虑回一趟火精灵和_图_书王国吗？”
“当然试过。难道你想在战斗的时候因为鞋子不合脚摔倒在敌人面前吗？”克雷恩没好气地回答。
于是趁着时候还早，还远不到大家起床的时候，他悄悄翻到了芙伊的身后，从另一个方向贴住了她。
“我知道。所以……直接彻底排除掉这个可能，不就能让大家像以前那么融洽了吗？”苏米雅拍了拍克雷恩的背，“这才是让这件事过去的最好方法。”
塔布蕾丝伸长脖子左边看看，右边看看，确认大家的表情都还算愉快后，突然举起了右手，轻声说：“现在克雷恩看起来心情不错，我可以问了吗？”
“不行，又不是只有咱们两个吃，互相不会嫌弃。”芙伊带着奇怪的坚持钻进了厨房，扭头说，“啊，对了，琳迪说过要学做菜来着，你上去问问，她打算开始的话，就可以下来找我了。”
“咱们可以悄悄旅行进去啊，我觉得，那里毕竟是你的家乡，咱们迟早要回去转一圈的。”芙伊擦了擦手，拿起一只银背沼虾剥壳剔线，把白白|嫩嫩的虾肉撕成小块放进克雷恩面前的酱汁中，“不如趁着玛莎想要回去寻找妹妹下落的机会，和她一起过去，你不是也不想和大家分开吗？”
“嗯，你父亲好像是当地的名人，死讯传出，给那边的震动挺大。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消息一直在当地流传，被压了好久才公开。上报纸的时候，我都在诺里托等克雷恩等好久了。”
“不，”克雷恩一本正经地说，“这可是成年男性之间的较量。”
克雷恩跟着笑了两声，突然皱了皱眉，问：“玛莎，难道……你打算之后要和我分别也是因为这个不好的直觉？”
克雷恩忍着气坐在床边，抓过行囊扎好口，“我不是不讲理的性格，你们如果对芙伊有所怀疑，请让我看到合情合理的证据。”
“称号？我还不到想那个的时候吧。”克雷恩抓了抓头，有点不好意思。
“吉瑟拉有上万个漂亮的精灵，比拉瓦恐怕就有大几百。”玛莎翻了个白眼，“你再这么紧张下去，迟早变疯子。”
“也更像是土生土长的火精灵了。”德曼哈哈笑着补充说。
“他是老师，你就让他一次吧。”芙伊微笑着把手臂横在他身上，侧身贴入他的怀里。
“干脆叫炽焰游侠吧，”芙伊突然握着他的手，双眼发亮地说，“你是炽焰公爵的弟子，用这个不是正合适。”
塔布蕾丝沮丧地把东西放回去，摇了摇头：“对不起，是我多心了。”
“我还怕你卖了呢。等我手头有价值几千的金券时，我就找你买下来。在这之前你可不许卖给别人。”德曼很郑重其事地说，“这么珍贵的宝物卖便宜了都是对珂琪雅的羞辱。”
隔了一堵墙的两间客房，简直就像耐力赛一样较劲到大半夜。
“没有你最喜欢吃的果酱，只能多费点时间熬汤汁了呢。”芙伊看着口袋里备下的材料，不少东西都不是之前想好的最优选择，还多了几种沼泽区特产，“这半斤肉虫子还是裹面炸一炸吧，不然塔布蕾丝吃得香，其他人可要没食欲了。”
“你没听说那个叫阿娜的是什么人吗？”琳迪还是有点不甘心地问，“她怎么就成我们家财产的继承人了啊……”
玛莎却不是很高兴的样子，皱着眉说：“这是我自己的私事，我可不打算让别人帮忙。”
“我怎么记得这句话不是这个意思来着……”
“好吧！你们真是擅长异想天开。”克雷恩气冲冲的扯开行囊，直接把整包东西都丢给了塔布蕾丝。
她依然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最后甚至把鞋对准了鼻子，认真无比地嗅了好一会儿。
“火精灵王国这么排外，光靠你自己连王国内部都深入不了吧。”克雷恩瞥了一眼德曼，说，“我和德曼带你进去，你就能想找哪儿找哪儿。”
他嗯了一声，本来想在厨房外就这么等着，可待了一会儿，就被老板那促狭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考虑再三，还是上楼去了。
ｈeｔｕsｈu•cｏm.cｏm要不是芙伊坚持认为克雷恩需要养足精神而拒绝了他第七次请求，两个在这种事上也表现出火精灵好斗一面的男伴多半又要彻夜无眠。
在此起彼伏的笑声中，窗外双月缓缓爬上高空，淡淡的血色光芒，铺满了整座小城。
需要避开飞龙之脊的往往只有精灵，所以克雷恩他们接下来要走的路，也基本上是由精灵开拓出来的。
“本来，我认识德曼后对那边还真的有点好奇。毕竟是自己血脉上的家乡嘛……”克雷恩咀嚼着嘴里混合出醉人香味的饭菜，含含糊糊地说，“可被那群火精灵一追一要求，我反而不想去了。肯定有什么陷阱啊阴谋啊之类的事情在等着我，我现在根本就是倒霉体质，所以还是能离多远离多远的好。”
在这里，主干道弯折向西，连接通往飞龙之脊的山路，其余的两个方向，一个是往东深入无光之沼的冒险者通道，另一个则是不便进入飞龙之脊地区只能继续南行的旅客所用的小路。
“但我是不可能和他约会的，对这样的女孩，恐怕他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包容心了吧。”芙伊轻笑着讥讽了一句，往旅店门口快步走去，“我直接去厨房，你上去等我吧。在咱们那间吃，你先收拾一下。大家应该都回来了，你先跟他们聊会儿。”
克雷恩立刻探出头去，问：“怎么了？”
这种叫她起床的方法他很早之前就幻想过。
玛莎舒展四肢伸了个懒腰，“当然不全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已经帮你找到了芙伊，任务完成了。就像我说的，生命还很漫长，大家都该多认识点形形色|色的朋友，丰富自己的经历。我如果和你一样不喜欢变化，那我应该还在冰雪群峰的盗贼团里大块吃肉，也不可能认识蛮牛苏米雅他们。”
“什么东西？”克雷恩狐疑地打量着神情忐忑的苏米雅和玛莎，德曼在旁边没有作声，但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我多久下来帮你端菜？”
玛莎走过去，低头端详着塔布蕾丝的表情，一把把她拉了起来，“走，和我出去单独谈谈。”
甚至恢复得有些过头，让他没有被充分安抚的躁动在芙伊安睡的身体上再次找到了共鸣。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看到塔布蕾丝的表情变得非常迷茫，玛莎忍不住问道。
“你是我的老师，给你点贵重的谢礼，也是应该的。”
塔布蕾丝霍然站起，大步走到克雷恩面前，蹲下来很认真地说：“我没有什特别的意思，也不是想要惹神的使者您生气，但有样东西如果不让我好好看一下的话，我就……我就浑身难受甚至睡不着觉。”
克雷恩想象了一下，抬手拍了一下额头，“呃……总觉得好丢脸。”
“用不着。”芙伊笑眯眯地说，“我可是在饭馆打工了好一阵哦，我自己就能把大家的饭菜分得整整齐齐送上去。啊……对了，有几样菜可能要合餐，你记得问一下有没有谁比较介意，介意的话我就单独盛他一份。”
克雷恩的肢体自然地遵循着肌肉的记忆找到了最舒适的拥抱姿势，就像曾经迷雾森林的星光下无数个夜晚一样，他们仿佛融为一体，紧密地缠绕着彼此。
大约四十多分钟后，琳迪用脚尖踢开门，往拼起来的餐桌上放下了第一批做好的佳肴。
塔布蕾丝抿了抿嘴，专注地盯着靴子，一只一只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环视了好几圈，最后倒转过来，目不转睛的观察着靴底。
为了活跃气氛，德曼讲了几个游历中听来的笑话，总算把沉闷的空气往窗外驱赶了不少。
玛莎嘲弄说：“你把芙伊当成镶宝石的古董画了吗？还真以为走到哪儿都有人要抢她？”
苏米雅的表情微微一变，立刻看向玛莎。
“啧。”玛莎弹了一下舌头，屈起食指刮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你这里还真是厚了不少。”
玛莎托着腮说：“你就让她看看吧，草原上的猎人总是会盯着每一个可能抓到兔子的脚印。既然都觉得那肯定是误会，让她看一眼死心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