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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俘虏干脆地扭开脸，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嘴巴就像被胶粘起来一样。

“我这几天警告了七八个女孩，就你们最不小心，明明知道被做了记号，还傻呵呵的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晃荡。长得那么可爱，怎么就没脑子呢！”米洛念念叨叨地把背后的剑抽了出来，站在更衣间中央，双手握剑高举。

集会所留守的教徒都被温瑟下过指示，因此看到回来的多了两张陌生面孔，也只是简单地问了克雷恩两句，就把他们放了进去。

“听起来还真是漫长的计划啊。”克雷恩摇了摇头，不是很赞同地说。

“这里的店员呢？”米洛拍了一下克雷恩的肩膀，沉声发问。

果然，那个俘虏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我当然知道。”米洛摇动手指打断了他，“我来这里前做了功课，我知道最近这城里的奴隶贸易比以前又猖獗了数倍，我知道今年连居民区的德尔比斯住民也有了神秘失踪的案件记录，我还知道戴蒙德家族在这里的领主弗瑞卡大人前阵子在私宴上直接带了两个标致的精灵女奴助兴。听说有一个跳舞的时候表情不够高兴，当晚赏给了驻防的士兵，三天后死了。呐，我知道的是不是不少？”

“错。”米洛拿出剑，狠狠劈向那扇门，“她不用去找援兵，直接报告治安官，说你在店里捣乱就行。然后，德尔比斯的巡逻队自然会以驱逐出境的名义把你带走，然后，你就和这位可爱的小姐永别了。”

“因为那里价格低廉服务好，能吸引很多外来旅客入住，但隔三岔五就会有人悄悄失踪，我住了好几天，却一点痕迹都调查不出来。琳迪小姐要是在那儿被抓，可就不是割破个网兜就能解决的了。”米洛拍了拍胸口装着的供述，“我先走了，午后我会带马车来接走那个倒霉蛋，之前的人证总是被灭口，我可得小心些。”

“你们是来调查奴隶贩子的？”米洛揉着屁股站了起来，呲牙咧嘴地说，“我还以为你们蠢到没注意我的提示呢。”

“是啊是啊，”米洛非常愉快地说，“看在咱们立场相同的份上，赏我一个飞吻如何？”

好吧，还真被这个米洛说中了。克雷恩指了指地上的三个大汉，“边走边解释，快，先从这儿上去。把这几个家伙带走。”

米洛凑近两步，突然又一脚把那男人踢晕了过去，收起笑容问：“在那之前，我觉得还是该问一下，你们为什么要来调查奴隶市场。你们知不知道，这种行为是非常非常非常危险的。就算你们有暗影教会帮助也一样。”

他笑嘻嘻地接着说：“这些我当然知道啊，你们刚来的都清楚的事，我这提前做了功课的，难道会不知道吗？”

“才不用他担心。我本来就是来被抓的。”琳迪身上穿着颇为宽大的男装，正用绳子把一个面相凶狠的壮硕男人牢牢捆住，在她的脚边，另外还捆好了两个，“呐，这下应该能问出不少线索了吧。”

“帕皮特先生，从我们把那个俘虏带回到暗影教会起，我们就谈不上安全。”克雷恩很郑重地说，“你应该明白，我想知道的是，你对解决这里的奴隶市场问题，到底有多大把握。”

“哇，我可没有这种不良嗜好。”米洛一把抓住了那只小皮鞋，笑嘻嘻地放到一边的桌上，说，“不过我也不介意一会儿亲手帮你穿回去。”

“算你聪明。不是虚有其表的呆瓜。”米洛走到远端的一扇门边，伸手拽了拽，锁得到很严实，“久留的话，对咱们非常不利。”

“别跟我说不知道哦，一旦出现紧急事态，你们可是要第一时间寻求庇护的。这种事，恐怕还用不到你们的老板出面。”他拍了拍俘虏的胸口，“呐，你肯招供，我就保证留你一条命。”

“这很重要吗？我代表正义，不就足够了。”米洛打了个哈哈，用手指耙了一下柔顺的头发，满脸不在乎地说。

琳迪一愣，正要气冲冲地发作hｅtｕsｈｕ•ｃoｍ•ｃｏｍ，克雷恩却把她拦了下来，对她摇了摇头，轻声说：“这是要栽赃他为叛徒。”

玛莎皱着眉说：“这好像已经不是非常小心就可以对付的程度了吧。你这边就只有你自己吗？”

而且被捆住的那三个男人，完全没有半点紧张的感觉，神情只能看出失手的懊恼而已。

“如果他背后的力量和戴蒙德家摆开阵势要打一场，那我会站在他那一边，即使两边会有差距。如他所说，这是正义。”克雷恩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抚摸了两下，说，“但我不想被人以正义为名利用，害得大家涉险。如果这个光鲜的城市下面隐藏的是个暗不见光的大洞，我希望……你们中不要有任何一个掉下去。”

“哦神呐。”米洛瞪了他一眼，“销售记录那种东西这些负责抓人的怎么可能会有。你们想得也太简单了。”

“我……我的家人……是……是无辜的……”大概是见识过背叛者的下场，那个俘虏终于声音颤抖地开了口。

“你以为掀翻这么一座巨大城市的主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米洛撇了撇嘴，“戴蒙德家族的势力太大了，即使罗特蒂亚皇室再派调查团，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区别，要么被腐化拉拢，要么什么也查不到反而撞上各种意外。上次的调查团里，听说还有一个年轻女性失踪了。好像还是帝国第一女将军的直属部下，你说，戴蒙德家这对兄弟是不是疯了？对付这么一帮疯子，是不是应该非常小心才行？”

米洛摆出一个舞台谢幕的姿势，然后笑着把供词收进怀中，“是啊，真是感谢各位美丽的小姐和这位不如我英俊的先生，这东西对我来说的确比对你们的用处更大。但对你们也不算完全没用。”

“哦神呐，”米洛做出个夸张的吃惊表情，“原来是戴蒙德家族在背后纵容的吗？”

玛莎走近了几步，轻声说：“琳迪，这次克雷恩说得对。别忘了希塔，咱们都想救人，但多头蛇咱们不是对手。”

米洛瞄了一眼她胸前的圣像，很敏锐地说：“你也不用伤心，当年废奴战争大圣堂表明立场不参与是因为内斗太凶，顾不上别的事，如果有余力，圣殿武士们这点正义感还是有的。”

克雷恩并未收手，只是往侧面让了一让，显然如果米洛的办法不奏效，他还是会把这里强行炸开。

克雷恩松了口气，一边转身一边说：“米洛担心你。”

米洛悠闲地继续说道：“我本来是想用比较温和的方式慢慢接近你们的。可既然遇上了这个机会，我当然也可以激进一点。说真的，你这样的奴隶贩子比城门口挂着的那个薄情寡义的女人还惹人讨厌，我用什么过分的手段对付你，心里也不会感到愧疚。”

而早一步掉下来的米洛，正双手捂着屁股在地上滚来滚去……

他拉开被劈烂的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所以，咱们最好快点溜走。”

米洛抱着肚子大笑起来，弯着腰笑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子说：“你会这么想也不奇怪，毕竟想要从根本上制裁戴蒙德家族，没有皇室的力量的确很难办到。”

俘虏的喘息急促起来，视线也开始没有目标地游移，“你知不知道……这可是戴蒙德家族……”

“我那身衣服还在店里呢。好可惜……”琳迪有点不舍地嘟囔着。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玛莎瞥了他一眼，说。

“我为什么不敢。”米洛抓住他的头发，声调突然变得阴沉，“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错误不会因为被掩盖就变成正确，对错误的惩罚也不会因为你们遮住太阳而找不到过来的路。不过这些都和你无关，你只要选择就好，是在这里给我你们贿赂的下层官员名单，还是过两天出去享受一下你们对叛徒的优渥待遇，来吧，你自己决定。”

抬头看了一眼上面开口的高度，克雷恩说：“先找上去的路。这地方我总觉得不太对劲。他们干得也太hｔtｐs://ｍ•ｈｅtｕshu•ｃoｍ•coｍ明目张胆了。”

琳迪到了这时才想起瞪着米洛说：“你怎么跟到这儿来了？”

他解开外衣，露出里面明眼人都能看出价值不菲的风暴之壁，“这套鳞甲虽然旧点，但那些细微损伤遮掩一下，做个保养，冒充一下很有钱的勇者应该不成问题吧？我的弓也很值钱，辛迪莉留下的金币还剩九十多个，不管在哪座城市，都是一笔巨款不是吗？接下来，咱们不妨想想，如果是个初来乍到听说这里有奴隶交易想要购买的有钱人，会怎么行动？”

“但至少他们做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苏米雅有些黯然地低下了头。

“没问题。这种上好的活尸材料，我扛四个都能跑。”塔布蕾丝小跑过去，把那个男人往肩上一扛，轻轻松松迈开大步跟了过来。

克雷恩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希望我们在找人的过程中能帮到你。你住在哪儿？”

“那你是什么人？”克雷恩穷追不舍地问。

克雷恩盯着他的眼睛，突然说：“你也是罗特蒂亚皇室派来的人吧？”

琳迪眼底的光芒黯淡了几分，微微低下了头。

并不是什么复杂曲折的密道，沿着石阶上去推开盖门，就是这家服装店后面的小院子，店里正传出巡逻队叫骂的声音，克雷恩打量了一圈四周，并不打算顺着他们运走猎物的路线离开，万一正面碰到奴隶贩子的势力，以德尔比斯城的黑幕程度，恐怕最后倒霉的会是他们。

“不能，但我也要确定我不是在带着你们往墙上撞。”克雷恩反握住琳迪的手，坚定地说，“你们几个都是年轻的女性，卷入这种事情，一旦失败的后果有多残忍你们想过吗？”

“这怎么想，我可从来没动过买奴隶的念头。”琳迪嘟囔着低下头，完全没有头绪。

“那还用猜，直接捆起来卖了呗，反正是不可能让他们说话了。”米洛摇了摇头，说，“别让里面那家伙知道这消息，免得他自杀。他的家人……多半是救不下来了。”

米洛拍了拍脑袋，嘿嘿笑着说：“哎呀哎呀，其实没什么，本来这种事就不能太指望你们这样四处流浪的冒险旅团，我也就是看咱们恰好目的一致才提议合作的。既然你们的顾虑这么多，那干脆就算了，咱们还是各干各的。我会帮你们留意那个叫芙伊的女孩，你们也帮我注意能不能搜集到有用的证据，咱们暗地交换情报，这个总不会影响你们的安全了吧？”

米洛挠了挠脸颊，“这主意很糟糕吗？和奴隶贩子接触起来最容易的，本来就是买主不是吗？让我装成大商人我也不会，而且熟客他们都有名单的，我也冒充不成。只能试试看会不会被他们当成散客咯。”

“为什么？”

他指了指墙上的魔神绘像，微笑起来，“这鬼地方连暗影教会都看不下去了，不是吗？”

克雷恩看着琳迪疑惑的神情，解释说：“那个女店员不见了，你掉下来后，我可还在店里，她多半是去找援兵来对付我了。”

“不不不，他们享受了你靠奴隶贩卖滋养的生活，就理应该承受由此带来的风险。如果真有谁害了他们，那么，凶手是你、你的老板和包庇你们的治安官，绝对不是我。”米洛低头看着他，笑眯眯地说，“没关系，你有充足的时间考虑。反正最后耽误了，倒霉的是你的家人，不是我的。”

“克雷恩……”琳迪抓住他的手，微微皱眉看着他。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举报吗？”玛莎不客气地说，“我们只是为了找人，还可以救了就走。你要是想解决这里的奴隶问题，呐，想想刚才的巡逻队，戴蒙德家族才是你最大的对手吧。”

“当然不是，我还有很多帮手，但为了稳妥，我们都是分散开秘密行动的。”米洛笑着说，“你们也知道，这地方靠光明正大的手段已经不好办了。”

琳迪有些生气地拽了拽克雷恩的衣袖，小声说：“这些扎堆的大混蛋，www.hetushu.com.com你难道能坐视不理？”

玛莎冷冷地说：“我们没那么蠢，但找奴隶贩子，不是也只能从他们的手下开始找起吗？”

几个同伴默契地把晕倒的男人架起围在中间，在巷口把他弄醒，跟着用匕首顶住他的后腰，就这么胁迫着他，有惊无险地回到了暗影教会的集会所。

“那帮家伙比咱们想象得果断太多了。”米洛叹了口气，报来了新得到的消息，“那家店被查封了，说是和奴隶贩子勾结，那两个咱们没带走的男人，直接被绞死，正在游街示众呢。啧啧，洗得真干净。”

“好了好了，”克雷恩搂住琳迪的肩膀，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说，“如果我没猜错，这位米洛·帕皮特先生，应该也是和咱们一样，为了调查这里的奴隶市场而来。不必对他抱有那么大的敌意。”

“起码他提供了不少情报，听上去也不像假的。等温瑟回来，和暗影教会的消息印证一下。”克雷恩沉吟说，“不过即使判断他这个人可信，咱们最好也不要接受他的任务。尽量按咱们自己的步调行动，有什么能帮到他的情报，我给他送去就是。”

上面已经喧闹起来，米洛看他们走进门内，抬手灭掉了魔石灯，进去关好了门。

“当然，不过博学多才学识渊博只是我吸引女孩子的特长中最不重要的一点。”米洛笑咪|咪地凑近玛莎，直视着她说，“这位性感的小猫，你愿意了解一下我其他的‘长处’吗？”

克雷恩拍了一下脑门，抽了根箭放在外面给玛莎做提示，小心地跟着跳了下去。

“我支持正义，但不代表盲目和愚蠢。”克雷恩平静地说，“我也对德尔比斯城的行为深恶痛绝，但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撑，我不可能带着同伴一头扎进没有胜算的对局中。我只需要确认被贩卖走的名单，找到我想找的同伴的下落，我并不一定非要和那些歹徒撕破脸，钱有时候能做到很多事，不是吗？”

“你那挤眉弄眼的提醒连老眼昏花的婆婆都能看到。”琳迪哼了一声，在新捆好的男人背上狠狠蹬了一脚，“在这里问还是带回暗影教会那边？”

“你的方式是什么？”克雷恩不太客气地问，“就这么孤身一人满世界炫你的财富，表现你的好色，然后等着有人联系你把你当成买主？”

“哎呀！”米洛一副没想到脚下会直接陷落的样子，惊叫着摔了下去。

“好了，说正事吧。”克雷恩看了一眼地上气鼓鼓用死鱼眼瞪着他们的那个俘虏，“既然已经在一条船上，就先认识一下好了。”

许多家中有年轻女孩的普通居民，已经察觉到阴影的加剧，开始有计划的搬迁，暂时无力搬走的，也都悄悄把家里的女儿送去亲戚家里。

“我只能说，如果我们这次的行动依然无法解决这里的贩奴问题，那么，就没谁能解决了。”他收起笑容，很严肃地回答，“我说了，我代表的是正义。我背后的力量，是那些失去女儿的父母失去妻子的丈夫们的哭号，是那些被囚禁在不见天日的地方被剥削自己的血肉的凄惨生命的哀鸣。我已知的同伴有很多，未知的同伴，也有无限多个。”

米洛摇了摇头，指着那个一直紧紧闭着嘴的俘虏说：“他们这一行，干的可是被抓住就有可能剥皮活剐的买卖，你顺着他，最多也就能摸到城里几个负责抓人的据点。”

他低喝一声，剑锋猛然刺入地面，数道斗气以他为中心向四面爆发开来，是压制了威力的地裂斩·崩。

半空中悬着一张粗麻绳编制的网子，但是已经被割破了，也就没办法接住落下的他们。克雷恩早有准备，身子一蹲，算是稳稳落地。

直到进入暗影教会重重防护的地盘，克雷恩他们才彻底松了口气。

“其实……我在考虑米洛的思路。”克雷恩托着下巴，轻声说，“他有一句说得没错，和奴隶贩子接触，最有优势的身份，其实不就是买家吗。”

“不用找了。和_图_书肯定不在店里。”克雷恩抬起手，先在四边的墙壁上重重敲了一圈，跟着用力跺了跺脚。

那是把有着奇妙木纹的金属双刃剑，应该是有着昂贵的附魔效果，一离开剑鞘，就能感觉到魔力在周围流淌缠绕。

克雷恩稍微跳起躲避了一下，接着，就在他的眼前，那地板冒出了明显的裂纹，轰然崩碎。简陋的机关碎片挂在两边的牵引结构上，露出了下面巨兽之口一样的地洞。

“抱歉，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玛莎抬手把他推开，过去一脚踩在俘虏的足踝，听着他杀猪一样的叫声把他弄醒过来，“好了，咱们各自为了自己的目标行动就是，可以搭把手的，就互相帮个忙。对手那么强，该合作的时候就不要客气了。来吧，米洛，你对这里的情况比较了解，你来审吧。”

塔布蕾丝也急匆匆地说：“好像有巡逻队开过来了，琳迪嫌人家这里衣服不好看砸店子了？”

堵着那个俘虏的耳朵迅速介绍完同伴后，克雷恩摸出匕首，在俘虏的脖子上来回摩擦了一下，“我还真得想想，该问点什么。”

这座城市，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几乎被奴隶贩子彻底占据，曾经引以为傲的矿石交易市场，完全成了用来遮掩的幌子。不要说治安官全部参与其中，就连驻防士兵的营妓，也悄悄从女性重刑犯换成了姿色更好的女奴们。

“证据。我来找的是证据，找到之后才能考虑举报给谁。”米洛抠了抠耳朵，说，“这里存在奴隶交易的证据，交易和戴蒙家族相关的证据，没有这些，像暗影教会那样拿到几个小奴隶贩子的口供就随便举报，结果就是人被灭口证据不见，自己的地盘都被压缩到不足以前的一半。”

还没开始讨论，一个教徒匆匆忙忙过来，通知克雷恩：“刚才那位帕皮特先生又折回来了，说想见你一面。”

这时上面又传来一串动静，玛莎和塔布蕾丝带着苏米雅跳了下来，手里还拿着克雷恩留下的箭，“怎么样？琳迪没事吧？”

听着脚下的回音，克雷恩果断后退一步，取下弓搭箭蓄力。

于是比起荒废政务的弗瑞卡，代管城市的弗朗特反而承受了民众更多的怨气。

“这个轻浮的家伙可信吗？”等到米洛一走，玛莎第一个开口质疑，“说真的，越是这种把正义挂在嘴边喋喋不休的家伙，到了关键时刻越是掉链子。”

“翻墙，从这边出去。”爬到侧面的墙头上看了一眼，克雷恩伸手扯上去晕倒的俘虏，抱着一起跳了下去。

“好吧，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干等着暗影教会那边的动静？”玛莎瞥了一眼关着俘虏的房间，“那家伙的口供对咱们的用处实在不大，那串名字咱们一个都不认识，也不能拿出去问。”

米洛一屁股坐在了那个俘虏身上，笑嘻嘻地说：“我可不是单枪匹马，我背后藏着的势力能吓死你们。”

“之后呢？”克雷恩挑了挑眉，问。

“芙伊，女性成年精灵，褐色长直发，蓝色的眼睛，南艾尔法斯口音。而且……我可以确定她已经被贩卖了，我只想知道她被卖去了哪儿。”克雷恩很流利地说。

“那……那你还敢……”

米洛满意地看着克雷恩，轻快地说：“我住在北九路西段16号，微风旅店，你如果有什么重要消息可以到哪儿通知我，离这里不算太远。哦对了，请记得独自前来，不要带你这些漂亮可爱的同伴。”

“那你说该问什么？”琳迪不耐烦地瞪着他问。

两小时后，米洛拿到了两份按过手印的供词。

“但我不是皇室的部下。”他很认真地说，“现在的这位皇帝陛下软弱无能优柔寡断，只要有两份相反的意见摆在面前，就会不知所措无限期的向后拖延，等到他亲下决定来处理这边的脓疮，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松开那个俘虏，米洛站起来，拨弄了一下头发，又露出了笑容，“对了，你如果肯顺便告诉我，你是属于哪个奴隶贩子的手下，我安排朋和_图_书友救你的家人时候也容易一点。”

苏米雅叹了口气，轻声说：“戴蒙德家族在德尔比斯一手遮天，想要制裁他们，恐怕需要罗特蒂亚皇室的力量才行。你……能举报到那一层吗？”

看着箭头的红光，米洛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别弄出那么大动静！是在下面对吗？闪开，我来。”

玛莎抬手捂住脸，无力地说：“我怎么感觉身边多了三个德曼……”

“你们想找的同伴叫什么名字？特征？”米洛过去拨弄了一下那个俘虏的下巴，随口问道。

“什么？那……那个女店员呢？”

正在气头上的琳迪毫不犹豫地飞过去了一只鞋子。

玛莎冷冷地说：“还能吓死戴蒙德家族和罗特蒂亚？”

米洛再次做出胸口中箭的痛苦表情，扶着墙说：“可爱的小姐，好歹我也帮了你们不小的忙，我不求你对我露出一个动人的微笑，至少……请不要这么伤害我好吗？”

而且从年初开始，弗瑞卡大人就没有再在公众面前露面过，各种传言表示，这位年轻的领主，已经沉溺于在女奴身上享乐，很久不再过问各项事务，弟弟弗朗特成为了实际上的执政者。

“应该这样问。”米洛拍了拍手，捏住那个俘虏的下巴，“嘿兄弟，我知道上面的事情你也不太了解，我问个你肯定知道的。你们那个据点，是由哪位治安官直接庇护的？或者说，你们每个月那些行贿的金币，是具体送给谁的？”

“哦？”克雷恩问道，“有什么和我们有关的情报吗？”

换到另一间屋子后，玛莎直接开口询问：“听起来，里面似乎没多少能帮到我们的地方。好像被你捡了个大便宜啊。”

“他们已经勾结到这种程度了？”克雷恩不太相信地说。

“第一，这里的奴隶贸易情况已经超出了你们的想象，你们强行调查的话，非常非常非常危险。第二，这个家伙的上级名字我大概知道一些，是独眼马奥那一系的，如果我能顺利解决这一派系的奴隶贩子，起码能拿到德尔比斯黑市里近几年四分之一左右的交易记录。是不是比你们满城乱撞有效率得多？”米洛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所以，肯相信我的方式，来帮我一把吗？”

米洛不急不躁地说：“我这个人很公道的，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写下我想要的，我就保证你和你的家人能好好地活在一个秘密的地方，不被报复。你要是什么也不肯说，那我只有把你在这里关上一两天，然后好端端的送你出去，不给你留一点伤痕。之后托个人，挨个拜访一下每一个治安官，不经意的提提这件事，你猜猜，会发生什么？”

“德曼？那是谁？和我一样英俊浪漫擅长写诗吗？”米洛翘着鼻子得意地说。

克雷恩疑惑地快步赶去，在门口见到了米洛。

第一点的确是令人心惊，琳迪直到现在都没从听到的情况里回过神来。

“这么个小店下面竟然还藏着个贼窝。”玛莎感叹地摇了摇头，过去扫了一眼地上的俘虏，倒转匕首挨个打晕过去，指着其中最瘦小的一个说，“带这一个走，三个都带太危险了。塔布蕾丝，你扛得动吗。”

“我们有一个很重要的同伴被奴隶贩子抓走了。既然这里是最大的奴隶市场，来这里调查一下也是当然的吧。”克雷恩反问说，“那你呢？比起我们，你单枪匹马的调查不是更危险？”

米洛眨了眨眼，很干脆地说：“好吧，不能。所以我也调查的很隐蔽啊。结果实在没什么头绪，倒是看出了这些家伙的几个常用手法。不过没什么用，在德尔比斯绑架的货源是极少数，被贩卖的奴隶大多来自圣域各地，就是我暂时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从哪里进城的。”

“为什么这家伙也下来了？”斜后方传来琳迪有些不满的声音。

“只要被看做客户，我就有机会了解交易的细节，慢慢混成回头客，买的多了，我就是熟客了啊。熟客知道的事肯定很多，到时候就有机会使用卧底战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