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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还真是个体贴的女性。克雷恩笑了笑，“那还真是太感谢了。既然有歉意的话，能不能多告诉我一点关于你们那位代理主人的事？”

一踏足到这屋子中，克雷恩的心底马上涌出一股熟悉的感觉，和他第一次见到悠奇的时候非常相似，只不过微弱了不少。

暗影教会在通路上设了哨卡，看来大圣堂突袭的余波才刚刚开始。那位女仆上前交涉一番后，带着他们顺利通过。

“而且……都不知道要去的地方是哪儿，万一离得远，塔布蕾丝不一定来得及请暗影教会帮忙。”辛迪莉迟疑了一下，继续说，“要不……我找几个教友陪你一起去吧。他们都是乐观开朗的性格，也很温柔和善，多半能和你成为好朋友呢。”

“呃……你们那种原始的自然崇拜不在讨论范围里。”米海拉抬手示意塔布蕾丝不要再开口，继续说，“可如果天使中也存在类似占卜师一样的成员呢？”

门上画着一只很可爱的小猫，抬起前爪比划着招手的姿势，光从外面看，实在看不出这栋房子和占卜师有什么关系。

“把不遵守规则视为理所当然的人，放他们去和不懂规则为何物的魔兽进行自然淘汰，不是很公平吗。”女仆笑了笑，“诸多天使造物们努力打造秩序，建立稳定而富足的世界，不是为了让那些破坏者寻开心的。”

很符合城里那栋豪宅的风格。克雷恩越发确信这里才是真正的米奥勒·戈米，快步跟着女仆走了上去。

“你好像不太高兴啊？”塔布蕾丝奇怪地看着他，“不是都说外面的男人听到当爹了会高兴地抱起那个女的转来转去吗？”

与其说是隐士清修的地方，不如说……这根本是个规模非常小的村子。

“呃……没有，我对神话时代的事情其实知道的不多。”

“哦？”

如果计算一下的话，法希德兰城区中距离暗灵山直线最近的，还真是米奥勒·戈米名下的豪宅。他想了想，试探着问：“如果是你真正的主人负责占卜的话，平时传递信息不是很麻烦？”

“和你谈话倒是省力气。”克雷恩笑了笑，“你的前世想必也不是普通的天使吧？”

“弗拉米尔，中位天使长，元素主宰之一，实力远在地位之上，啧啧……这么一算的话，前世你还真是比我高高在上了一大截呢。”女兽灵用很兴奋的口吻说，“以前大半年还来不了一个，这半个月就一下见了两个，还都有那么了不起的前世，真是让我非常满足啊。”

他后退两步，撕开信封，取出了里面的信纸。

“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克雷恩皱着眉终止了谈话，向前面的女仆问，“咱们的目的地是哪儿？”

地板擦的还算亮，不过很明显能看出是女仆的功劳，上面还洒着新鲜的面包渣，一堆小蚂蚁正在亢奋的往家中搬。

故意忽视了克雷恩把话题转回正事的意图，米海拉神秘兮兮地说：“不是这样哦。根据复原的记忆碎片，和我前世肩负着一样使命的天使并不是区区几个，而是足有近百个，地位也是高低参差不齐，不夸张地说，最高级的那位，也就是我们之间的绝对领袖，正是一位创世天使。我唯一能在古籍中查到的名字，就是那位大人。但比起其他创世天使的详细记载，属于那位大人的记录简直可以说等于没有。”

“好吧，我会尽快商量完给你个答复。”克雷恩说完，将门缓缓关上，转身看着塔布蕾丝和辛迪莉，“怎么样？你们的意见？”

克雷恩站起来靠近了几步，踮脚一看，果然和他猜的一样，全都是在那栋豪宅院外填写的申请表，纸上粘的小包里应该就是被要求留下的头发之类的道具。

基本上自称详尽的古籍记载，名单最多的也不过敢吹嘘没有遗漏天使长而已，对于数量繁多的大天使及以下，从来都是只写知道的。

“我是高等全职中资历较低的，只能拿到三十银币一个月，不过算上奖金，到手五十银币左右并不少见。您也想雇佣的话，我可以给您推荐法希德兰的中介和_图_书市场。”

里面倒的确像是个占卜师的工作间，但完全和整洁不沾边。

塔布蕾丝完全不感兴趣的伸了个懒腰，磨了磨犬齿，小声说：“这次可没说只能你自己去，不行带上我，打不过我也能及时逃回来，找温瑟带人去救你。”

“是啊，他上辈子比你还高一阶，是上位天使长，复合元素的主宰。”女兽灵靠在椅子上得意地笑着，“比起以前遇到的，这次可都是些大人物呢。”

“知道多的人也不一定见过这个名字。”米海拉又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论起神学研究，我可是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我敢说，玛法尔这名字，就算是大圣堂鼎盛时期管理典籍的老骨头，也未必知道。”

但克雷恩对这些事情并没多大深挖的欲望，只是敷衍着回答：“能天使的位阶低数量多，有所遗漏也很正常吧。本来被记载下来的不就是少数吗。”

里面安静了一会儿，跟着传来噼里啪啦的急促脚步声。

“啧……她会不会是要生小狐狸了？”跟着女仆走下楼梯的时候，塔布蕾丝用有些羡慕的口气说，“是你的崽子吧？”

女仆在小猫的鼻子上轻轻摁了一下，等到里面传来嗯的一声，立刻说：“主人，克雷恩先生到了。”

果然，在很严谨礼貌的称呼之后，信上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好，首先说明，我才是真正的米奥勒·戈米，阿洛多斯的确已经死了，死得透透的。”

“这样吗……”克雷恩眼帘微垂，似乎在慎重考虑着。

有钱成这个样子，以常识来推断，就算身材走样也该是胖，可她却瘦得像根木柴，琳迪在她身边都可以骄傲的挺起胸膛得意好一阵子。

某种意义上讲，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字迹工整到简直像是印刷上去，结构是很圆润的花体，看起来更适合出现在各地报刊连载的小漫画上，而不是一个需要表现出稳重可信任的有名占卜师。

克雷恩有些懊悔地在自己的脑门上拍了一下，叹了口气，说：“等叫医生来检查的时候，就知道结果了。”

“还有伟大的双月！”塔布蕾丝在旁边愤愤不平的插|进一句。

“说谎的最好方法就是在一堆真话里掺上最关键的假话，我也觉得她不可能不知情，但代理人这么大的秘密直接就这么告诉了咱们，也算是表现了诚意。”辛迪莉斟酌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过我还是建议不要去。”

辛迪莉瞪大了眼睛看着克雷恩，神情一瞬间显得有些复杂，但马上她就展露出乖巧顺从的笑容，缩进被窝里，只露出弯弯的眼睛，“好的，我会趁这个机会美美睡上一觉的，这两天我一直困得厉害。”

代理？真正的？阿洛多斯曾说过几年前来到这里时的机缘巧合……克雷恩心中顿时浮现出了大概的轮廓，“他还是在那栋大宅等我吗？”

有一间的地上摆满了近些年才开始流行的成本漫画，还有一间放着足足四大书柜的小说，不得不说，光是瞥见这情景，克雷恩就感觉自己能在里面吃喝拉撒几年也不出来。

克雷恩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仆，对方并没有离去，而是恭敬地站在门外，应该是在等他的回复。

这样的女仆还真不错，克雷恩有些羡慕地想，将来冒险生涯结束后，带着身边的爱侣准备定居的时候，一定要招募到这样专业的女仆才行。

他走到门边，回头微笑着柔声说：“辛迪莉，我回来之前，请务必锁好门，安安静静地待着，好吗？”

一直在观察的克雷恩很快发现，只有在把纸张贴在额头上时，这个女兽灵的面容上才会浮现一股令人安心的可靠气质。

“罚款吗？”

之后他们又经过了一间放满各种棋的，一间挂满各种奇怪衣服的，一间有三个女人正在埋头作画的，和一间只摆了一张桌子和一叠稿纸一个笔筒的，最后，抵达了走廊尽头。

克雷恩的肩背猛地僵硬了一下，脚下一滑险些从楼梯上滚下去，他扶墙稳住身体，回头问：“怎么这么说？”

她看了一眼女仆，随便摆了摆手，“和图书啊，你去帮我收拾一下进门那里，然后在那儿等着吧。最后你还得把他们送回去呢。”

克雷恩摇了摇头，心里已经在考虑还要在这儿忍耐多久。

“啊啊……好的，快请他进来喵。”

这里的主人，难道也是轮回者？

像捉到老鼠的猫一样，米海拉笑眯眯地说：“我就知道，天使长这个等级的轮回者，记忆中一定会有我们存在的蛛丝马迹。”

她眨了眨眼，小声说：“难道……是别人的？”

“筛选。这是初步工作，为了提高成功率，风险太高的活要提前排除。”好像不太习惯有人在身边说话，那女兽灵奇怪的往另一侧做了个本能一样的躲闪动作，然后缩着脖子小声回答，“那个……请不要打扰我，我专心一点的话，很快就能弄完。不会耽误太久的，请坐。”

“天使中的占卜师？”克雷恩也察觉到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疑惑地说。

“禁区生存？那是什么？”

这肯定不是那个阿洛多斯，还没有看信上的内容，克雷恩就冒出了这个笃定的念头。

“要看被偷猎的魔兽的珍稀程度。”女仆流利地回答，“最低等的通常是巨额罚款，往上还会有监禁、肉刑，如果是特地注明的红字魔兽，将会被判三天到五天不等的禁区生存。”

锐瞳？克雷恩看了看她鼻梁上的厚重眼睛，皱了皱眉。

“咱们现在对占卜没有什么特别的需求，该拿到的结果都已经拿到了，换成大感知者又能怎么样。”她看着克雷恩，担心地说，“而为此承担被骗的风险，有些不太值得。风险一定要有对等的回报，这可不是仅仅适用于商人的行动准则。”

“不错，以罗萨塔尔大人为首，足足近百个负责占卜的天使。”米海拉得意地用手指拨弄着唇角，“他们也在做凡间占卜师会做的事，你想到了吗？这意味着什么？”

女仆头也不回地说：“不远，就在郊区的暗灵山。”

“占卜师最早其实就是与神沟通的职业，接受神的指示，解读神谕。”说到本职，米海拉的神情却露出了一丝厌恶，“按照通常的理解，这里的神，指的就是天使，对不对？”

从脚下地板打蜡的感觉来估计，这里是被主人一天之内弄到这种脏乱程度的。

虽然凭外貌判断对方的能力是完全不正确的做法，但克雷恩还是感到自己对这个米奥勒的信任正在飞快的下降。

这位米奥勒显然不是很严谨的性格，走廊两侧的房间都没有关门。

“你的主人……是画家？”克雷恩有了一种走错房间的感觉，不禁开口问道。

“当然，普通的天使早就在轮回中成为各种其他生命了，别说我，就算是我的老师，也没本事把他们辨别出来。”她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口，哈了口气，说，“我的前世位阶比你可差远了，不过是个比普通天使高一层的能天使而已。洞察之眼玛法尔，这名字你估计没听过吧？”

照说房屋的格局，进去后就该是客厅，但可能这里几乎没怎么接待过客人的缘故，本该是客厅的地方，却摆满了书架和书，地上放着不少白纸，桌子上堆得全是各种各样的笔，和几张用铅笔画好的草稿。

她说着走到桌边盘腿坐下，也不管克雷恩是怎么回应，直接一头扎进那两摞纸中间，从低的那叠上面随手拿下一页，飞快地扫视一遍，闭紧眼睛拿纸贴住额头，持续三秒左右，拿开，摸过笔匆匆写写画画一番，放到高的那叠上面。

对他出现微妙变化的表情感到非常满意，米海拉斩钉截铁的下了结论：“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天使也需要请示神谕来指导他们，在天使之上，还存在着真正的神！”

女仆迟疑了一下，小声说：“其实和死刑差不多，就是什么也不许带，把犯人单独赤身裸体关进凶暴魔兽的活动区，通常第二天早晨就已经变成粪便了。”

她露出一个有些神秘的微笑，直接了当地说：“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吧，我和你一样，也是轮回者哦。”

哐啷一响，铁门被向里拉开，露出了一个https://m.hetushu.com.com瘦瘦小小的身影。

米海拉亢奋地说：“这当然是原因之一。你知道这其中隐藏了一个多大的秘密吗？如果能被我验证属实，简直可以推翻两千年来天使高高在上的神话根基！”

克雷恩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了此前共鸣时引发的纷乱记忆中一个连苏米雅也只是见过而不知道详情的名字，“你说的……是指引天使罗萨塔尔？”

“你们的薪水高吗？”

辛迪莉一边看着信上的内容，一边说：“真要去的话，就按塔布蕾丝说的办吧，这里你可以给我锁上门，保证你回来之前我哪儿也不去。”

“我们可以商量一下吗？”辛迪莉警惕地提高声音说，“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关上门在外面等一下，我们很快就有决定。”

通往暗灵山的路上竖着不少警示牌，大都在提醒路人前方是冒险者或佣兵才适合进入的区域，大概是为了保险起见，醒目的通用语下方还注有精灵语、矮人语和兽灵语的小字。

句尾那个呢又被她发的好像猫叫一样，克雷恩感到一阵别扭，连忙观察着屋里的情况找了个垫子先坐了下去。

让他有点意外的，那信纸竟然是淡粉底色，用了树汁调配的草绿墨汁，一展开来，就溢出一股山林的幽静清香。

对着那扇唯一关上的金属门，女仆清脆地喊：“主人，您在工作间吗？克雷恩先生到了。”

乱糟糟的棕色短发，猫耳，厚眼镜里面发黑的眼圈，细长的脖子，苍白的肤色，像是睡衣一样的打扮，毛质糟糕的尾巴，光着的脚掌……怎么看，这也是个整天蹲在家里不出门的单身女兽灵，哪里有半点占卜师的样子？

“才不是喵！”着急之下带出了奇怪的尾音，米海拉瞪着眼解释说，“我只要一说，你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你知道占卜师本质上是怎么一回事吗？”

打量一下不难发现，那栋木屋是这片小聚落里最值钱的一栋建筑，不仅大小相当于其他屋子的三倍不止，墙壁房顶还都做了很精细的防水处理，装潢虽然朴实，但材料价值不菲，一根木料可能比城里民家的半间房子都贵。

女仆指了指最高处被阶梯连接的一栋木屋，喘息略有些急促地说：“就在那儿。”

阶梯两侧的确拉起了高高的符文线网，结界似乎并不是靠威力而是靠讨厌的气味来驱赶魔兽，塔布蕾丝从上来就开始皱着眉不停地擦鼻子，走到一半，更是连眼泪都流了下来，简直像是一头钻进了一个大洋葱里。

“补偿？”克雷恩有些烦躁地说，“怎么补偿？”

不过这方法还真是有效，石阶两侧别说魔兽了，连草都歪着往远处长，一副要是能动立马自己提着根跑掉的样子。

“是不是有点把魔兽看的太重要了？”克雷恩皱了皱眉，有些不忍地说。

“当然，还能有什么。”克雷恩无奈地回答。

那女兽灵推高眼镜揉了揉眼，举起胳膊伸了个懒腰，让开门口的位置，用懒洋洋没有半点精神的声音说：“请进，我这边好像也就只有工作室比较适合接待客人。”

终于，剩下的申请表全部被放到另一边，女兽灵满足的伸了个懒腰，伸手从桌下掏出一本夹着书签的言情小说，手都放到了书签上，才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啊哟一声跳了起来，匆匆忙忙转过身，说：“我都忘了还有客人，真是抱歉。那个……初次见面，你好。”

“不，这是主人的兴趣。请往这边。”女仆转弯打开一扇木门，走进另一条走廊中。

再走出一段距离，一个告示牌提醒说里面的魔兽全部由法希德兰野生魔兽保护协会管理，为保持生态繁荣，所有试图捕猎者应先在法希德兰生态管理部递交申请，写明数量和材料需求报批，否则将被视为偷猎者。一经发现，即予以逮捕。

在普通天使之上，具有特殊长处的能天使、头脑精明适合做副手的智天使、力量强大的战天使的确并列为有位阶天使的最下层，其上是天使中的拔尖精英大天使，再上是统辖一方或主司凡世一项事物的天使长，然后是位https://www.hetushu.com.com居最高层的世界构造者创世天使。

仿佛猜到了克雷恩的顾忌是什么，女仆很平静地说：“请尽管放心，我们有安全的通道上山下山，您应该知道，隐士们也是需要吃喝拉撒的，既然选择了那里居住，就不会每次出门都非得带上对付魔兽的保镖才行。”

“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呢。真是失礼了。”她推了推眼镜，伸出明显凸起淡青色血管的右手，“你好，克雷恩先生，我是米海拉·锐瞳，米奥勒·戈米这个名字真正的拥有者。”

不亏是感知力超强的占卜师，米海拉马上红着脸说：“喂，我眼神本来很好的……这……这都是后来用眼过度才成了这样。”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只不过是把残存的碎片凭自己的能力优化扩大了一下，已经足够拼凑出不少东西了。”她对这个话题非常有兴趣，好像叫克雷恩来就是为了谈这些一样，滔滔不绝地说，“我发现，我这一脉天使的存在，是一个禁忌的秘密。为了验证，我特地收集了不少从古至今的神学典籍副本，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除了回避不开的名字，其余全部被消除了记载。”

“另一个是悠奇·艾斯凯普，对吗？”克雷恩并没感到太过讶异，很平静地反问。

而在她身后不住摇晃的尾巴……不说每次洗澡都会认真打理的辛迪莉，就连玛莎尾巴上的毛也是服服帖帖顺顺滑滑，哪儿像她，一根根分岔还乱七八糟的竖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正因为什么事气冲冲的炸毛呢。

“有是圈套的可能性吗？”克雷恩托着面颊撑在桌上沉吟说，“那种规模的仪式，这个自称米奥勒的家伙完全不知情不太可能吧。”

辛迪莉挪动身体坐了起来，靠在床上用手扶住胸前的被单：“我可以先看看那封信吗？”

“对不起，这个我无能为力。代理主人也是主人，我们做仆从的，不可能多过问主人的事。我们只需要严守本分，做好主人交代的工作，不管是哪个主人。”

水晶球、悬坠、集气沙漏等重要道具完全就像小孩的玩具一样东一个西一个的扔着，四边墙上挂满了圣域各地的地图，但许多地图上都画着恶作剧一样的涂鸦，比如把狭长的国家轮廓化成弓腰驼背的老太太。

根据米奥勒成名的时间推算，她再怎么天赋出众早早成才，如今也起码超过了二十五岁，作为早熟的兽灵女性，按说正是百般注意仪表的时期。

“这边管理的还真严格啊。真的会抓吗？”克雷恩摸了摸背后的弓，问。

“当然可以，这是诸位的自由。我在这里等待多久也没关系，请慢慢商议。”女仆深深地鞠了一躬，微笑着说，“不过请相信，主人对代理主人的密谋并不知情，之前的事，请允许我们致以最大的歉意，并给予适当的补偿。”

克雷恩挠了挠耳朵，有些不太确定刚才听到的奇怪尾音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克雷恩有些不耐烦地说：“米海拉，你叫我来……难道就是为了从我这里挖出前世记忆碎片里的东西？”

“呃……不，我就是随便问问。”好吧，还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比较合适，克雷恩心疼地皱了皱眉，打消了刚才的美好愿望。

“不必了。”克雷恩霍然站起，“就让塔布蕾丝跟我去一趟吧。”

可她不论怎么看，都找不到什么可以称得上可爱的地方。

时间在沉默中飞快流逝，屋内安静得只剩下了纸张刷啦刷啦更换位置的声音，和笔尖在纸面上滑动的轻响。

房门自动打开，里面并没有谁出来迎接，而是这位女仆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克雷恩飞快地把信件浏览完毕，正文结束后，落款下面还用简笔勾勒了一个戴着眼镜的猫耳少女形象，对他作出双手合十道歉的姿势。

“这……是你的主人写来的？”他有点不太敢信，确认一样地问门口的女仆。

虽然和他现在的境况几乎没有半点关系，但他的背后还是随着一个念头的出现而泛起一阵恶寒，连灵魂中属于弗拉米尔的部分也开始战栗。

角落的桌子上叠着两摞纸，一高一和图书低。刚把克雷恩他们两个迎进来，那个豹猫属的邋遢女性就匆匆说了句：“抱歉，等我一下，让我把手头的工作做完。你们先坐会儿，很快，很快的。”

“抱歉，请允许我纠正您，是‘她’，而不是‘他’。”女仆流利地说道，“并不在那间屋子里，主人喜欢清静的工作环境，那边太吵了。如果您同意这次会面，我将为您带路。”

靠近山顶的地方，零散地分布着几片不知道是天然形成还是人工开凿的平缓地面，暗灵山上的居民应该都住在这片范围中，看起来这些隐士的生活果然不如想象中那么困难，起码就在克雷恩上来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正背着大竹箱子在吆喝卖书，还有两个女孩在推销身边的四篮子新鲜野竹笋。

不过拜流行小说所赐，女仆总会让男性联想到一些很暧昧很见不得光的情节，他大概会坚决反对。

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有此一问，女仆马上回答：“是的，这位是代理主人之上的真正主人。先前给您造成困扰的代理主人的尸体我们已经处理完毕，新的代理主人已经就位，但主人看到您的申请书后，考虑再三决定和您见上一面，才让我直接给您送来了这封信。”

“会。”女仆点头回答，“管理部专门开辟了布有结界的小道供人上下，野生魔兽的活动区也有警戒用的封印。擅自进入真的会被处罚。”

暗灵山？玛莎倒是提到过那边住着几个喜欢清修的隐士，因为放养了很多魔兽的缘故，平常不太会有谁往那边去。

暂且压下心中的疑惑，克雷恩跟着女仆穿过了不算太长的门廊，塔布蕾丝乖乖地跟在后面，满心戒备地不停来回打量。

克雷恩忍不住问：“米奥勒平常就住在那种地方？”

“主人会免费为您进行所有占卜，直到您满意为止。”女仆认真地回答，“而且，主人特地叮嘱，如果您对我们心存疑虑不肯前来，我们也会设法以别的方式补偿您的损失。”

看她这样一会儿过一张，在上面要么写上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备注，要么打个大叉，克雷恩忍不住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克雷恩稍微有些吃惊地说：“你……难道拿到了自己的前世记忆？”

“你是疯了吗？”克雷恩有些后悔，看这穿着配上这言谈举止，难怪会和阿洛多斯那种家伙狼狈为奸。

乱糟糟的头发和克雷恩的天生鸟窝完全可以不分高下，鼻梁上的眼镜虽然一看就知道是很贵的定制品，但选择的样式实在土气的让克雷恩这样来自乡下的青年都不忍直视，皮肤糟糕透了，甚至都比不上在丛林里风吹日晒雨打土埋的塔布蕾丝，白白糟蹋了格局颇为精致的五官。

他甚至在想，这种包吃住还能如此高薪的工作，如果芙伊在肯定义无反顾跑去参加培训。

塔布蕾丝皱了皱鼻子，说：“因为我们那儿的母鬣狗怀了宝宝就是这个样子啊，魔力啊斗气啊什么的都会不受控制的大量集中到肚子里装着孩子的地方，相对的自身就会弱的不行，而且会变懒，整天就想睡觉，我们部落有个亡灵巫师就是怀孕懒得动，结果手下的活尸都长蘑菇了。哦，对了，胸脯也会变大。不过小狐狸那里本来就很大了，看不太出来。”

既然洞察之眼玛法尔不过是个能天使，那查不到记载再正常不过。

看样子，这位女性豹猫属兽灵应该就是米奥勒·戈米这个名字的真正主人，和那位衣冠楚楚一丝不苟的绅士比起来，反差实在是巨大的令人吃惊。

“啊，那边有更便捷的通道，不过您可能不太想进那边的建筑，主人特地叮嘱我带您走比较光明正大的路，免得让您想起不愉快的事。”

毕竟是长期从事体力劳动的专业女仆，步速比普通闲逛的路人快了不止一倍，没多久，就带着克雷恩他们离开了市区。

克雷恩挠了挠头，这次干脆选了个侧面的地方，坐在了地板上，方便观察。

“这里就是安全小道，台阶比较陡，请您留意脚下。”女仆微笑着提醒说，跟着沿着石阶向上走去，鞋跟踩上石板，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