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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他们拼命催促达尔士出兵，”德曼用脚翻开一具法师的尸体，从袍子胸前的图案来看，应该是玛杜兰第二法师团所属，“这边的指挥官已经急成这样了。”

他没有多少机会，巨鹰的喙中已经亮起了绿色的光芒，一旦接近到连它也可以触及的距离，德曼腾不出手的情况下，他自己绝对无法全部挡住。

“好了好了，交给我吧。”德曼动了动还有些麻木的手臂，连忙抢过缰绳，到这种高度万一再出岔子，那他们的小命可就全看波亚迪兰的皮具质量了。

克雷恩若有所思地说：“这么看，当年大量的魔兽涌入特拉埃尔大陆，好像也不完全是坏事啊……”

转过身，视野里的敌人正在飞快的变大。马上，就要进入他的射程。而且，湍流之壁已经消失。

所有的动作，连针鼻大小的误差也不能有。

脑子里的弦几乎快要断掉的时候，四支箭总算同时抵达了目标。

克雷恩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这一招战技他非常熟悉，只不过，他从没想到这一招竟然能达到如此巨大的威力。

德曼却好像没看见一样一招破甲箭射了出去。

克雷恩松了口气，正要抽箭开弓瞄向最后一只狮鹫，头颅中突然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不知道是不是刚才他全神贯注分散意识的行为激发了什么震荡，一股麻痹感不可思议的流遍全身，他的双腿一软，不由自主的倒下。

结果也很快反馈回来，克雷恩紧锁眉头，缓缓说：“空地上除了咱们，再没有一个活人。森林里倒是还有微弱的气息，马上就要消失。”

诱导箭的威力并不大，可从眼睛这么柔软的地方射入，也足以杀死巨鹰这样的魔兽。

追击的那两支准确无误的刺入巨鹰的眼中，绕行的虽然有一支偏开少许刺入到巨鹰的翅根，但另一支还是深深钻入了它的眼窝。

即使现在的高度不足以摔死那些骑手，但至少眼前的麻烦已经解决了一大半。

“用脚轻轻踢它侧面，缰绳另一侧稍微紧一紧，好！开始转向就可以停了！”

“那是什么？”已经重新搭好箭的克雷恩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出手。

“你又杀不了人，该怎么掩护我？”德曼笑着走进林中，小声说，“把出现的敌人都射残废吗？”

“不，那样没用。”德曼立刻否定了这个提议，“飞行骑手都是固定在坐骑身上的，而且今天是风临日，深红流星不够快，他们很容易散开躲过去。”

“你怎么了？”克雷恩刚说出口，就发现自己真是问了一个蠢问题，他可是不久前才亲自体会过那一招战技施展后的感受。

幸好专注于缰绳的克雷恩没功夫关注身后发生了什么，否则，以他的战斗经验，恐怕会盲目试图调整狮鹫的高度进行徒劳的躲避。

“那过去岂不是很危险？”克雷恩惊讶地说。

德曼瞄了一眼，飞快地解释：“湍流之壁，风魔法。看样子是预先储存好的强魔法，先不管他，有反噬在，那家伙起码五分钟发不出任何声音。对面的弓手一样射不过来，咱们是逃在前面的，有优势。上诱导箭，用我教你的技巧，抛射绕过去那面护壁！”

女侦察兵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几乎是满负荷承载的狮鹫速度不可能超过身后的单骑，更不可能快过翼展将近十米，体型与亚龙不相上下的巨鹰。

“原来是血腥味……”德曼的笑容敛去，操控狮鹫跟随着另一只绕圈，看着下方被茂密枝叶几乎完全掩盖的地面。

“解决一点算一点，别想那么多！”德曼猛地一扯缰绳，脚蹬用力别住狮鹫的前腿，狮鹫有些不满的尖叫一声，强行在空中转了近乎直角的一个弯，“出手！”

德曼扭身看了一眼远处的雨云，那种即将扩散到身边的威慑感的确减弱了许多，差不多快要到达风雨的边界，“好，反正你也不舍得把小狐狸丢在这里。”

“这毕竟是魔兽，不是马。”德曼把狮鹫调整平稳后，松了口气，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女侦察兵，大声说，“我帮你确认了，你们往边境要塞去的后勤部队被玛杜兰突袭，全军覆没。你按这个报告就是。”

德曼举起因疼痛而微微颤抖的胳膊，笑着说：“我其实不太喜欢深红流星这种麻烦的招数，反噬得太疼了。好，赶紧起飞，和*图*书对方不可能只埋伏这么点人。”

说着，他双手一撑，就这么踩在鞍桥上，猛地站了起来。

克雷恩擦了擦汗，听着狮鹫不满的叫唤，略感愧疚地说：“比我想象中难太多了。”

女侦察兵犹豫了一下，果断的打消了在这附近降落的念头，向着浓烟升起的林外空地飞去。

左右两支穿刺箭正面迎上飞来的箭枝，斗气的巨大差距下，轻而易举的把射来的箭劈成数片，并顺着那方向直接射入到两个骑手的胸口。

克雷恩挠了挠面颊，“只有他们两个的话，不是很危险吗。那边毕竟是玛杜兰进犯的方向。”

而当中那支爆裂箭，虽然是深红流星的对应低阶，爆炸也不可控制，但与最前的风刃撞击之后，还是恰到好处地造成了一阵猛烈的气浪，挡下了大多数风刃。

“嘶……没穿护甲真是失策。”德曼疼的抽了口气，把弓交回给克雷恩，自己扯住缰绳试图让狮鹫平静下来。

德曼拍了拍克雷恩，打手势示意返回，小声说：“你不是说追你的那些火精灵在希塔和玛杜兰的先锋部队打了一场吗。那里已经被波亚迪兰战略放弃，所以一定会被玛杜兰控制，他们分析战场之后，多半会误会一件事。”

剩下一道则击中了狮鹫的屁股，甩动的尾巴被削断一截同时，臀后还被开了一道狰狞横伤，可以说极大地拓宽了排泄口的面积。

“克雷恩，控好狮鹫，别让它乱晃！”德曼眼见另一只巨鹰上的法师举起的法杖周围已在盘旋绿色的微光，一把把缰绳塞到克雷恩手里，顺势夺过了他手上的遗迹庇佑之弓，冷笑着说，“这就算是我给波亚迪兰带的见面礼吧。”

克雷恩摘下弓，毫不犹豫的进入警戒状态。

“逃是逃不掉了，对方的速度比咱们至少快一半。”克雷恩深呼吸了两次，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侧身从德曼的肋下探了出去，“我用深红流星爆他们一下怎么样？”

果然，和德曼猜测的一样，冒出浓烟的大片空地，正是附近的伐木场被袭击的结果，堆放的木料几乎没有被运走多少，而是连着守备在此的士兵尸体一起，成为了大火的燃料。

短短的几秒，在他心中好像过了几个世纪那样漫长。

离浓烟冒起的地方还有差不多一里多，但女侦察兵立刻指挥狮鹫进入了盘旋状态，开始在林地的上方向下观察。

“公事和私事要分清，”德曼严肃地说，跟着笑了起来，“等从禁闭室出来，再打屁股也不晚。那种时候的小母马，比平常还要听话一些。”

“看来那些浓烟其实就是陷阱。”德曼无奈地说，“只可惜龟缩的侦察兵们估计都接到命令没出动，只来了一个不知内情热血上头的傻女人。”

一冲出树林，德曼就高声叫道：“上狮鹫，起飞！这里还有伏兵！”

那狮鹫尖锐的叫了一声，双翼猛地挥了几下，突然一张长喙，绿光闪动，两道月牙状的风刃竟然径直飞了出来！

不需要多少见识，也能判断出德曼这样的强者一旦回到地面，就绝对不是这么几个精兵可以对付的了。

强·风刃投入了那法师不少魔力，飞出的月牙波动数量足足提升到了十几个，配合声势逼人的两支穿刺箭，绝不是光靠连射可以解决。

德曼笑了笑，似乎还想开口安慰她两句，但话还没冒出嘴边，他的表情突然一凛，大喊：“你们往前飞！快！库莱亚，把你的弓拿在手里！”

冲在最前的狮鹫骑手毫不犹豫向侧方闪避，但火元素的光芒一闪，本该直线坠下的箭矢骤然偏折了一个奇妙的角度，钉入那只狮鹫的后腿。

克雷恩看着那边说，“这么大的烟，是在烧什么东西吧。”

一只巨鹰尖鸣一声，双翼一摆侧倾闪开。而另一只巨鹰却张开鹰喙，魔法风刃生成的绿色波动迎着箭矢飞出。

然后，就这样从狮鹫边摔落下去。

克雷恩脑中转了一串念头，最后一咬牙，咔哒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德曼，你控稳，我来！”

发现德曼举起了弓，那只中箭的狮鹫连忙飞回到阵型最前，把还在持续时间中的湍流之壁带回原位。

“果然是后勤队伍被偷袭了。这应该是运往要塞的物资，冒这么大风险出兵拦截，难道要展开强攻吗？”德曼皱了皱眉，和-图-书“玛杜兰的行动比想象中激进太多。到底什么事让他们这么着急？”

克雷恩这两天刚刚在德曼的点拨下进入了崭新的世界，一腔热血都在蠢蠢欲动，以至于误会了德曼的意思，傻呵呵的问了句：“那两个女士也增加不了多少战斗力吧？”

斗气包裹的箭矢以可怕的精确度擦着湍流之壁的上沿飞过，刻意控制了箭簇上斗气的分量，越过湍流之壁后，破甲箭立刻下坠了一个不算太大的弧度。

他不敢与自己那不能杀人的奇妙体质赌博，所以他的目标，是那两只巨鹰的眼睛。

察觉到德曼语速不自然的提高，克雷恩正想开口询问，感知范围中就突然出现了好几个移动的气息源，他忍不住脱口而出：“有敌人！”

德曼沉吟说：“不太可能，如果真是那样，最明智的选择显然是迅速撤兵，交还原希塔嘉德领土给波亚迪兰，然后加强防守，寻找盟友。”

德曼点了点头，“随便换谁在那边指挥，这么猜测都合情合理。而且，按照水精灵女王执政千年以来的稳定态势，整个艾尔法斯联邦向人类国度大举侵略的可能性很低，他们多半会判断这是激进派火精灵的私密行动。”

没时间再犹豫了。

“没错，但这是她的职责。这种时候，地面上的斥候过去风险太大了。”德曼轻轻叹了口气，说，“可惜，她忘了这会儿她的职责可不是侦察兵，我猜她已经把咱们全抛到脑后去了。我要是她的上级，回去后起码关她十天禁闭，好好反省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边默默计算狮鹫飞行起伏间的短暂平稳，一边取出四支箭夹在指间。

“咱们要不要也过去看看？”克雷恩看着女侦察兵远去的背影，回头问德曼。

两个狮鹫骑手的丧命让玛杜兰的空中小队稍微放缓了一下速度，但只是犹豫了一下，就马上又追击过来。

克雷恩毫不犹豫拉满弓弦，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夹起三支箭矢，犹如拨弄竖琴一样，一串流畅的轻响，破甲箭，三连射！

克雷恩纵身一跳，结果没控制好力道，险些过头，连忙有些狼狈的抓住鞍桥稳住身体，就在他拿起安全带金属扣的同时，树林边上发出一声惊人的巨响。

看起来，操控狮鹫就像驾驶马车一样容易，似乎只是缰绳稍微粗一些，并在靠近狮鹫头部后方的地方带有一段刻意制造的粗硬毛刺。

德曼调整了一下狮鹫，说：“不随便降落的话，就算有敌人也应该能轻松逃掉。玛杜兰这种实力的国家，坐骑的数量应该不至于奢侈到在这种地方随随便便组织一场空中打击。”

“是！”克雷恩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流淌，每一根肌肉都在叫嚣着战斗，他抬起手，选定了一个差不多的角度，从德曼肩上一箭射了出去。

克雷恩看着火堆边缘被烧得焦黑的尸体，从还没被烧到的靴子来看，那些应该只是寻常的伐木工而已，难过的情绪不由得在心中升腾，他想说什么，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能缓解喉头那好似堵了一块的感觉。

“玛杜兰还真是舍得下本钱。”德曼有些恼火地说，“这种阵仗竟然不拿去攻城。”

刚一说完，德曼猛地一拽缰绳，让狮鹫减缓了滑翔的速度，克雷恩的立足之处，顿时稳定了许多。

刚刚离开地面几米，德曼就慌忙连声指点：“别勒那么紧！轻轻提一下就好！”

玛杜兰如果连狮鹫都悄悄换成这样，侵略性还真是一览无余。而且，至少从七年前刚瓜分完希塔嘉德时候就已经开始筹备。

比如，一名骑手与一个神射手、一个优秀法师的基本组合。

德曼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我猜，他们可能误会了。”

迸裂的血红光芒带起澎湃的气浪，高大的树木突然脆弱的好像放久了的草纸，在气浪中轰然碎裂倒下，十几个身影在爆炸中向后飞出，痛呼着摔倒在地。

“我觉得他们的目标很可能就是波亚迪兰的空中侦查力量。”克雷恩紧张地猜测。

“算了，你该干什么就赶快。这里并不是个聊天的好地方。”德曼看向前方的树林，向克雷恩使了个眼色。

这条路是波亚拉和边境要塞之间的隐秘连线，波亚迪兰方会出动比较精英化的小队护送是不用侦察就hｔｔps://wｗｗ•ｈｅｔushｕ•com.ｃoｍ可以料想到的事，玛杜兰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偷袭，心态的焦躁实在过于明显。

这两天刻意训练的缘故，他渐渐习惯了随时保持对四周情况的感知，在这样的情况下转为专注的投入精力，能感知的范围果然比之前大了一些，成效非常明显。

仿佛体会到了他的担忧和犹豫，德曼大声说：“想怎么做，就大胆的干吧！难道还会比摔死更糟糕吗？”

背后的气息开始迅速的追赶过来，克雷恩连忙调匀斗气，跟着德曼的脚步疾速冲回伐木场那边。

“狮鹫很难养吗？”克雷恩好奇地问。

与此同时，彼此间的距离总算缩小到追击者的射击范围之中，两侧狮鹫一起向上爬升，离开湍流之壁的保护范围，两支穿刺箭向着德曼急速飞去。

巨鹰的机动性比起狮鹫当然远远不如，可如果是为了躲开眼睛这样的要害，任何生物的动作都会变得迅速很多。

四支诱导箭拖曳着红色的微光，从对面剩下的那只狮鹫两侧飞过，直取两只巨鹰黄色的眼珠。

“你先上去。”德曼到狮鹫边把它往下一按，转身搭箭，红光一闪，用非常简洁的动作看似随意地射向树林那边。

德曼握紧轻合金弓，向那边走了过去，“库莱亚，咱们去看看。让女士们待在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好了。”他还不忘回头冲女侦察兵挤了挤眼，“可爱的小妞，你欠了我一个人情。”

结果看到歪歪扭扭不情不愿飞上来的狮鹫后，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禁闭，不打算打屁股了吗？”克雷恩忍不住开了句玩笑，想缓解一下略显紧张的气氛。

这两天才开始了解抛射这种攻击方式的克雷恩，直接瞄准的精度显然不够，但换成诱导箭这个战技，能依靠魔力进行小幅调整的情况下，命中的信心也跟着直线上升。

女侦察兵的神情立刻变得凝重起来，很是发愁的叹了口气。

“至于其他那些五花八门的民用魔兽，”德曼很不屑地说，“连适合的作战功能都还没开发出来。”

破甲箭的飞行速度在低阶战技中数一数二，这样迎面飞来的情况，就算是灵活的飞行坐骑，也不是那么容易躲开。

不知道是不是这类比惹恼了身下的狮鹫，一直平稳飞行的魔兽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叫，头颈上的羽毛突然直竖起来。

毕竟是军队中训练出的坐骑，最疼的时候一过，狮鹫还是渐渐恢复了稳定。但脾气在爆发临界点的情况下，交给克雷恩操控已经不太现实。

那三只狮鹫应该也是为了伏击而准备，特地选用了性情温顺但力量稍差的白羽狮鹫，方便骑手用背上的弓发动攻击。

事实上，要是没有固定用的那些交错皮带，狮鹫现在最想做的事应该就是把德曼和克雷恩甩下去。

不过这时女侦察兵的那只狮鹫也鸣叫了一声，像是本能反应一样猛然爬升了十几米高。

克雷恩有些恼火的捏了捏拳头，自嘲说：“让玛杜兰多养几个伤号，损失也算更大吧。”

“等等！别再继续提了，狮鹫是会倒飞的！我可不想头朝下！”

“还算是个理智的女人。”德曼淡淡地称赞了一句，“不过她能更理智一点的话，就该直接飞走。”

他这时才深刻的体会到德曼的教导，一个超一流的英雄，并不一定要在最顶级的战技上有多高的造诣，但一定得在最基础的技巧上有常人所不能及的造诣。

女侦察兵的脸色顿时变得没有一丝血色，她意识到了自己犯下的错误，但嘴上还是不肯服输地说：“我已经说了，让您二位先走。辛迪莉小姐我会保护好的。”

德曼嗯了一声，却并没有回头的意思，“去狮鹫那边。和伏兵作战，光凭咱们太单薄了。”

德曼无奈的跟了过去，一落到地上，他就故意做出非常不满的表情，用近乎斥骂的口气说：“我说，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的职责是护送我们两个到达波亚拉。临时转往这么危险的地方，你想让玛杜兰的部队再一次用屠杀来阻止艾尔法斯联邦的外交努力吗？”

“看起来不光是伐木场。”德曼皱起眉心，让狮鹫从树梢上低空掠过，“波亚迪兰的后勤队伍可能也被袭击了。玛杜兰的行动方式还真是大胆。突袭到这么深入的地方，这是对自己的情报机m.hetushu.ｃｏｍ.cｏm构有多大的信心呐。”

双目中箭的巨鹰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带着背上的骑手斜向坠落下去，另一只巨鹰虽然还残存一点生命力，但重伤濒死的情况下，也负载不动背上的重量，迅速滑落。

德曼脸色微变，连忙松开缰绳借着侧身便利，铮铮两箭射出，把风刃在半途拦下，紧接着连忙抄回缰绳，有些生气地说：“玛杜兰的打算可开始得够早，竟然连保留魔力的狮鹫都养殖出来了。”

但对方根本就没有躲避。

“你不来，我上了狮鹫也飞不走。”克雷恩想了想，还是跟在了德曼身后，“我还是帮你掩护吧。”

克雷恩艰难的扭转身体向后看去，阴沉的天空下，三只狮鹫，两只巨鹰组成的飞行小队，正在向他们急速靠近！

只可惜剩下的三道风刃还是成功突围而来，德曼不得不扭身挺背，鼓荡斗气强行接下其中两道，衣衫开裂，留下两条血淋林的伤口。

女侦察兵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后，指挥狮鹫降落在空地中央，看样子已经把搜集情报的优先权摆在了最高。

完全没想到这种距离下弓箭还能射出这样的弧线，马上就要施法完成的法师猝不及防，身体被固定在巨鹰上的结果就是连闪避的动作也无法做出，惨叫一声，被直接贯穿了心窝。

德曼笑着给他后脑来了一巴掌，脚下小跑起来，“犯什么傻，上狮鹫，撤退。”

沉默并不影响预存魔法的激发，那个法师接住法杖就是一挥，强·风刃呼啸而出。

“这样一来，需要担心南线安危的情况下，玛杜兰会变得焦急就可以理解了。”他把挂在脖子上的护目镜转动到后面，飞快地说，“火精灵的领土虽然离这边很远，但要是王立警备军这种精英化的部队从南部突袭进来搞破坏，玛杜兰一样会十分难过。这倒不是坏事，他们能多把警戒心往南线放一放，大公就更容易得手。”

这一刻，他展现出了属于焚语者的可怕控制力——那三支箭，竟然用上了不同的战技。

德曼飞快的从克雷恩背后的箭袋里抽了一支火精灵的箭，夹在两支他的普通箭矢之中，接着眼中红色光芒猛然一闪，同时将三支箭一起射了出去。

“八成可能是伐木场的存货。偷袭的部队带不走，烧掉也很合理。”德曼沉吟着说，“不过在波亚迪兰境内，还烧得这么挑衅，除了示威之外，应该还想对过来侦察的家伙做点什么。”

巨鹰可以轻松地负担两到三名全副武装士兵的重量，这意味着对方除了骑手，还有可以负责攻击的战斗员。

他抬起手，示意女侦察兵带着辛迪莉往前先走，跟着对克雷恩下令：“三连发破甲箭准备！我一调整方向，你就攻击那三只狮鹫！”

“误会？”

他们的阵型后方，一个法师飞快的举起手中的法杖，杖头的晶石猛然散发出幽幽的绿光，储存在其中的魔法瞬间释放在顶头狮鹫之前，风元素化作迅疾的气流，压缩盘旋在一片区域之中，形成致密的气流护盾。

克雷恩把所有的希望都凝聚在这一击上，他张开弓，要用的斗气与魔力艰难地在小臂和手腕之间分成均匀的四份。

但这世上的很多事，看起来都比做起来容易得多。

德曼之前说错了，被这样的攻击正面命中的个体，同伴根本不需要去捡尸体的碎片，明明连骨灰都搜集不到多少。

飞身跳上狮鹫，德曼绑安全带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他把缰绳递给克雷恩，说：“抓紧，帮我操控一会儿。别慌，我来指挥你。”

受伤的狮鹫马上就不再听从克雷恩的糟糕操控，狂躁的自行转向，往女侦察兵那边飞去，身体也开始剧烈的上下晃动，不再考虑骑手是否感觉颠簸。

“狮鹫还算比较好养，但符合军用标准的就要昂贵许多。”德曼一边张望越来越近的烟柱，一边解释，“关键是你养再多狮鹫，这玩意对战况的帮助也不会很大，负重小，速度慢，最大的优势不过是长途飞行的耐力，和盘旋时候的稳定性，所以，通常只是拿来担任侦察任务。”

那个女侦察兵的反应极快，几乎是马上抱起似乎刚刚才吐过的辛迪莉，抛麻袋一样丢上了狮鹫，自己跟着往上一跳，一手绑紧辛迪莉的安全带，一手提起缰绳呵斥下令，待命的狮鹫毫不犹豫腾空而起和-图-书。

而最糟糕的是，一般需要出动巨鹰这种昂贵的空中坐骑的情况下，任何部队都不会不舍得布置与其相称的精英士兵。

德曼双腿一夹，连忙安抚说：“嘿，我就是打个通俗易懂的比方。”

“载人作战或是空投，优选必然是巨鹰，但饲养费用极为高昂，还很凶暴。长兵器直接俯冲杀伤，能用的只有天马，但那种魔兽智商很高，对骑手极为挑剔，除了罗特蒂亚和卡里吉安，我还没听说其他哪里组建过天马为主的空军小队。”德曼探出头观察着下方的林地，说，“主流空骑里综合能力最强的还要数亚龙，离开骑手单独作战实力都毫不含糊，可惜飞行能力太差，自身战斗力又太强，大批量养殖的风险小国根本承担不起。”

附近的湿气和雨水都被高温蒸发，范围内的灌木和草叶，连燃烧也没来得及，就直接化作了灰烬。

才走出十几米，德曼就横抬手臂示意停下，林中并不算宽敞的隐秘小路旁边，侧翻着一辆加长型马车，上面的物资洒落一地，旁边倒下了至少十几具尸体，大部分是波亚迪兰的士兵，玛杜兰一方的尸体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玛杜兰急成这样，”克雷恩不太理解的打量着充满血腥味的林间小道，“好像在害怕什么似的。波亚迪兰没有争取到盟友，他们应该暂时是这样的认知才对不是吗？”

三支闪动着红光的破甲箭一穿过那片扭曲的气壁，就像被无形的手掌拨动了一下，歪到其他方向。

女侦察兵一愣，担心的看向树木的间隙之中。

德曼哈哈笑了起来，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得知道，臭屎还能拿来当肥料呢。”

不需要过多的说明，斜着身体探头下望的克雷恩一样清楚地看到了，交错树枝间的空隙里能瞥见的碎片般景象——纵横倒伏的尸体与粘稠未干的血泊。

狮鹫毕竟只是低阶魔兽，可以养殖的品种战斗力着实强不到哪儿去，为了最大化骑乘效率，大多数地区的养殖者都会选用几代筛选下来的几乎没有魔力的品种，以换取更强大的力量和耐久。

克雷恩死死盯着四支箭，精神在这一刻分裂并专注到了极限，每一支箭都恨不得生出一个意识去操控，这边大幅调动两支的方向追击，那边全力操控两支分别向两边绕行希望躲开风刃。

德曼能感知到的显然更多，他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低声说：“好像是有那么点儿危险。要不你还是过去保护他们俩吧。既然来了，我还是想弄清到底是什么情况。起码印证了我的猜测再走。”

克雷恩紧张的按照指令操作，在德曼的帮助下，狮鹫总算是平稳飞上了高空，而早就飞远的女侦察兵不得不绕了个圈子回来看看他们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一段毛刺是用来提示方向的，你别那么使劲，真弄疼了它发脾气可就糟了！”

一定要命中啊！在心里呐喊出这一句，他凝视着横置弓身上闪亮的箭簇，松开了手指。

再往前探索，玛杜兰一方的牺牲也多了起来，后勤队的防卫并不算单薄，双方甚至各付出了两名法师的代价。单纯从培养效率上讲，这起码相当于损失了上百步兵。

虽然同样是以军团为单位，但法师这样的昂贵部队根本不可能达到其他士兵那样的千人规模建制，玛杜兰能够投入战场的第一、第二法师团加起来，差不多也只有不到一百名法师而已。

靠近森林之后，克雷恩几乎是马上感知到很多股危险的气息，忍不住小声问：“德曼，这样是不是太冒失了？”

巨鹰上的战斗员的确训练有素，旁边的弓手马上抄过死去法师手上的法杖，横向一抛丢给另一只巨鹰上还在反噬沉默期的法师，显然是不想浪费里面储存的魔法。

这种高速行进的状态下，锁定射击根本施展不出，他能依赖的，依旧是可以稍微改变方向的诱导箭。

只是他也不知道，他的能力是否足够同时操控四支诱导箭。

“这下可麻烦了，”一边拼命让狮鹫降低高度，德曼一边苦笑着说，“我还真没想到不长翅膀会这么要命。”

克雷恩压低声音说：“难道……是他们察觉了大公那边的计划？”

克雷恩想了一下，惊讶地说：“难道……他们以为王立警备军是来给波亚迪兰当援兵的？”

“巨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