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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八辈子霉了，收好几年都没事，怎么被抓到了。

工商局干部和联防队员上前抓住他们胳膊，丝绸公司干部冲进屋里清点没装上车的茧，韩博掀开卡车上油布看了看，回头问：“谁收的？”

建筑站、建筑机械厂和停在丁字路口的黑车（面包车）全被征用过来，开进警务室大院就不允许出去。

同样正科级，王经理把姿态放得很低。论资格，全县能在老卢面前摆老资格的干部真不多。

小颜第一个跳下车，按照预案飞快爬上卡车驾驶室，一把拔下车钥匙。

设在东光村的收购点人最多，秩序混乱。

调整部署，重新分工组队。

“收了多少？”

小单传来消息，柳中村已经收差不多了，贩子正在装车准备走。

“孙大成，新庵人。”

想到有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韩博又补充道：“王经理，宋经理，下次收购丝绸公司能不能同银行或信用社合作，不要给现金，直接给存折，万一丢了，老百姓还能去挂失。”

集市上不会有什么问题，提醒了几句，盘问了几个看上去形迹可疑的人，其实是来打探收购价的蚕农，开上面包车直奔下面的另外三个收购点。

“现金还是打欠条？ｈｔｔｐs://m•ｈｅｔｕsｈu•ｃoｍ•ｃoｍ”

“小韩这个主意不错，王经理，你们应该考虑考虑。”

“行动，先去乡政府接人。”

贩子如丧考妣，愁眉苦脸说：“我。”

小单干得不错，巡视完第三个收购点，回到人满为患的警务室，消息接二连三反馈过来，全乡十九个行政村居然有23个贩子在收，有的用船，有的用卡车。有的给现金，大多打欠条。

门口灯火通明，卖完茧的村民回家了，几个人正在往卡车上盖油布绑绳子。蚕茧轻，体积大，一车运不走，要来回好几趟，大多蚕茧暂时存放在亲戚家，商店里，商店隔壁的房间全是装满茧的编织袋。

非法经营有可能要追究刑事责任，但终究算不上什么刑事案件。在路上贩子为避免巨大经济损失或许敢冲卡，车钥匙被拔根本跑不掉，一般不会干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

王经理说了一句实话，正好恭维到老卢心坎上去了，大手一挥：“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从明年春茧开始，给存折，我们良庄群众不会有意见。”

警务室六个民警，包括高长兴在内，巡警队二十一人。

各行动分队队长全在会议和_图_书室待命，得知良庄鲜茧实际数量有可能超过13万公斤，丝绸公司王经理亲自来了，坐在会议桌边不断给刚刚赶来的老卢、焦乡长说好话。

“欠条。”

“报告卢书记，积极响应政府号召的蚕农不少，窗口全开了，队伍最长的排一百多米。”

“账本呢？”

购粮款是粮食局统一安排的，粮站没钱，老卢不许给老百姓打白条，动员老百姓把粮卖新庵去，收购任务完成不了，他老伴在粮站上班，几年不敢去县里开会，一去就要挨批。

说到底，他们只是受利益驱动的生意人。

“在车上。”

老卢一声令下，参战人员倾巢而出，一辆辆警车、面包车、卡车快速驶出警务室大院，先去乡政府接上各村干部，按照预案直奔各村。

王治纲让集市的包子店加工好多包子，傍晚就送过来了，热几笼发几笼，十二点整，参战人员吃饱喝足，全部上车，准备行动。

“洞幺洞幺，我是洞两，新庵贩子在柳南四组开秤，28一公斤，现金收购，不折秤。”

丝绸系统有钱，不存在这个问题，主要是粮食系统。

等会再抓老百姓能多赚点辛苦钱，涉案金额也会水涨船高，韩博同周正发对视一眼hetushu.com.com，神情笃定地说：“洞幺收到，洞幺收到，盯死他，等他收完再动手。”

韩博再次看看时间，抬头道：“卢书记，您下命令吧。”

韩博亲自带领一个分队，在联防队员指引下不到十分钟便抵达柳中村。

有人把茧卖给贩子，一样有人不相信贩子把茧卖给收购站。这里给现钱，钱拿到手，心里才踏实。

深夜十点半，前来集市卖茧的群众络绎不绝。

良庄说小不小，有便捷的交通工具说大也不大。

账本、收茧的秤、没来得及拉走的蚕茧全在，证据确凿，剩下工作直接交给工商，韩博掏出警察证：“我是思岗县公安局良庄乡公安特派员韩博，你们因涉嫌违法违规经营，要接受工商行政管理部门查处，若拒不配合，就要按相关法律法规由我公安机关查处，听清楚没有？”

“什么名字，什么地方人？”

“公安工商联合执法，不许动！”

“在店里，借的，我没带秤。”

要严厉打击非法经营的收茧贩子，同样要维护好社会治安，要提醒老百姓辛辛苦苦赚到的钱不要被偷或遗失，这种事每年都会发生几起。

良庄从来不给老百姓打白条。

商店老板跟贩子是亲戚，不给现金，ｍ.heｔusｈu•coｍ•ｃoｍ卖完再给钱，没亲戚担保这生意做不成。

年年卖茧年年忙，公安来现场提醒真是头一次，蚕农们一下子安静下来，队伍排得也比之前整齐了。

韩博抬头看了一眼，追问道：“秤呢？”

协助公安办案，一夜一百，管饭，六个黑车司机没什么怨言，反而兴高采烈，准备大干一场。

王燕在单位协助三位领导指挥调度，小单继续负责情报。其他人与联防队员、工商及丝绸系统干部职工编成十五个分队，算上乡里紧急抽调来的十八个干部（含所站事业干部），每个分队平均8个人。

“洞两明白，洞两明白。”

面对按着手枪的公安，几个人吓得脸色煞白，不敢轻举妄动。

“收8000多斤不算，难道收8万公斤，把良庄秋茧全收走才算。别狡辩了，现在态度决定一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明白吗？”

“外地有这么办的，我们也考虑过，关键其它乡镇办事跟卢书记你不一样，老百姓拿白条拿怕了，连银行存折都不相信。”

“韩特派，找到了，在这儿。”拿到最重要的证据，工商局干部举着一个笔记本兴奋不已。

一辆警车突然开来，警笛刺耳，警灯闪烁，收茧贩子、商店老板和司机一下和图书子慌了神，目瞪口呆愣站在车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韩，几个收购点怎么样？”

全乡十九个行政村，靠近集市的良庄、良东村百姓赚钱相对容易，养蚕的不多。另有三个村没养蚕的传统，可以把力量集中在那十四个重点村。

“是！”

“行，我们就按卢书记的指示办。”

秘密收购实在算不上秘密，就在柳中五组的小商店门口。

被逮了个正着，茧全在这儿，只有老实交代，贩子哭丧着脸说：“8000多斤。”

曾经的警务室门口灯火通明，排起长长的队。一包包蚕茧马上要变成钱，大人小孩儿全来了，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人太多，食堂做饭做不过来。

“同志们，不要挤，不要急，六个窗口同时收购，很快轮到你们。看好自己的茧，看好自己的小孩，卖完之后把钱放好，不要丢三落四……”

再次提醒了一番，请负责东光收购点的曹副站长安排两个人出来维持秩序，上车准备去下一个收购点，对讲机突然响了。

韩博拿上对讲机，开7号车，同综治办主任来到收购站门口。

事到如今，能说什么，贩子只能魂不守舍的点点头。

“公安同志，我就是赚点跑腿费，我不是大老板，这不算违法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