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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牌位却是不必了，若是为了牌位。我也不需救你爹娘。我救你爹娘，也是为了报答你爹娘布衣之恩，这一报还一报的事情，你却莫要挂怀了。你识字否？”卓知远笑道。

卓知远挥了挥手：“好了，赶快带你爹娘进城去吧。恐那些海盗还有余孽，我在这里再候上一会儿。切记，要为善，要孝敬爹娘！”

那两位老人的儿子大致听完老人的叙述，立刻冲到卓知远的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卓知远都来不及阻拦的，他就磕了三个响头。

看着这一家三口的背影，卓知远不觉得眼眶又有点儿湿。如若可以选择，他也愿意成为这铁牛一般的人，至少，可以见到自己的爹娘。可以吃到爹娘亲手做的饭，穿上爹娘亲手织的衣。可是卓知远，最缺的却正是这些看似平常普通的事情，人活千年万岁又当如何，没有了至亲之人，这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好！”卓知远赞了一声，从怀中的储物袋中抽出一本经书，将最前的几篇启蒙篇撕了下来，递到铁牛手中：“铁牛，这是我仙家修炼之术，多的我也不能教你，只这启蒙的东西，你回去了后，若是空暇之时便照着这上头修炼，遇到不认识的字，你自将临摹下来，拿去问人。切记不可将这几页纸给任何人观瞧。虽然只是启蒙之物，但是若是你一心向禅，延年益寿强身健体怯除一些病根却是不成问题的。唔，你若练会m.hetushu.com.com了，便也教你父母子女吧，只是切记切记，决不可外传，知道了么？”

听到卓知远如此一说，马天涯也知道自己那番言辞对他毫无用处，自然也就收敛了自己满脸的虚伪，心中倒也是奇怪，为何楼无痕如此针对卓知远。看卓知远，马天涯也便知晓他没有什么必要说谎，而楼无痕和邓少艾的密商也绝不会让他知晓，他虽然这些年地位有所提高，却也始终只是个后山的第七代弟子而已。

“嗯，若是你有不孝不善之举，我随时都能知道，到那时，自不需我多说。我能舍得这些给你，便能收回你的一切。”

不过这些反正也并非他所想探究的，他所需求的，无非杀了卓知远，回去找楼无痕讨赏罢了。他如今已经尝到了修持提高之后日益受到重视的甜头，自然希望获得更好的真诀法门。而这次楼无痕派他出来，其承诺本就是一本更好的真诀。

这，大概就是凡人界中最为虔诚质朴的话语和行为了，卓知远感其赤忱，但是这长生牌位却是万万使不得，真要立了，怕是不出几日便能让清源山的人发现了去。要知道，无论何种牌位，又或者是泥塑木雕的身子，只要被人膜拜上香，不出几日便能产生禅气，这等禅气普通凡人是无法察觉的，但是对于修禅之人，却是再清楚不过了。而且，牌位和人像供的是谁，便会散发出那人的和*图*书气息，到时候岂不是反倒害了这家人？

“铁牛不敢，铁牛必当勤做善事，孝顺爹娘！”铁牛又把头磕的山响。

“铁牛谨记神仙教诲。”说罢，这粗大的汉子倒是听话，搀着那对老人家，一步步向着城镇的方向走去。

铁牛脸上露出狂喜之色，接过那几页经书，也不去看，只是贴在额上。又给卓知远磕了三个响头。

“铁牛知道，铁牛知道！多谢神仙，多谢神仙！”

“好猖狂的小子，若不是看在你还有此等善举，我定然要将你轰杀成渣！你这孽徒，先是以童子身份以下犯上。而后从十万深渊里侥幸生还得修无上真诀，却还不知满足，依旧要叛出师门，如今更是杀了我教中这许多的弟子，其中更有我心爱之徒。难道我还杀不得你么？”

卓知远一直都只是听闻，却从来都不曾见过第六层意识修持的高手出手，即便有，也只是惊鸿一瞥，根本做不得数。他倒是想要看看，第六层的高手究竟是什么样儿的！

早就听说第六层和前五层乃是一个分水岭一般的存在，前五层可以说是在修炼身体，使得根骨更加强健，使得全身犹如铜皮钢骨，寻常刀剑难伤。虽然也可以获得两三百年的寿命，但是这等寿命对于常人而言或许弥足珍贵，对于求仙问禅之人，却是不值一提。一旦突破了第六层意识，便真正可以称之为求仙之人了。所有进入第六层意识境地的修和_图_书禅之人，少则七八百年以上，多则千余年乃至更多的寿命也只是寻常之事。

卓知远闻言却是心生不屑，却也知道马天涯恐怕是看到那家人了，心里更是生出今日必然要将其斩杀在此的念头。只是稍有些奇怪，适才马天涯为何却不按下剑光，用那家人的性命威胁自己。口中却冷笑道：“你也配说个善字么？少在这里假惺惺，想要我的命，只怕你还不够资格！”

终于这一家三口的背影消失了，卓知远正打算离开，却看到天际一道白色剑光按下，他心中一凛，这不就正是那马天涯的剑光么？

马天涯怒目电光，双眼之中射出两道白芒，可是卓知远却浑然不惧，抬眼便是两道红芒迎上撞去，竟然势均力敌战了个平手。

卓知远虽然明知道对方年龄比自己大不少，但是这种时候，他也只得受了对方的这些响头。口中却又言道：“铁牛，我给了你爹娘一些银钱，你可要好生使用，切莫拿去胡花了去，买房置地，再做些小生意，踏实经商，如若遇到弱小，能帮便帮衬一些，在家中也要格外孝敬你的爹娘，你可知道了么？”

卓知远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为了等待两位老人自行醒转过来，卓知远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秦斐死了，恐怕用不了多久，马天涯就能找过来。若只是卓知远现在一人，他倒是也真的很想看看，马天涯究竟有什么独到之处，而且，马天涯极有可能已经和图书突破了第五层身识和第六层意识之间的屏障，卓知远也很想看看，这第六层意识的高手，究竟是如何的。

卓知远哈哈狂笑，以指做剑，对马天涯说道：“你说我以下犯上我便也自认了，什么叛出师门，杀你爱徒，这些小爷我却是绝不认的。难道我便要束手就擒被他们杀了才叫对么？叛出师门，哈哈哈，天大的笑话。你且回去问问那楼无痕，究竟是我卓知远要叛出师门，还是他从未将我列入门墙？我到今日都还不明白，我究竟是哪里让清源山如此不满了，非要杀我而后快。拜了个师父却从未谋面，教我修炼的师父又整天想要杀我的模样，楼无痕更是从未有过龌龊，却非要取我性命！我命自如蝼蚁，却也不能由你们掌控！多说无益，你若能胜得了我，你便来取我性命吧。”

那乳名换做铁牛的汉子，当即点头道：“这些年在外替人扛活，也学了些字，虽然识字不多，但却多数能认得。”

要说他和秦斐这对师徒，还真是相得益彰，两人同样的卑鄙下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枉为修禅之人，哪有半点向善之心。所有一切，他们不过都是为了一己私欲罢了！

既然狭路相逢，卓知远此刻却也再不想逃了，堂堂正正一战吧，若是不敌，再逃不迟！

“恩公，多谢你救了俺的父母，俺只是个粗人，除了一身力气也什么都不会，您又是神仙，俺也不知道能用什么报答您。这三个响头，俺和图书也知道报答不了您十之一二……俺……俺……只求神仙留个名字给我。俺安顿好爹爹娘亲之后，必然在家中给神仙留个长生牌位，日日烧香，月月上供。”

刚才他发现秦斐已死，知悉了方位之后，便驾着飞剑迅速赶来，可是终究晚了一步。虽然说修禅一途，最好不要伤及无辜，这始终对于禅心是有些损害的。但是若是那铁牛一家并未走远，他少不得也要拿住他们，用来威胁卓知远。只是一看铁牛一家所去甚远，自己若是强行追去，必然叫卓知远察觉，到那时反倒落个被动，却是不美。只是心中暗暗可惜，自己若是早到一步就好了。

好人做到底，卓知远准备将二位老人送到最近的城镇之上，却不曾想没走多远，便遇到风尘仆仆正往家中赶回的二老的儿子，这一下，一家人大团圆，了解前因后果之后，三人自然是相拥痛哭流涕。

也都说。第六层意识境地的修禅之人，在法术和真诀的运用之上，会达到一个完全不同的境界，比起第五层身识的高手，高出何止数倍？

马天涯落地之后，却不曾想并没有大呼小喝，反倒是剑指卓知远，道了一句：“不想你这小子居然还真有几分善心，唉……也罢也罢，便当看在你还有善心的份上，今日我便给你个痛快。原本我那徒儿秦斐如此惨死在你手中，我也当将他所受痛苦一并加诸你身。罢了，罢了，卓知远，你最好束手就死吧！也省的再遭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