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梦杀谷冤魂
第五章 冤魂好像已经苏醒
原来这两个男人是父子。
而且，总感觉她的调查方式有专业探员的味道在里边，显然她以前不仅仅是个业余演员那么简单。
宋伊伊的脸上被担忧的神色给整个覆盖，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山谷，十指交叉握起做出祈祷的姿势，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十分在乎王海滨这个人。
凌羽把尸体翻过去，想找到更多的线索，这时身后却传来一个自信又骄傲的声音：“这里肯定是第一现场。”
在农村的女孩子，她们所见所闻都很少，她们最大的梦想就是嫁一户好人家，生儿育女，平平安安地过完一辈子。
“除了听见叫声外，你们还看见有其它人影吗？”
凌羽发觉水镜呼吸急促，脸色也不太好，轻笑道：“你为什么那么紧张，是不是以为我出事了？”
菜头飞从墙上下来，带着疑问的神色看着她，他发现她明亮的眼睛中流露出强烈的不舍。
“阿飞……”田兰兰走到后院，叫住了正在开后门的菜头飞。
“郑仁要是真的死了，回去后我们会给他们家属抚恤金和保险金的，要是没死、变成植物人那才麻烦呢……”
来到悬崖前边的那一排树林里，凌羽远远就听见在前边有人在叫喊。跑过去一看，只见有两个提着麻袋男人，正站在离悬崖十几米远的位置。
凌羽冲到那两个男人面前，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安静下来，然后沉声说道：“两位大哥，请冷静一点！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高进！快去把特技演员王海滨叫来！还有，记得叫他带下山谷的工具！”
荒山上长满了杂草和树木，基本没有通路，所以想从学校到这里来得绕很远的路。如果是用跑步来回，至少得十几分钟，这样算起来又感觉在小学的剧组成员真的没有犯案的可能性。
掉头一看，凌羽眉头轻皱。
剧组里刘发和张亮马上都站了出来，有几个庄稼汉也过来帮忙，通力合作下，过了十五分钟，终于把一具血淋淋的尸体给拉了上来。
“那他的尸体呢？”林封又问。
叶蝶：去村口，继续调查赵铁匠被杀一案的线索。
“哦，我们在这附近抓蛇。”中年男人把手上的麻袋打开，并把口袋撑得很大，让凌羽看清楚里边。凌羽果然看见了里边有几条蛇，只是蛇懒洋洋的不太活动。
“学长，你跟我来一下！”凌羽把赵甲元带到靠近悬崖的位置，然后指了指那个手电筒。
虽然没有要到王海滨的口供，但是刚才王海滨过来的时候，凌羽有听到赵甲元问他上哪去了，他的回答是在住处的院子里锻炼身体。
“哎呀，老弟，你话说反了，如果是谋杀案，那问题就简单了。”赵甲元拍了拍凌羽的肩膀，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很奸诈地笑道。
“我也说不清楚，可能是因为我以前读过几本表姐给我的小说吧？总觉得婚姻应该以爱情为前提，没有爱情就结婚，那人生未免太苍白了。或许……我一直在期待我的人生有所改变，而不是顺理成章 地去经历多数人都有过有的人生历程。”
“哦，为什么？”凌羽故意打断道，因为他很想听听叶蝶怎么样进行深一层的推理和分析。
拍摄间的休息时间一般是十到十五分钟，这期间可以给演员和工作人员自由活动，但时间一到必须马上回来集合。
“晚点再走可以吗？能不能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凌羽把跟着自己的水镜带到布朗身边，然后走向赵甲元，想问问赵甲元接下来要怎么打算。
而且脸上还带着一种古怪的微笑……
来到赵甲元面前，凌羽压低声音问道：“剧组有谁去了山谷？什么时候的事？”
“好吧，算你识相！”叶蝶爽快地答应道，先前两人间的不快顿时一扫而空。
王海滨果敢地点点头，随即把背上的背囊放到地上，取出一大捆绳子、钢钉、滑行钩等工具，然后迅速组装起来。
如果王海滨有多一套装备，他也跟着下去了。
“我昨天都已经跟他们说过了，进梦杀谷里会没命的，可是他们最后还是进了……你看，今天果然死人了吧。”
“嗯！”水镜老实承认了，还主动从正面抱住凌羽，完全不顾旁人的异样目光。“刚才好担心你……”
“我才没有那么武断呢。”叶蝶翻了翻白眼，再次斜视凌羽，似乎想说，不要看不起女孩子。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吧。”叶蝶又是高兴又是得意，见凌羽都降低身分了，也不忍心继续刁难下去。
翌日早上八点半。
两个男人又摇头，年轻人反问道：“这位小兄弟，你是……那个演员吧？”
叶蝶目光停留在尸体上，嘟嘟嘴，说：“从尸体的鞋底可以看得出来。”
田兰兰家。
凌羽收敛起玩笑的态度，认真地说：“关于赵铁匠的事情，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讨论一下。”
“在我调查的人群中，有一个种甜菜的农夫，我问他最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他告诉我，在这月初的某一天，他在田里发现了一双陌生的鞋印。他给我比画了半天我才明白，那是靴子留下的鞋印。可是那段时间里，镇里却没有外来的客人。”
“嗯。”菜头飞又在田兰兰嘴上亲了一口，这才起身走朝后院走去。
凌羽有
和*图*书点烦躁地在悬崖边走来走去，同时心里冒出一个又一个问题。田兰兰的脸色顿时一僵，沉默了下来，像是在内心挣扎，片刻后她抬头轻笑道：“好啊。”
凌羽想要问清楚叶蝶真正的身分，可是话还没说话，却听到叶蝶哼了一声，再看她的脸色，一副不屑回答的样子。
两人一直干到太阳下山。
“谷底的冤魂好像已经苏醒了……太可怕了，得想办法呀……”
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两个人在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面前，很正式地握了个手，而且脸上还带着一种古怪的微笑……
可惜悬崖边都是坚硬的石头，上边也没覆盖松软的泥土和草皮，所以根本没有留下脚印之类的痕迹。
那天晚上，从梦杀谷回来后，凌羽就瞒着水镜和剧组所有人，趁着没戏拍的时候在镇上四处打听跟铁匠有关的事情。
“认真的女生才是最有魅力的。”凌羽夸张地竖起两手的大拇指。
郑仁的脖子的骨头已经跌得粉碎，但凌羽还是发现脖子上有一处被钝器打击的伤痕。
根据目击者对那个小姑娘容貌的描述，凌羽可以百分百确定就是叶蝶。
趁着王海滨还没上来，凌羽又陆续去盘问了一下剧组其它人员，虽然他问得比较隐晦，但剧组人员他们又都不是小孩子了，只要用心一想，马上就发现凌羽是在套他们，看他们在案发当时是否有不在场证明。
“哦，我猜错了吗？”叶蝶绕着凌羽转了一圈，又转回到凌羽的面前：“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你……为什么不想嫁人？”
田兰兰看到菜头飞脸上出现复杂的表情，忍不住问道：“阿飞，我想知道你这几年都发生了些什么……可以跟我说说吗？”
“那我去通知镇长。”中年男人也赶紧说道。
“怎么了？兰兰？”菜头飞迟疑了一下，然后朝田兰兰跑了过来，搂过她的肩，关注地盯着她的脸。
在脑海中模拟了一下小学和现场的地理位置，凌羽惊奇地发现，小学里现场的直线距离其实只有四百米而已，只是中间隔着一座并不高的荒山。
“其实我一开始跟你一样，想从杀人动机上入手，但是很快我就排除了情杀、钱杀、仇杀的可能性……”
“那两个土包上没有小路，但是要来回还是可以的，只是那要有丰富经验的人才办得到。”
两个男人都摇了摇头，另外那个穿黑棉衣的年轻人稍微定了定神，道：“我们没看见人，但是我们听见了有人摔下后的那个惊叫声，还有人掉到山谷底‘噗’的一声。我跟我爸爸赶来这里的时候，只看见悬崖边有个手电筒，其它什么都没看见。”
在案发当时，也就是九点整左右的时候，各人的不在场证明如下——
凌羽被盯得心虚起来，打诨道：“怎么？没看过帅哥吗？”
“等我？”叶蝶脸上闪过一丝猜测的神色，接着她仰起脸盯着高她半个头的凌羽，笑道：“今天女朋友不在，就在门口堵我，居心不良！”扭过头作鄙夷状。
“王海滨，过来！”林封立即就把王海滨叫了过去。
“没错。”凌羽点点头，思量了一下，道：“刚才摔下去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我们剧组的人，你们能不能帮我把这个消息通知给我的那些同伴，他们现在就在学校里。”
“尸体还没看见，所以还不确定就是他。”凌羽转而问道：“郑大哥今天不是应该跟你们在一起拍摄才对吗？他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了？跟什么人离开的？”
“掉下去的是什么样的人？两位大哥有看见吗？”
眼神的交会中，温柔的火花若隐若现，两颗寂寞而悲伤的心靠得很近、很近……
凌羽怜惜地轻抚着水镜的后背，想让她安心下来。视线一转，刚好看见匆忙赶过来的叶蝶。
出现在田地里的靴印，说明凶手是外来者；而死者赵铁匠很可能在梦杀谷上的悬崖边，看到了一些凶手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所以凶手才动了杀机。
凌羽见赵甲元说到梦杀谷实地考察的事时，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说明当时考察的人并没有发现赵铁匠的尸体。
凌羽知道，王海滨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拉尸体了，就率先蹲下，拉起绳子回头对大家说：“大家快来帮忙！”
“有。”叶蝶用肯定的口气说道：“我认为这肯定是个谋杀案，因为赵铁匠并没有自杀的理由。”
凌羽回想了一下进入胡子镇这半个月来的情形，发现自己跟叶蝶的接触也不是很多，应该不会有那种可能性才对呀？
那些镇民们似乎对某些东西极其忌讳，害怕得要死，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彷佛惊动了他们所害怕的东西，那他们自己也会大祸临头。
“你是名侦探，这种事情对你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接下来就交给你啦。再说，发生这种事，你多少也有责任吧？侦探剧不是经常这样演吗？名侦探去到哪里，命案就跟到哪里。”
接着，那几个人就说到了关于梦杀谷的陈年往事，极力渲染梦杀谷的恐怖……凌羽没兴趣继续听，耸了耸肩膀，然后就走开了。
菜头飞此时内心激荡不已，因为他当初离开村子时有着跟田兰兰相似的想法，就是希望自己的人生能够突出重围，和-图-书开拓出属于自己的天空。
宋伊伊：离开小学操场后，只是随便散散步。
王海滨摇头表示遗憾，无力地叹了口气，用低沉的语调说：“真的是郑仁，人已经死了。”这样的回答并没有让众人觉得意外，只是凌羽却发觉，剧组成员和围观镇民们的脸上都多添了几分阴影。
“这下可不好了……昨天去了几个人啊？”
这个只比自己小一岁的男生，这几年来在外边到底经历过什么事？为什么他的脸上一直凝聚着浓浓的悲伤？
从田兰兰眼中，菜头飞找到了难能可贵的真诚，心头一热，压抑的情感顿时一发不可收拾。他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缓缓说起了自己这几年所经历过的事情。比较黑暗的部分他说得极其简略，但说到苗人燕后又变琐碎起来。
另外，他注意到一个巧合，剧组休息的时候是八点五十分，而案发时间却是九点……实在很接近。
休息了几分钟后接着拍下去……
“下边怎么样？”林封问道，语气波澜不惊，显然对郑仁可能奇迹生还，不抱任何希望。
“啊！”赵甲元吃惊地叫了一声，显然他也认得那个东西。
“哼，本小姐才不会上钩呢！”
“哼，说来说去，你只不想跟我扯上关系而已！我看起来很让人讨厌吗？”叶蝶用手拍着心口说道，似乎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创伤，接着她朝后边退去，然后就转身跑掉了。
“尸体还算完整，我已经把尸体绑到绳子末端了，只是我现在……”王海滨摇晃着身子勉强站了起来，一双并不粗壮的胳膊试图抬起来，却抬到一半就落下来了。
那个年轻人把人带来了。
“听说是二狗子指的路，那小娃娃不知轻重，拿了客人一点好处，就把去梦杀谷的路说出去了。”
“小蝶，我们合作吧。”凌羽站起来，对着叶蝶露出请求而充满期待的笑容。
田兰兰搬来两张椅子，两人坐到后院里。
凶手会不会就是……剧组中的某人？
菜头飞自忖回家后恐怕也无事可干，所以留在这里未尝不可，只是他还心存顾虑：“晚一点回去是可以，但要是被其它乡亲知道，对你名声影响可不好。”
“那……还有其它可能性吗？”
这也是凌羽关注的问题，所以凌羽凑了过去。
吃饭的时候，菜头飞避开自己的事不提，反而问到了小时候，那些认识的小伙伴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从田兰兰口中得知，儿时的玩伴们，只有少数几个结婚留在了这里，大多数都到外地打工去了。
凌羽看出她不想提到那个问题，又怕惹她生气，只好改变询问方向：“这几天我一无所获，你呢？”
林封：在小学的操场上，跟赵甲元讨论剧本。
菜头飞听到这句话，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用力地将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小声而笃定地说：“我爱你！兰兰。”
“先找人去确认尸体再说！”林封毕竟是个经验丰富的导演，在他的工作生涯中，想必遇到过发生意外和死人这种状况，所以处理起来十分果断。
“靴子！”凌羽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因为很显然，这种穷乡僻壤里没有人穿得起靴子。“这说明有外来者！而且‘月初’跟死者的死亡时间很接近。”
“果然！”叶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暴怒，赤着脸嚷嚷起来：“我让你带我去的时候，你故意敷衍，说什么要考虑拍摄进度，可是，一回头你却带着你女朋友去了！”
说到苗人燕的死，菜头飞难过地流下了眼泪……
当田兰兰提到她拒绝了媒婆的提亲，菜头飞终于流露出想了解的表情。
凌羽心里盘算着，明天拍的是水镜和布朗的戏，那他就有时间着手调查铁匠被杀一案了。
水镜抿嘴一笑，道：“休息的时候，麦子叫上布朗，陪她去小学后边的那个山坡掏鸟窝，所以有人跑来说剧组有人出事了，他们在那边可能没听到。”
两人正说着，后来又陆续来了几个人——水镜、高进、刘发、林封、符海。他们来到后，凌羽简单地跟他们讲了一下情况，他们每个人听后都露出了大吃一惊的表情。
一个女孩子都把话说到这个分上了，菜头飞再迟疑就未免显得太小心眼，所以他微微一笑，转身又走了回来，随手把门给带上。
经过几个正在小声交流的镇民身边，那几个人交谈的内容引起了凌羽的注意。
凌羽有留意到，在王海滨的头离开众人视线前的那一瞬间，他朝某个人深深看了一眼，顺着他的视线寻去，凌羽发现了在几米外站着的伊伊姐。
“那十分钟前，剧组在干什么？有没有什么人不在？”
接着，他走到悬崖边，钉好两根钢钉，把绳子的一头系钢钉上，再延伸出一根绳头，绑到十米开外的一棵树上。
“具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三人，后来又没有其它人去，那就不知道了。”
“等一等，请问你们又在这里干什么？”凌羽看这两人的装扮，觉得他们不像是庄稼汉，所以才有此一问。
赵甲元：在小学的操场上，跟林导讨论剧本。
田兰兰跟菜头飞说起了她当老师的趣事和烦恼，菜头飞很多时候只是陪着笑笑，或者附和几声，除此之外，大多时间他都显得很沉默。
十分钟后，凌m.ｈｅｔushｕ•cｏｍ.ｃom羽听到树林外边传来了叫喊的声音：“就在这边！请跟我来！”
接着，两个人并肩朝着野地的方向信步而行。
这时，门外那个“镇长”又叫门了，而且叫得更大声起来，田兰兰一把推开菜头飞，脸上开满了桃花。
关门前他警惕地在门外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哪里有窥视的人影。
比想象中还冷血的家伙……凌羽看着他想。
田兰兰是个好听众，耐心十足地听了两个小时，期间没有插嘴去打断，只是，脸上的表情却随着菜头飞所说内容千变万化。
“动机肯定有，只是在这里没办法查得到……”叶蝶看到凌羽一副自以为是的表情，暗暗笑了笑，决定不再卖关子了，一口气说下去。
“你下去看看郑仁是不是真掉下去了。”林封指了指梦杀谷，那种随意而平常的口气，给人感觉，他好像只是让人去给他买包下酒的花生米。
而菜头飞越是沉默，田兰兰对他就越感到好奇。
正寻思间，绳索有了动静，只见一双手抓着绳子用力地往上攀，然后王海滨安然无恙地爬了上来。
叶蝶笑了笑表示“这早在我的意料之中”，然后却幽幽叹了口气，哀怨地瞟着凌羽一眼，说道：“难道在你眼里，我真的一点魅力也没有吗？”
“哦！我知道了！”高进答应一声，拔腿就往回跑。
“你果然是为这个事情而来的。”
“呵呵，小蝶，我们之间似乎有所误会。”
王海滨下去后，凌羽只有在上边等——他不是等王海滨，他是等郑仁的尸体。
“咦？”叶蝶拖长声调、停下脚步，只盯着凌羽的脸看。
一出门就看见凌羽在屋檐下无聊地走来走去，叶蝶没有感到太意外，直接走过去问道：“阿羽，你在这里干什么？”
凌羽拉过水镜的手，问：“麦子和布朗那两个家伙，他们怎么还没过来？”
站在身后那个人果然是叶蝶，只见叶蝶两手抱在胸前，正用冷静的眼神打量着尸体。
菜头飞深情款款地望着田兰兰离开的背影，在原地停留了几秒才从后门离开。
“凭什么判定这里是第一现场呢？”凌羽反问道：“你是目击者吗？”
凌羽听到叶蝶陷入了自相矛盾的境地，而她自己似乎还没发觉，感到好笑，不得不指出来：“你是说，没有杀人动机的谋杀案？”
“为什么？”
田兰兰的话让他回想起了自己的初衷，旋又联想到窘迫的现状，一种逐渐上涨的无力感淹没了他。
两个人在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面前，
“那天早上，我和水镜去了梦杀谷，在那里，我找到了赵铁匠的尸体。”
这说明什么？说明凶手很可能是趁着休息的时间跑来这里犯案！
“其次，受害者个性敦厚老实，从来没有跟人吵过架，而且做工从来不多收乡亲们的钱，在村里人缘很好，排除仇杀。
“谢谢你们，拜托了！”
可是大白天的，凶手为什么要杀郑仁？难道郑仁也是看见了凶手所忌讳的事？
怎么忽然间就发那么大脾气，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带著名侦探的头衔，凌羽当然无法推脱，只好答应道：“调查工作我会尽力去做，只是……拍摄工作怎么办？”
在那么多人面前接吻，水镜当然非常不好意思，即使在冬夜寒冷的空气中，她的脸还是红到了耳根，而她这种神态似乎正是赵甲元想要的最佳效果。
田兰兰腼腆地笑笑：“对不起，我跟你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只是这两天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却听到有人这样说：有个漂亮的小姑娘不久前才问过这事呢！
菜头飞和田兰兰对了个眼色，田兰兰先是大声应了一声“在”，然后小声跟菜头飞说：“好像是镇长，可能要跟我谈学校的事。阿飞，你从后门走吧。”
他记得小时候，在村里有一些人很喜欢“听墙根”，就是躲在墙外偷听别人说话。像新人结婚，洞房外边就经常有听墙根的人。
“昨天中午，老符、林导和郑仁都去了。”赵甲元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下来，说话也从容了起来。
刘发：在临时的道具室里，检查和维修道具。
“首先，受害者只是个铁匠，收入不高。死了，也没有人在金钱方面得到了很大的好处，所以排除钱杀。
刚才大喊大叫的是个穿灰色棉衣的中年男人，他喘了口气，忙道：“不好了！有人掉到山崖下去了！”
叶蝶见凌羽和水镜两人抱在一起，神色一黯，然后故作漠视的样子，走到旁边去找人打听，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年轻人瞧出了凌羽眼中的困惑，解释道：“我们抓的是在泥洞里冬眠的蛇，它们还没完全苏醒，所以才这个样子。”
凌羽依言去看死者的鞋底，在皮鞋的纹路缝隙中夹着一些小沙砾，而那些沙砾跟现场附近分布的沙砾色泽和大小都差不多。
因为这几天办丧事的缘故，田兰兰的家显得十分凌乱，于是在饭后，菜头飞主动帮忙田兰兰，把家里给收拾干净。
凌羽为之感到意外，因为那个王海滨，无论是职业还是外貌，都跟宋伊伊很不般配。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心态不对，毕竟感情的事情很难说的，旁人又怎么了解其中滋味？
原来，伊伊姐的心上人就是那个其https://www•ｈｅtｕshu•com.ｃｏm貌不扬的特技演员啊……
“没关系的。”田兰兰坦然说道。
不在场证明比较弱的是宋伊伊、王海滨这两人，其它人似乎都没什么大嫌疑。
当然，现在观念开放了很多，也有不少女孩子到城市打工去了，但即使她们打工，她们的梦想也不会有太大变化。菜头飞这几年也见过不少从农村来打工的女孩，所以他十分了解这一点。
“因为剧本里有一幕要拍山谷，这附近就这一个山谷，昨天下午有没工作，所以我就派他们去实地考察了一下……老弟，你难道相信镇上的那个梦杀谷的恐怖传说？”
叶蝶，真是一个像蝴蝶般让人难以捉摸的女孩子……
老人的回答，让凌羽感到自己的假设成立的可能性很高，可是“只是那要有经验丰富的人才办得到”这段话，却让凌羽又产生了新的疑窦。
“很晚了，我回家去了。”菜头飞告辞。
第一个跟着年轻人过来的人是赵甲元，他可能已经听年轻人说了刚才的情形，见凌羽在，也不问凌羽为什么会在这里，反而大吐了口气，问道：“老弟，你没事就好。到底是谁出事了？”
换句话说，就是死者自己走到这里后才遇害的，所以鞋底才会夹入这里的沙砾。
“什么离开！他今早根本就没跟剧组在一起！”赵甲元心情急躁，说话也比较冲。
“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跟你讨教讨教呢？”
符海：在小学操场旁边的一棵树下喝水。
最终，菜头飞吻了田兰兰，两人紧紧拥抱到一起，彼此都想从对方的身上寻找温暖和慰藉，同时默默地感受着那突如其然的爱情。
其中一个男人正在紧张地大喊：“有人出事了！”而另外一个男人则满脸惶恐地盯着一个掉在悬崖边的东西。
“我只是想看看你怎么圆谎。你一开始不是说赵铁匠可能只是失踪而已吗？为什么忽然改变想法，说成了死者？还有，既然没有看见尸体，你又是怎么知道死者的死亡时间的呢？”
田兰兰咬了咬下唇，目光闪动，她颤声问道：“你爱我吗？”
乍一看，好像嫌疑人的范围缩到了最小，很方便展开监视和调查，但凌羽却不认为凶手会那么轻易就把自己给暴露出来。
在民俗风气还很保守的农村，一个男人在一个姑娘家留到很晚才离开，要是传出去，这个姑娘以后恐怕就很难嫁人了。
“林导，有什么吩咐？”王海滨中等个头，短发，体形削瘦，并有着那种随处可见的大众脸。从进剧组到现在都快两个月了，凌羽这才注意到剧组里有这个人，可见此人是多么没有存在感。
凌羽长长吐了口气，马上振作起精神，朝着来人的方向迎了过去。
高进：去村长家里，给大家取饮用水和点心。
更大的问题是，今天早上明明有拍摄的工作，为什么郑仁会出现在这山崖边呢？
叶蝶有条有理地分析完毕后，又补充了一句：“基本的杀人动机没找到，所以，很可能就是自杀。”
“那不是郑仁的随身物品吗？难道……”
“好的。我知道了！”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
在气温只有摄氏几度的大冷天里，凌羽戴着手套的手心居然出了不少汗，粘乎乎的怪不舒服。
王海滨最后一次检查安全扣，确定牢固后，就抓着绳子缓缓滑下去了。
“不会吧！他们怎么找到路去的，是谁给他们指的路？”
菜头飞听了破涕为笑，转过头看着田兰兰，心情转好，调侃道：“那你当我媳妇怎么样？”
“十分钟前剧组在休息，不在的人……我没有太注意。”
“你的结论就是，赵铁匠是自杀？”凌羽在心里偷笑，还以为叶蝶有那么深藏不露呢，原来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张亮：在小学的操场上休息，并上了趟厕所。
“哈哈……”叶蝶朗声笑了起来，两手交剪在背后，饶有兴趣地看着凌羽的侧脸。
谁不知道凌羽是鼎鼎大名的少年侦探？既然他调查剧组人员，那么就间接表明：如果郑仁真的是被人害死，那么凶手很可能就在他们之中！
“你不要再来找我！”她只丢下这句话。
就在田兰兰和菜头飞吻得火热时，忽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门外有个男人叫道：“田老师，你在家吗？”
众人看到血肉模糊、头壳破裂、四肢扭曲的尸体，无不倒抽了一口冷气，或是躲到一旁大吐特吐。
“我就知道我私下调查的事情瞒不住你，我们谈谈吧。”叶蝶耸了耸肩膀，又抱了抱胸，粉色羽绒服被她弄得沙沙直响。“站着说话好冷，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那个东西凌羽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灯光师郑仁随身携带的手电筒！
等那两个男人跑开后，凌羽走到悬崖边，开始勘测现场。
准备就绪后，王海滨对着林封问道：“林导，找到人后……要不要把人带上来？”
剧组中，有谁以前在那两山坡上多次来回过吗？
只有凌羽一个人面不改色，走到尸体旁边，蹲下来仔细检查，最终从手部和衣服的特征，确定这个人就是郑仁。
凶手想告诉发现者，有人掉下去摔死了，而那个人的身分就是郑仁！
难道这里不是第一现场？
“那可不一定哦，女孩子在当面调查部分比男生有更强的优势，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
和图书如果对方是男的，那可就更没抵抗力了。”凌羽恭维着，配合陶醉的表情，倒是很有效力。“兰兰，明天我再来找你。”
其实这种细节凌羽本来也应该会发觉到的，只是因为心里的想法太多，才分散了注意力。
“阿飞，别难过了，她也不会希望你这样的。”田兰兰母亲才刚死不久，所以她很能体会菜头飞失去自己所爱的心情。
“小蝶，早啊。”凌羽搓了搓手，露出一个比太阳还灿烂的笑容。“我在这里等你呢。”
“尸体也带上来！”林封说这话的时候瞥了旁边的凌羽一眼，其中的含意不言而喻，凌羽马上就明白过来，林封是希望他来验尸。
大概是消息传了开去，渐渐的，现场来了不少围观和打听的镇民，但是倒没有发展到像菜市场那样的吵闹。
凌羽还是首次碰到如此冰雪聪明的女孩，没有应付经验，感觉有点招架不过来了。
拍完菜头飞离开的镜头，今天的拍摄工作到这里就结束了，赵甲元宣布收工后，大家都陆续回住处去了。
很正式地握了个手，
“阿飞！”田兰兰叫住了走到门口的菜头飞，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请求道。
“你为什么那么在意赵铁匠失踪这个事件？仅仅是好奇还是……”
“不，那不是莫名其妙的话！”
凌羽于是想到梦杀谷上的悬崖边探个究竟，说不定有凶手走后留下的蛛丝马迹。
虽然这次跟叶蝶单独见面，没有获得太多的信息，但是，那个靴印的线索却有着很大的探索空间。
王海滨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显然下去容易，但是爬上来费了不少气力。
赵甲元眯着眼睛考虑了一下，两手一拍，干劲十足地说：“拍摄的工作当然要继续！在电影界里，还没听说过因为哪个剧组的工作人员出意外就停拍的。少了灯光师，还可以让其它人暂时补上，打灯也不是太复杂的事情……
她很自然地伸手去擦菜头飞的眼泪，然后用哄小孩子的口气说道：“呵，男孩子要学坚强一点，不然以后娶不到媳妇儿的哦。”
叶蝶穿上厚厚的棉衣，洗漱过后，随便吃了点面包，然后就开门出去了。
“第三，也没听过受害者生前跟妻子以外的人有过感情纠葛——这种事情在农村传播很快，怎么藏都藏不住的——所以也不会是情杀。”
因为接吻的部分要拍几个特写镜头，而且不知是灯光角度、还是其它原因，赵甲元看到拍过的影像后觉得不太满意，就再拍一次，又不满意，再拍……最终拍到十五次他才终于微笑着点头。
“他早上跟我说他头痛，今天不能工作了，所以我让他好好休息，至于打灯的工作，我只好让林导指挥高进去做。”
让凌羽感到在意的，是遗留在悬崖边的手电筒，那个手电筒郑仁一般都挂在皮带上，需要用到的时候才会取下来。手电筒的挂绳上有个活动式弹簧扣，如果不用手指去按是没办法把手电筒取下来的。
“好的……死人不是小事啊！我马上就通知他们。”年轻人一口答应。
叶蝶居然还在追查此事，这让凌羽着实感到意外。那个女孩子的好奇心和行动力未免都太强了吧？
又过了十分钟，布朗、燕麦、宋伊伊、王海滨都过来了，惟独不见郑仁的身影，而摔下山谷那人是他的可能性更高了。
这个时候，凌羽和水镜都不记得她们接了多少次吻，在完成这个镜头后，两人觉得嘴唇几乎整个都麻痹了。
“我当然不相信，只是这件事要是谋杀案，那问题就严重了。”
所以，手电筒不会是因为不小心才掉到了这里……
“其实，我有看过尸体。”没有反击之力的凌羽只好老实交代。
郑仁很可能是事先被打晕，然后才被扔下山崖去的！
她娇声说道：“阿飞，明天傍晚，你再从后门来……我等你！”说完就转身朝大门口跑去。
但是，假如有人能从小学和现场之间的山坡中找到一条快捷方式，那来回只需要五分钟就够了！
他说“人”这个字眼时神态和语气都不太自然，因为谁都知道，掉下山谷，除非是武侠小说里的男主角，否则都得变成尸体，甚至可能是几“份”尸体。
叶蝶听到凌羽问到调查方面的事情，立即来了精神，不过她还想多刁难凌羽一下，于是斜眼看着凌羽，道：“连名侦探出马都一无所获，那我就更没指望了。”
凌羽也察觉众人脸上浮现出来的惊异和惶恐之色，知道他们已经明白个中缘由，但是目前查案优先，他不可能去顾及他们的心情。
如果是郑仁跟凶手搏斗的时候，想把手电筒取出来当武器，那也说不过去，因为手电筒只有一个手掌长，没有什么杀伤力。
如果是警察这样做，他们可能不以为然，因为那是例行询问，没什么大不了，但换成是凌羽，那感觉就很不一样了。
凌羽被叶蝶的气势给压下去了，没办法说出调解的话来。
凌羽马上又怀疑起符海来，因为他说他曾经来过这里拍广告片……
为了证实这个想法，凌羽立刻找来当地的一个老头，问他在小学和这里中间的山坡，有没有可以方便来回的小路。
除非，凶手在控制住郑仁后，把手电筒取出来再把他给推下山崖，在离开现场之前刻意把手电筒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