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未成年教师
第五章 阶梯教室杀人事件
“死的人是罗洛，你应该认识吧。”
凶手怎么会有这个教室的钥匙？
“事实上，当时我们坐的八个位置，每个位置对面的天花板上都挂着一条被动过手脚的电线，也就是说，无论秋名山坐在哪个位置，他都逃脱不了死亡的厄运。”
凌羽推了一下燕麦的肩膀，两眼瞪直的燕麦马上逃离现场。
除非有人故意把板擦放在这个地方……会是凶手干的吗？这到底有什么用意呢？会不会是个陷阱？
罗洛一死，他们帮派内部由于利益关系的失衡，肯定会产生很大的动荡，而遭殃的当然是那些小喽啰，所以他们才会那么激愤不已，当着警察的面也敢叫嚣。
“铁球沿着渠道滚到讲台前边，朝左或右滚都有可能，但是……加了这个板擦到拐角右边的入口后，碰上去的铁球就肯定会滚向讲台的左边，最后从前门下边的排水口滚了出去。
凌羽沿着中间比较宽的那条走道，往教室后边走去。
“这怎么……怎么会呢？塞柯跟名山、银雪，还有罗洛他们平时交流很少，他们之间无仇无怨，他为什么要杀他们？”
“把人带进来。”高穆招了招手。
尸体在封闭的教室里，开门的钥匙也留在里边……这不是密室杀人吗？
“塞柯！你还想狡辩吗！”凌羽的语气倏地尖锐起来，“杀死秋名山、沈银雪，还有罗洛的凶手……就是你！”
看着他们两人淡定从容的表情、有恃无恐的态度，那些痞子又不知道他们的背景，所以在没指示的情况下，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凌羽跟燕麦两人所看到的情景都一样。
“请问，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塞柯被警察送走之后，凌羽长叹一声，感到胸口憋闷，连破两案，顺便连唐灵风的案子也解决了，却没有半点畅快的感觉。“你刚才说的铁球到底怎么拉钥匙的呀，我还是不明白，你给我演示一下嘛。”燕麦像个好学的乖学生似的追问道。
“人工蜘蛛丝在西药店可以买到，它只比一般蜘蛛丝粗几倍而已，但是韧性极强，一小根就能绑住电线。而蜘蛛丝组成部分主要是蛋白质，蛋白质中的氨基酸的特性是遇热容易分解(见图1)……”
黄金穿着灰色的T恤和蓝色的牛仔裤，一双褐色球鞋看起来一尘不染。一双眼睛泛着血丝，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头发蓬松也没梳理过。
把车停好后，凌羽跟燕麦朝校门口斜对面，一间没有招牌的店铺走去。
“我能不能问一下，今天八点到八点半这段时间里，你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
凌羽阴沉着脸，走到某个人面前，指着其衣领，大声道：“可不可以翻开衣领让大家看看你的脖子！”
“罗洛！”张莹微微一愣，然后冷笑道：“反正是个人渣，死了活该！”
“唐灵风？”凌羽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后马上明白了七、八分。“难怪……你调查过小风受害的事情？”
跟凌羽预料的一样，因为他跟燕麦两人才去罗洛的老巢去找罗洛，不久后罗洛就被杀了，罗洛的那群手下，自然认为是这两个凶神恶煞的“老师”，杀了他们老大。
忽然，凌羽感到有人从后边拍自己肩膀，回头看到高穆在招手，于是他跟着靠到旁边。
凌羽抚慰性地点点头，问道：“那秋名山呢？你又为了什么要杀他？”
塞柯微微一笑，不是绝望或者痛苦，反而有种心满意足的感觉。
在讲台右脚前边，他看到板擦掉在地上，蹲下来观察，只见在板擦旁边的地板上，洒着粉笔的粉末，形成一条直线。
一脸茫然的张莹来到高穆面前后，高穆正要发问，却被凌羽一个手势阻止，意思是让他亲自来问口供。
早就准备就绪的燕麦血液翻腾起来，两记回旋踢把堵住门口的两个家伙给放倒，然后回过头来，对着那群目瞪口呆的痞子大步走去。
“怎么了？怎么了？”燕麦看到凌羽反应异常，抢着跨过教室的大门。“啊！”
一个穿着白色背心，手臂上纹着老虎图案的家伙，看起来是个小头目，他恶狠狠地说：“妈的！你找我们老大干什么？”
“你离开现场后，把沾有血迹的衣服给换掉，而且还换上衬衫，遮盖住受伤的部位。我说的对不对？”
“这不是百合钥匙，你忘了，我现在可是这间教室的特约老师，门钥匙我当然有。”凌羽把钥匙串在燕麦眼前晃了晃，“我来开吧！”
走道的中线有一条小小凹陷的“渠道”，作用是在清洗教室的时候用来排水，这条渠道一直延伸到讲台那边，然后从讲台两边延伸出去。
他点醒道：“你们没发现吗？钥匙、黑板擦都是在水渠里，这绝对不是巧合，这是凶手刻意布置的机关。凶手用钓鱼线穿过钥匙，线的两头延长，同时准备一个直径十厘米左右的小铁球，钻两个小孔，让线的两头穿过去。
“不，警察那边我应付，你最好也不要乱跑。”凌羽忧心忡忡地说，“在警察没来之前，罗洛被杀这事要是传开，我们就会有大麻烦了。”
被敲打过的痕迹，莫非是……对了！我明白了！凌羽恍然大悟。
“其实……这跟灵风有关……”塞柯嗫嚅地说。
凌羽此话一出，现场所有人顿时噤若寒蝉，和_图_书视线集中到了他身上，热切地等待着下文。
“我大致明白你的意思了，接下来还有呢？”张莹把细节默默记了下来，她现在拿到的是可是第一手的新闻资料。回头把这些数据交给她的记者爸爸，爸爸可以拿到奖金，她说不定也可以因此被破例聘为通讯记者。
“凌老师……”那人窘迫看着凌羽，脸色煞白。
“后来那块凹面镜放哪里去了？”张莹想到了关键之处，“凶手是不是已经毁掉了那块凹面镜？”
“凌老师来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胆子忽然大了起来，然后就策划了这两起案件……一来是为了解恨，二来是为了挑战凌老师。”
“中哥，他们在骗我们！我见过他们，他们就是最近来我们学校教什么狗屁侦探课的两个老师！”有一个痞子把凌羽和燕麦认了出来，紧张又愤怒地叫道：“凌羽就是那个名侦探！”
燕麦也跟着插一脚，因为她对凌羽破案如神的本事，早在认识他之前就有所耳闻，甚至还跟凌羽一同调查过某个案子，可惜一直无缘见识到真正的推理秀，这次终于有机会可以亲眼目睹凌羽的现场表演，心里不由得多出了几分期待。
他知道自己在这种状态下，根本没办法查看尸体和调查现场，索性走出教室，在走廊上溜达了一趟，感觉稍微好一点后才再次返回到教室里。
众痞子闻之色变，他们显然都听说过凌羽的大名，但他们最害怕的不是凌羽，而是罩着凌羽的警方，不知道凌羽这次来捣乱是不是为了替警方探路，如果是后者的话，他们得小心应付！
“那有没有找到什么被遗漏的线索？”
“凶手就是凌羽跟那个叫燕麦的女生！”
“下山和回家那段时间内，有谁能证明你的位置吗？”
那个装晕的痞子被燕麦一脚踹起，赶紧把知道的都给交代了：“我说我说！老大半个小时前，一个人进学校去了……我们打他手机没人接，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各位……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不小心……被树枝划伤的。”
众人目光一定，落在那人的脖子上，上边有着长长的淤青。
“确实是塞柯拿的手电筒没错，难道他靠手电筒照明，然后跑过去用电线杀了名山？”黄金诘问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大家都会看见才对呀！”
“不干什么，只是想问他一些关于生意上的事情。你们的药，我很有兴趣。”凌羽装模作样地说着，还掏出一包香烟，叼起一根，燕麦立即拿出打火机来点火，像极了一个称职的跟班。
“我今天就想来你们这里玩玩。”凌羽冷冷地瞪了对方一眼，一个巴掌甩过去，那个小痞子只觉得面门一麻，惨叫一声，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最后，凶手把铁球取走，再回收钓鱼线，这样，就只剩钥匙落在教室里了(见图2)。”凌羽眯起眼睛，“如果你要问我有什么证据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证据就在罗洛的指甲缝里，里头应该有你的皮肤碎屑和衣服纤维！”
“那个方向……”凌羽纳闷地说，“那个方向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尽头只有一堵围墙。”
不仅是凌羽，现场的其它人也跟着震惊了——塞柯的杀人动机，竟然只是为了挑战凌羽！
“板擦掉地上有什么奇怪？”燕麦反问。
“我记得……那时塞柯坐在我左边，秋名山坐在他对面，两人隔着好几步远。蜡烛熄灭后，到处一片漆黑，他怎么找得到秋名山的位置？还有，他是从哪里弄来的电线？”
“另外，那个实验有个特别的规定，那就是男的旁边要坐女，女的旁边要坐男，这想必是他编出来的一个有助于施行谋杀的条件。因为如果很不巧，秋名山就坐在凶手的旁边，那凶手的布置就会形同虚设。”
五分钟后，十八个痞子全都重伤倒地，呻|吟不止，只有其中一个装晕。
“而且给沈银雪下毒的过程也没留下任何证据，我不得不承认，那是一次完美的犯罪——可惜，这一次杀罗洛，你却留下了无法磨灭的证据！”
“不是掉，那是凶手故意放在那里的。板擦其实是个重要道具。”凌羽说着，大步走到讲台前边，拿起板擦演示道：“这里就是板擦的位置，而且板擦原本是侧立着的。”
“哼，每次碰到你都没好事，上次死了两个人，这次是几个呀？”张莹说着瞥了一眼盖着白布的尸体。
“你先打开阶梯教室的前门，然后打罗洛的手机，说有事要跟他谈谈，估计是很隐蔽的事情，所以罗洛没带手下一起过来。他来到这附近后，躲在暗处的你从后边用钝器偷袭他，打他后脑勺。
“他是怎么办到的？”拥有记者天性的张莹第一个反问。
“你们找错地方了，这里不做生意，要吃饭去隔壁！”一个穿黑色背心的小痞子正站在店门口抽烟，看到凌羽和燕麦两人出现，立即叫嚣起来。
正在他们准备一拥而上的时候，站在最前头的几个人不知道忽然退了回来，后边的人感到奇怪，都往旁边探头，只见凌羽坐在椅子上，右手正抓着一把黑色的手枪。那把手枪虽然只是玩具，但是无论是结构还是质感，都跟真枪别无和-图-书二致。
“不！”凌羽用力地摆了摆手，“我想大家都被自己的想象给骗了，秋名山被杀的时间，不是在蜡烛熄灭后，而是在蜡烛熄灭的一瞬间。”
因为刚才凌羽对秋名山被杀事情的推理，不是参与者的她听了完全一头雾水，但是关于罗洛这个案子，她不久前才进过现场，所以她认为自己有发言权。
看到检查尸体的法医终于吐了口气，凌羽急切地凑了过去，“法医大叔，有什么发现吗？”
凌羽看到塞柯嘴角抽|动，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招手示意他过来，然后把他带到一边，悄声问道：“塞柯，你现在还叫我老师，那请你告诉老师，那三个死者跟你之间有什么恩怨？有必要闹到杀人的地步吗？”
“也不是……”那人窘迫地摇摇头，话接不下去了。
“电线本身就被人动过手脚。电线末端被切过，露出很长的铜线，而且铜在线还绑着螺丝帽。”凌羽用手指了指天花板，比画着说。
“先把这两个人抓起来，回头问老大怎么处置！一起上！”
“怎么？你怀疑我是凶手？”张莹的脸泛起愠怒的神色。
几分钟后，燕麦回到教室门口，凌羽出去问她有没有什么收获。
“哦，划伤你的那条树枝形状肯定很奇特，对不对？”
凌羽本来以为自己在短时间内可以克制住负面的情绪，但是刚刚这个举动却表明，他的潜意识极度渴望得到宣泄。
凌羽对此置若罔闻，跟着高穆再次进入现场，希望能从警方的调查中得到新的线索。
法医说着，指了指已经放到旁边一张桌子上的尸体双手，“只不过，还有两个地方你没有发现。就是死者的两条手臂，在前臂上方，有被敲打过的痕迹，另外下巴也一样。”
凌羽把这些问题暂时搁置到一边，收敛心神，朝罗洛的尸体迈进。他的表情看起来极度冷静，甚至有着潇洒的味道，但眼中的血丝和咬紧的牙关，却说明他此时的内心充满了愤怒。
“收拾他们！收拾他们！哈哈！男的废了，女的奸了……”
看到塞柯脸色变白，他笑了笑，然后回过头，看到张莹和黄金两人的脸上出现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哼，那个家伙更加该死……他邀请灵风去参加他的生日会，但是他却没有保护好灵风，所以我觉得他一样是死有余辜！”
“很遗憾，没有。因为仓库的门已经被封锁，所以我只调查了一下周围。”
“至于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 ，这主要是为了降低自己的嫌疑，因为椅子虽然是他摆的，但是座位却是大家任意选的，并没有刻意安排，所以即使出了事，大家也不会马上就怀疑到他身上。
凌羽倒不介意，对张莹点点头，继续说道：“没错。塞柯用凹面镜反射蜡烛的光，把聚集起来的光点移到秋名山头顶，绑着电线的蜘蛛丝上。蜘蛛丝因为受热，在两、三秒的时间内分解、断掉。
“等他晕过去后，你再把他弄进教室里。把他搬到桌子上，你用灯管架上垂下来的绳子套住他脖子，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意外。”说到这里，凌羽瞪大了眼睛。
“原来……这都是沈银雪的阴谋！因为她知道灵风喜欢秋名山，她觉得灵风是个潜在的情敌，所以她跟罗洛那个混蛋合谋。
经过学校走廊的时候，凌羽看到有人在篮球场打篮球，也有一些人在旁观，于是让麦子过去打听。
凌羽朝燕麦打了个手势，燕麦目光一亮，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过去，飞起一脚，饭桌整个翻了过去，砸伤了三个反应较慢的痞子。
那间店铺外边搭着一个棚子，摆着桌椅，有人在旁边烧饭烧菜，而店铺里边则是桌球室，里边放着三张桌球桌，有七、八个人在玩，桌球室的角落里有一套音响正播放着重金属音乐，很是嘈杂。
“不知道大哥该怎么称呼？”那群痞子中有一个二十多岁、满脸胡渣的光头，客气地问道。
她已经好久没拿真人练过沙包了，兴致高涨，根本不管对方说些什么，一近身就起脚，以让人眼花缭乱的攻击，充分展示了那双长腿的灵活性。
“什么意思？”
他瞥了塞柯一眼，“不过凶手最后一手很绝，把布置的痕迹一把火烧掉了。就算我的推理正确，单单靠遗留下来的手电筒中的凹面镜，并不能充当有力的证据。
“就是留在现场的那个手电筒，手电筒内层就有个凹面镜。”
“于是电线落下，接触秋名山的身体，紧跟着蜡烛熄灭。大家慌乱的声音掩盖了秋名山短促的惨叫，所以没人发觉到这一点。”
刚才凌羽已经去检查过前后两个门锁，两个锁都保持完好，而且这种门锁属于多重弹簧锁控，凌羽就是用百合钥匙，也还要弄好久才能配好形状。
“没有……没看到可疑的人！”燕麦跑了一圈回来，对尸体的恐惧减退不少。“等一下怎么办？等警察来吗？”
张莹穿着蓝色迷彩裤和黄色吊带背心，脖子上依然挂着那部长镜头相机，鞋子是登山鞋，上边沾着泥土，膝盖和裤脚也有刮过的痕迹。
这是……
这个店铺不对一般客人开放，因为它是罗洛一伙人的聚会地点。
“好吧。”张莹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七点起来，我wｗｗ•ｈetushu.ｃｏm.cｏm去秋山拍日出照去了，八点的时候下山，八点五十分回到家。回到家，我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呢，就有警察来敲门，然后就把我到这里来了。”
果然没错！只有那家伙的衣领……哼，真相已经浮出水面了！
凌羽语气平缓下来，继续说道，“原来那根蜡烛，本身就被塞柯动过手脚，当蜡烛燃烧到某个位置的时候，烛光就会明显闪动，十几秒后自动熄灭，这是塞柯最清楚的事情，而在烛光开始闪动的时候，他手上的那个镜子就开始动作了。
“他这是要干什么呢？这就要说到电线的布置了，电线肯定要用绳子类的东西才能绑到天花板的铁架上，但是塞柯用的绳子十分特别，那是人工蜘蛛丝。
“不过，即使只是远远地看着她快乐的样子，我也觉得心满意足了。可是，就在上个星期，我发觉到她忽然整个人都变了，变得灰暗、变得沉默。我担心她出了什么事，经过三天的调查，我终于知道了真相。
另外几个在吃饭的痞子拍案而起，同时，打桌球的那几个痞子也朝这边望了过来。
他再次观察三个嫌疑人的衣服。
“警官，我知道谁是凶手！”
“核心部分就在手电筒上，你们两个记得吧，蜡烛熄灭后是谁拿出手电筒，然后再去点燃蜡烛？”
“哼！像你这种废物，活在世上只会浪费粮食！给我去死吧！”
凌羽问过之后，一个警员把三人带到一边，又问一次，同时做笔录，凌羽趁着这个间隙悄悄打量三人。
“快走，去看看！”
“张莹带到！”门口，一个警员大声报告。
“啪啦！”一张桌子在凌羽凝聚电力的一拍之下变成碎木。
“麦子，下边就交给你了。”
“啊，我知道了！凹面镜的聚光原理！”张莹激动地打断了凌羽的叙述。
“接下来就是这个杀人诡计最精采的部分了。”凌羽甩了甩右手，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他的手上，然后作拿手电筒状。
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像三伏天忽然从脚下吹起一阵冷风，这种感觉真让人不舒服……
凌羽点点头，然后高穆马上派了几个警员去带那三人，因为昨天他们才经手仓库里发生的两桩命案，所以不用照片也认得。
“到了当晚，再搬动椅子，让八张椅子跟八条电线对应。所谓的对应，就是指当电线落下来后，会刚好接触到坐在椅子上的人，把人给电死。
“记者小姐，相信你也很清楚我是什么人吧。我只会抓真正的凶手，你既然不是凶手，那你根本不用怕，对不对？”
“老师……”塞柯热泪盈眶，嘴角却荡起一丝丝欣慰的笑意。
把板擦放好后，他沿着“渠道”往教室后头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当时，钥匙就在这个位置。”
朝右就是从前门下边的排水口，流过横跨走廊的另一截渠道，排到走廊旁边的草地上；朝左流则是直接穿过墙壁下的排水口，流到外边的地下水池里。
“知道！”
“哦，因为很在意昨晚秋名山和沈银雪被杀的案子，所以我七点半起床后，就又去了一趟仓库，想找找有什么线索。”
“你不是说昨晚那个案子，最重要的证据就是那个凹面镜吗？当时我们没找到，但是，后来我们带回去的几个东西里，我发现有个东西跟凹面镜的形状差不多，不知道那是不是你要找的证据。”
“记者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那个被叫作“中哥”的光头眉头一蹙，似乎主意已定，然后打了手势，让最边缘的几个痞子把店门口给关上，将凌羽和燕麦两人给困起来。
“如果非要证明的话……那我还真没有，因为这期间我父母旅游去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住。”
“什么麻烦？”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凌羽没有答腔，眉头蹙起，一副难以释怀的表情。
“我不明白，那个电线和我们的位置到底是怎么回事？”张莹大摇其头，显然一时间无法理解凌羽那么“专业”的说法。
收起手机，凌羽眯了眯眼睛，深呼吸一下，尽量让自己的精神放松下来，然后才步入阶梯教室。
那个男生剪着很短的头发，右耳戴着一个大耳环，穿黑色牛仔裤，白色背心，裸|露的肩膀上有着老鹰图案的刺青。
“百合钥匙我也有，让我来试试！”
昨天晚上在仓库里发生的那两起命案，他当时就推测凶手的目标很可能是秋名山、沈银雪和罗洛三人，而前两个人昨晚才被杀，紧接着今天一大早罗洛也跟着遇害了，这更是说明制造出这三起命案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但是怎么说呢……喜欢推理的人也都喜欢挑战吧，虽然我知道自己跟你比起来还是有不小的距离，但还是却忍不住想挑战你。”
这股愤怒像刚刚登陆的台风一样越来越强。
在教授“侦探课”的教室里杀人，这不是公然向凌羽下战书嘛！
凌羽和燕麦两人来到阶梯教室走廊，没有看见半个人影，可是凌羽却发现，教室对着走廊这边的窗帘全都拉上了。
凌羽吞了一大口烟雾，好几秒后才慢吞吞地报上姓名：“哦，我叫凌羽。”
“什么东西？”凌羽急切地问，精神力瞬间提升。
在教室中央的位置，灯管架上绑着一个绳套，绳ｗｗｗ•hetushｕ•ｃom•ｃｏｍ套圈着一个男生的脖子，而那个人两眼翻白，身形僵直，两只手腕都流出大量血液，染红了下边的座位和大片地板。照这种情形看，想必已经死透了。
早上九点的时候，凌羽骑着哈雷机车，又载燕麦来到飞云职校。
他摘下眼睛，用袖子把脸上的汗给擦去，重新戴上眼镜后，目光发亮道：“凌老师，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兴可以亲眼看到你的推理秀！我早该想到我的那点小把戏瞒不过你。
尸体后脑勺上有血迹，说明曾经被人从后边偷袭，而且极可能因此昏了过去；接着凶手就把昏迷了的罗洛弄进阶梯教室，拉上窗帘，然后用绳子套住罗洛的脖子，把它吊到安装灯管的铁架上。
她毕竟是第一次见到尸体，对尸体有着本能的恐惧，凌羽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把她给打发走。
塞柯那一瞬间流露出的表情极端凶狠，恨不得把秋名山给生吞活剥似的，连凌羽都被吓了一跳。
“嗯，我明白。”凌羽颇具长辈风范地说，“尽管放心吧，我向你保证，在不久之后她会变回从前，像快乐的小鸟一样。”
把前门上的扣式锁打开，凌羽轻轻地推开门，然后目光一定，倒抽了一口冷气。
“但是，教务主任的两把钥匙昨天下午就不见了，昨晚是借郭校长的钥匙开的门，到今天还没来得及打新的——不见的钥匙哪里去了呢？显然是被凶手偷去了。凶手偷钥匙的目的就是为了杀罗洛。
十几分钟后，警方清理现场，被戴上手铐的塞柯经过凌羽身边的时候，低声恳求道：“凌老师，请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她知道，这些跟她完全没关系，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她是个善良的女孩，我不想她为我感到内疚……”
他忽然瞪起通红的眼睛，眼角甚至抽搐起来。
把罗洛吊死之后，凶手似乎还不解恨，特意把罗洛的两只手腕割破，把现场弄得跟古代的刑室一样，到处都是血迹。
凌羽啼笑皆非地瞪了燕麦一眼，道：“拜托，你怎么说也是我的助教，就算不懂至少也要装出有点水平的样子吧。”
凌羽面不改色、心平气和地问：“你们的老大罗洛呢？”
“老、老大不在里边！”光头以颤巍巍的声音回答。
半个小时后，两辆警车开进校园。警察的到然引起了学生们的注意，没多久，罗洛被杀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了。
“有古怪。”凌羽煞有介事地说，表情严肃，然后掏出一个钥匙串来。
虽然凌羽没见过罗洛，但他从这个死者的装扮上，可以确定这个死者就是罗洛。
“谁说的，我们的教室不就在那个方向吗？”
“那没什么，只要用一个小小的把戏，就可以在锁门之后把钥匙送回教室。”凌羽指了指板擦，“麦子，既然你有注意到钥匙掉地上，那你没注意到板擦也掉地上吗？”
不管是唐灵风失身的案子，还是秋、沈二人被杀的案子，都比不上罗洛贩卖毒品这个案子严重，所以凌羽决定先处理这个案子，而且还要以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
“很为难吗？”凌羽冷笑了一下，“这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吗？”
在罗洛被杀的位置转了一圈，凌羽马上就看出了他的死亡原因。
“杀人动机我还没查到，但是种种证据显示，凶手就是他。”凌羽说到这里放慢语速，“让我们来回顾一下昨晚在仓库里发生的凶案吧。所谓的‘证明鬼魂存在的实验’，这完全是塞柯你的预谋，他想利用这个实验来掩饰杀人的真相。”
“快点叫罗洛出来！”凌羽一副不耐烦得想大开杀戒的表情。
他眼珠子转了一圈，胸有成竹地笑了笑，然后又走到塞柯面前：“下边就让来我说说你杀罗洛的整个过程吧。刚刚高警官告诉我，除了我之外，只有郭校长和每天负责开门让学生进去的教务主任，拥有阶梯教室的钥匙。
“好的！我马上就派人过来，半个小时内到！”
“你觉得昨晚的那个案子，跟今天这个案子有关？”高穆立即就猜到了凌羽的想法。
“当再次点燃蜡烛，我们发现秋名山已死的时候，会很自然地认为秋名山是死在陷入黑暗的那段时间里。”
“中哥，外头没有警察跟来，我们不用怕他们！”
“没有，我只是按照调查的程序问问罢了。”
凌羽没时间画示意图，也不方便重演现场，只好耐心解释道：“在确定秋名山和沈银雪两人会来参加实验后，大概是前天，他就悄悄进入仓库，然后将动过手脚的电线按八卦图的八个方位去布置，并且打开电闸。
几分钟后，黄金也被带来，凌羽闲话少说，重复问过的问题。
“那天晚上，沈银雪把下了药的酒骗灵风喝下，等到其它人离开后，让罗洛把她……他们竟然用那么无耻的手段来伤害灵风，他们都是罪有应得！凌老师，你说对不对？”
塞柯听罢，身形一颤，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其余的痞子没想到来人如此放肆，怒火冲天，马上冲到桌球室里取来了“家伙”，然后气势汹汹地涌到了两人面前。
片刻，他的目光一闪，自鸣得意地笑道：“那个板擦就是掉在这个方向，而且刚好就在渠道的拐角……哼，这个密室可不怎么高明……只是，最重要的证据和*图*书会是什么呢？”
“你们是什么人？想找死吗！”
“不好意思，打扰你想事情了，不过有个线索我想跟你提一下。来之前就想打电话告诉你，只是没想到忽然出了这个案子，一时忘了。”高穆小声地说着。
“我从昨天半夜睡到现在，几分钟前两个警官来按门铃，说需要我协助调查，我还以为是要问昨天的案子呢，没想到……”
凌羽脑海中的齿轮猛然一转，一朵小火花跳出来，点着了可以驱逐一切谜团的火炬。
“死亡时间是八点半左右，死因跟你刚才告诉高队长的差不多，死者的后脑有血迹，脸色发黑，确实是被人打晕后，先被吊起来勒死然后才被割腕。”
“麦子，我过去查看尸体，你到周围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
“麦子，够了够了！我们去学校找人吧。”
燕麦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讥诮道：“哼，知道你了不起，名侦探！”
他走到塞柯面前，“我说的对不对？”
如果板擦是从讲台上掉下来，那它所抖落的粉末，绝对不可能那么集中且规则。
“罗洛忽然醒了过来，然后伸出手抓住了你的脖子，而且很用力，你手上没武器，急起来只好用拳头去打他的手，最后一下打到他的下巴，趁着他一时眩晕赶紧把他给吊上去，接着割断他两手的动脉。
等燕麦走开后，凌羽这才慢条斯理地掏出随身携带的薄手套，然后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高穆。
凌羽冷冷一笑，嘴角流露出兴奋的颤栗，他把那两把钥匙捡起来，沉思片刻，然后转过身笔直地对着讲台。
凌羽没有继续逼问塞柯，因为这时高穆过来，告诉凌羽最新收集到的情报。
燕麦今天特地穿了一件单薄的热裤和吸汗背心，还有一双铁底球鞋，主要就是为了在踢人的时候能够发挥出十成功力。
“别卖关子了，你快点说啊！”燕麦催促道。
那人涩笑了一下，动作生硬地点点头，然后缓缓掀起了衣领。
“没有……我都是自己一个人骑自行车去的。”
“有人能证明你一直都待在房间里，一直都没出去过吗？”
作为塞柯的朋友，黄金忍不住替塞柯说话，但他的底气却明显不足，因为在谁是凶手这一点上，名侦探凌羽的判定似乎比法官还要具权威性。
他觉得这很不正常，因为窗户对面不远的空地上种着一排高大的松树，阳光照不到窗户，根本不需要拉窗帘。
“掉在地上的八面镜子我都检查过，其中并没有凹面镜。”凌羽铿锵有力地说，“因为那块凹面镜就是手电筒里头的反射镜，凶手使用过后就又装了回去，然后又拿手电筒来正常使用，根本没人会发觉！”
听到凌羽提到“生意”和“药”，他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大买家啊，难怪架子那么大了！
凌羽把自己的发现和临时推断告诉高穆，说：“张莹、黄金和塞柯有一定的嫌疑，我想你叫人去把他们给带来，我需要他们的不在场证明。”
“啊！凌老师，原来你也知道！”塞柯愣了愣，接着语气一颤，“老师，你知道吗？灵风是住我家对面的邻居小妹，在小学才十岁的时候我就爱上她了。但是……我只能默默地关注着她，因为我不是个自信的人，我跟她甚至都不算认识。”
“哎……好像不太对哦！你说他偷了钥匙，可是钥匙得拿到外边才能锁门，我们进来前两个门不是都锁着的吗？为什么我看到钥匙是在教室里头的呢？”燕麦终于可以发问了，感到心里很是得意。
塞柯穿着一身白衬衫，黑色长裤，衣服和头发都很干净。仓库里头已经被烧成了灰烬，如果只在周围调查，确实不会弄脏身体和衣服。
高穆还没说完，凌羽就听到手机那头传出了跑步的声音。
塞柯从众人变化明显的表情中猜到了缘由，苦笑了一下，发出一声含意复杂的叹息：“你们误会了，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那三个人……那三个人其实我早就想杀了，只是一开始我并没有足够的勇气。
而凌羽就是在这条渠道里看到了两把钥匙，这两把钥匙正是教室前后两扇门的钥匙。
“他的镜子跟我们的一样是平面镜，但是，他的镜子后边还黏着一块凹面镜，他当时就是把凹面镜给转到外面，然后悄悄举起，朝着秋名山头上的位置——那时候我们的注意力都被闪动的烛光给吸引住了，所以没人会发觉他这样的小动作。
在不损坏门锁的情况下进入教室，这说明凶手手里有教室的钥匙。不知道拥有这个教室两把钥匙的人到底有几个，他打算回头让高穆问问校方的相关人员。
“他们说在二十分钟前，看到罗洛一个人去了那个方向。”燕麦回来向凌羽报告，“到现在也没见罗洛出来。”
在明白密室之谜后，凌羽的想法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奔去。
刚问完张莹，塞柯就被带来了，凌羽问了塞柯同样的问题。
“对啊，那么多动过手脚的电线究竟有什么用处？”黄金也是困惑不已。
“把他们给抓起来，杀人凶手！他们就是杀人凶手！”
“铁球放在渠道最上边的位置，然后拉直线，不让它滚动，凶手从后门出去，用钥匙锁上门，再把钥匙放到门下的缝隙，接着放松钓鱼线，铁球滚动，就会把钥匙给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