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不完整等式
第六章 激昂的G调
“大家请看，左边的是垃圾池，然后是校墙，中间这根长长的东西是竹子，接着右边这个梯形就是水库的堤坝，堤坝上边的长方形是堤墙。”
后来凌羽还了解到，符红月很有音乐天分，只可惜她的家庭条件不允许她上音乐学院，否则她也许早就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朝着自己的梦想前进。
“直说？”水镜不以为然地抿嘴一笑，“你会高兴地支持我去照顾他吗？”
放学时间。
符红月颓然一笑，看着凌羽，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力地说道：“凌羽，你赢了……”
凌羽放下话筒，大步奔跑，很快就来到了化学实验室门口，匆匆扫视了一下里边的情形，发现前边一排的实验器材被扫落粉碎，好像是打斗过的痕迹。
凌羽去过那里上课，里头还有一个房间，那是化学用品跟器具的储藏室，一般只有老师会进去。
“没有，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理由。”
“这个是赵雅芝小姐、苏绣绣小姐——这是我们校摇滚乐队的大帅哥赵甲元，我介绍完了，学长，剩下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我走先了，拜拜！”说罢，凌羽一溜烟跑开。
铁门的边缘都是塑胶，而门框内层都是胶质，采取的是最新的封闭技术，铁门一关上，储藏室里就会密不透风。
“东西？我看看。”蓝衣男子朝凌羽走过来，可是一靠近尸体他就退缩了。
这不就是侦探学中所谓的“绝对密室”嘛！
“没错。”
“你杀害宋水盈、卓一航、纪朵拉跟严石他们的动机，我也想到了，是因为你觉得不公平，对不对？”
跑到符红月的教室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指出她是凶手，这可不是一时冲动。
凌羽冷笑一声，“而且你觉得杀人是一种艺术，还特别配了首《安魂曲》。但是你一定没想到吧，你离开的时候，宋水盈还没死亡，她凭着最后一丝意识，写下了一个暗号。”凌羽转身用红色粉笔在黑板上将那组暗号给写出来，“8D-7C＝”。
凌羽在等号后边添加了两个字元，“然后，我就推测出了等号后边的两个字元，1跟0(字母)。”
“因为人死了还不到一个小时嘛，所以初步验尸也可以很精确。”
因为有了缝隙，撬门的难度就下降了很多，不到三分钟，在两人的一鼓作气之下，门锁终于被撕裂了。
“你……你说什么！”符红月涨红了脸。
众人哗然，这里聚集了全高三成绩最优秀的学生，但是他们中，却没人能想得出其中的蹊跷。
前边走过来一个穿风衣的少年，凌羽不用看就知道又是那个美国人，抬起头来，只见布朗杰克森正像遇到久别重逢的亲人般，热情地向自己招手。
“凶手就在你们这些人之中。”此话一出，四面八方立即飞来很多不明飞行物，凌羽用力地一拍桌子：“请你们听我讲下去，你们也想知道真相对不对？”
“你以前参加过音乐社，而且你也参加过大型比赛，那么，你以前一定也拿过音乐室的钥匙，你打了一把私藏了起来，一直保存到现在。
“喂喂，你小子这是什么意思，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你想独吞吗？”
“那么你就应该有见到我们学校的地图，你该不会看了地图还迷路吧？”凌羽一副想笑又笑不出来的表情。“你又不是幼稚园的小朋友！”
“当然是字母文字。”布朗杰克森不明白凌羽为什么对这种问题感兴趣。
“什么！怎么可能有那种事？到底是什么手法？巫术还是魔法？”
“好的。”蓝衣男子一听可以给自己洗脱嫌疑，马上就来到凌羽身边，根据凌羽所指，用吸管将大烧杯的液体给取出来，滴在玻璃用眼看，又用鼻闻，一时也不敢确定，就找来PH试纸检验了一下。
对了！我想到了！原来凶手制造密室的手法是这样的……
群众们的愤怒顿时被凌羽给轻松化解了，要知道，人类的好奇心可以强大到抑制其他任何一种情绪。
“记得！当然记得。学长，请跟我来一下！”凌羽拉起赵甲元就往后走，“水镜，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好，现在我也只有靠你了。”高穆朝凌羽露出一个充满信任的微笑。
“我都在医院照顾他……星期一那天下午他下飞机，才一离开机场就出车祸了。因为他在这里没有亲人也没朋友，他联系我后，我就请假赶去医院看他。”
“是的。”符红月凄然一笑，扫视一下众人，语气激愤起来：“因为真的很不公平！为什么我考了三次都没考上我要的科系……为什么他们、他们有的是少数民族可以优惠几十分，有的根本直接被保送不用去参加考试！
相信凶手这次杀人也没有留下会暴露他/她身分的证据，我要根据什么线索，才能继续追查下去呢？还要继续一个个地彻底调查嫌疑人吗？
她为自己的青春流逝而难过，当她对这种没有希望的生活忍耐达到了极限，心底的恶魔就随之诞生了。她杀那些人也许并不是出于妒忌，或许只是她为彻底粉碎自己的人生而找的途径和借口罢了。
“你当时知道吗？”
“再接着就是设计最巧妙的地方，钢丝绕过来，跨过校墙，但是剩下的一小段却不是钢丝，而是接上比较粗的钓鱼线，绑住一块大石头，然后将大石头放到了垃圾池里。
蓝衣男子皱着眉头说道：“可是一开门却看见实验室变成这样，我还以为来小偷了，就想进储藏室里看看，门用钥匙打不开，锁没坏，应该是从里边反锁。”
转过身
和_图_书来看看门口，又看看大烧杯的位置，直线距离是两公尺，跟墙壁的夹角是六十度。
他已经感觉出气氛不对头，原本清凉的空气似乎变成了易燃的火药，只要稍微一点热量，就足够引发一场可怕的爆炸。
“放心吧，老师，清者自清。”凌羽简单的一句话，让蓝衣男子情绪平静下来，接着他又要开始工作了。“老师，我现在要开始调查现场了。”
“后来呢？”
显然，刚才那一句话已经将她的罪行给暴露。
“证据当然有，而且是很确凿的证据。因为警方在那个烧杯上，发现了一个人的指纹，只要回头找你去对比一下，就水落石出了。”
“储藏室里没有空调，冰箱也没打开，为什么里边的温度会降低？可能性只有一个！凶手在离开现场前，还有最后一个步骤，就是将冰箱里的干冰取出来，放在尸体周围。
“这位学姐，稍安勿躁，还有下一场呢，谜底要在最后揭晓才有意思嘛。”凌羽又抓起粉笔在黑白上写画起来，一分钟后，又开始解说：“这个呢，就是于上观被杀的现场示意图，左边是铁门，右边是石桌，石桌上这个是尸体，尸体旁边这个是大烧杯。”
几秒后，背后传来了赵甲元的怒吼：“臭小子你有种！竟然把我妹妹跟表妹介绍给我！咱们走着瞧！”
老掉牙的台辞，我才懒得继续鸟你……凌羽不再理她。
“呵呵，凌羽，你别忘了，我是个外国人，虽然我曾经在你们国家待过，而且我母亲也是这个国家的人，说对我来说是没问题，但是你们古老的象形文字，我就看不明白了。”布朗杰克森耸了耸肩膀。
“接着你把钠放进烧杯，然后立即开门出去，又把门给关上。钠跟水反应成氢氧化钠，水位会不断升高，而钠块会不断下沉，当钠反应到了被线绳绑住的部分——线绳早就被你涂上了白磷和其他易燃物质——钠跟水反应会放出大量的热，白磷一接触到那股热量，马上就会燃烧起来。
“说实话，这几天我很担心你。”凌羽避开自己的伤心不谈。
“干冰嘛，谁不知道！”短发女生不服地说。
当蓝衣男子转过脸来，看向正对着离门口不远的石桌，两眼一瞪，不由得惊叫起来。
“这样做有什么用吗？”有人问道。“难道自修下课后，凶手跑去割断绳子？”
“最后，就是将昏迷中的严石朝前水边的方向推，严石只是翻了个身贴到堤墙右侧，因为两段绳子拉着他，他不会掉下去。这样就算布置完毕，然后凶手就来教室里自修，跟个没事人似的。”
接着，凌羽又打电话把这个情况通知校长，电话那头传来抓狂的叫喊，凌羽不想继续听校长制造出来的噪音，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挂了电话。
“在储藏室里，用玻璃管杀死余光后，你找来一个大烧杯盛满三分之二的水，然后取来一条线绳，线绳的一头绑住门后横杆的尾端，另一头绑在一块长条的金属钠上，拉直，让横杆竖起，并有保持一定的倾斜角度。
凌羽用手指着自己画的示意图解释道：“凶手在七点之前把严石骗去堤坝上边，趁严石不注意用让严石昏迷过去。然后凶手就开始布置，先把严石抬到坝墙上，只是一公尺的高度不会很难。
这时，在后门外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布朗杰克森，瞥了讲台上沉默的凌羽一眼，然后就转身走开了。
“一年后，布朗的父母要回美国，就把布朗给带回去了，然后我们之间的联系也从此中断。”
凌羽去水镜教室所在的那栋教学楼门口一棵椰子树下等她，一会儿，水镜随着涌动的人流从教学楼里出来，跟凌羽会合后，两人肩并肩朝着校门走去。
凌羽匆忙应付了一下，然后就带着水镜走开了。
光滑的实验台上，横躺着一具尸体！
“法医大叔，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是两点呢？”
“可是那个家伙没忘记订婚的事情对不对？他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回来找你是吗？”
难道凶手不在剩下的几个嫌疑人：赵甲元、毛天涯、符红月中吗？凶手真的是另有其人？如果凶手真的在那三个嫌疑人之中，那他/她杀的人越多，那他/她自己不是越容易暴露吗？凶手会不会是已经被排除在嫌疑人外的黄品呢？
凌羽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在这种时候，无论是安慰还是感慨，都会显得十分苍白而做作。
一定有事发生了！
而那扇已经损坏的铁门，凌羽检查过后，脸色大变。
“字母文字就不能是象形文字吗？”凌羽的潜意识问出一句摸不着头脑的问题，这个问题根本不用回答，字母文字又怎么可能是象形文字呢？
“线绳一烧断，门上的横杆自然就落了下去把门给反锁，然后落在外边的线绳会完全烧成灰烬，所以在现场只能找到黑色的粉末。”
“确实是月相，这三个字母只是象征了个月字，暗示凶手的名字里有个月字，而卓一航学长在那片树叶上留下的半月形的指甲印，也是这个意思。另外，等式后边留下一个的意思，也就是指留级生。”
蓝衣男子忽然一把抓住凌羽的手臂，带着惶恐的神色恳求道：“你要给我证明！我是跟你一起进来的，我们一进来于老师就死了，他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为什么外边的风会朝里边猛吹呢？难道是因为气压差？
“氢氧化纳、纤维物质……”凌羽恍然间仿佛摸到了一个线索，那个线索像受惊的蛇那样想溜开。他赶紧集中所有精神，持
ｈetusｈｕ.ｃｏm.com续了大概半分钟后，终于把它给紧紧抓住了。
“不要叫我伙计，你可以叫我名字。”凌羽打断道，被一个情敌叫伙计，谁都不会舒服。
“不问我是什么理由吗？真的那么心胸宽广？”水镜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千万别误会！就是小女孩子做错了点事，我教训了她一下而已，其他什么都没有。”凌羽当然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欺负燕麦的事实，然后赶紧转移话题道：“水镜，我们去吃晚饭吧，还是上次那个拉面摊子好不好？”
死因非常明显，一根小指粗的玻璃管插|进了他的心口。那种大小的玻璃管，一般有二十公分长，而现在只留出四五公分在体外。
储藏室里没有窗户，只有一个抽气窗，位于墙角，造型比较正式，跟空调一样，一格一格。
凌羽咄咄逼人地说：“名字里有个月字，又是留级生，符红月，只有你符合这个条件，所以凶手就是你！”
“真的。要是说谎，我也不会编造这么没水准的谎言，你难道不这样认为吗？”
“原本在一点半左右就被杀的于上观，尸体检验后得出的死亡时间却是两点，就是这个误差，给凶手制造了不在场证明。”凌羽对那个短发女生气势汹汹地问道：“有谁能证明一点半左右，符红月在什么地方？”
“那我马上叫人去查那几个嫌疑人在两点的时候，有没有不在场证明。”高穆回头马上吩咐了下去，几个便衣警员行动迅速，一转眼就离开了凶案现场。
他现在非常头痛，简直想要找个沙地把自己的脑袋给埋起来，也许那样会比较好受一点。
凌羽受到鼓励，悄悄拉起了水镜的手，水镜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紧张地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熟人，最后有点脸红地默许了。
水镜视线模糊了一下，语气低沉下来：“阿羽，对不起，我那个时候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我都告诉你吧，四年前，布朗的爸爸在这个国家开公司，而我爸爸就是那个公司的总经理，我爸爸带我去过布朗的家，我跟他就这样认识了。
看着符红月被带上警车，朝校门的方向离去，凌羽眯着发酸的眼睛长长吐了口气。
接下来的步骤是验尸。
如果凶手杀了于上观后就此罢手，那么这个案件，不就要陷入没有方向的黑洞之中吗？
“慢着！”一个短发女生猛然站起，“我跟红月住的是同一间寝室。我记得你刚才说过，于老师的死亡时间是两点整，是吗？”
“这个戒指是你的吗？”凌羽掏出那个已经断开的草指环，因为对符红月生起一丝恻隐之心，说话的态度变温和了许多。
凶手制造密室无非有两种理由，一是为了达到某种有利于自己逃脱嫌疑的目的，二是单纯的只是想炫耀智力，或让员警伤脑筋……按理来说，第一种可能性比较大。
“你怎么又出现了？刚才你一直在跟踪我吗？”凌羽很不友好地说，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右手的拇指下意识地摸摸质感冰凉的雷龙戒指。
“高警官，别说那么多了，你还是赶紧过来吧。”
“字母跟数位，我们要分开来看。8减7本来就应该是等于1，这个象征着只留下一个的意思，而D、C、O这三个字母跟等式没关系，纯粹只是象征着某个东西，大家能猜出来是什么吗？”
“但是当我听说于上观跟宋水盈的事情后，我觉得于上观更混蛋！所以我才杀了他！所有把少女的感情当消遣的男人都该死！”
“我本来也是这样认为，但是一开始以为是跟音乐相关的字元，怎么都得不出结果。后来，我得到启发，意识到这些数位跟字母、音乐无关，而是有象征的意思。”
凌羽对铺天盖地而来的质疑、嘲弄置若罔闻，只是阴沉着脸，朝下边打了个安静的手势，扫过的视线，在某个人的脸上多停留了一秒，那人的脸色顿时一变，这让凌羽对自己的推测更加自信起来。
只是推测出这一点的用处并不大。因为密室这种手法，一般只在推理小说里出现，在现实的案例中是少之又少，尤其是在这个国家。
“知道，但是那个时候还不懂事……所以我没在意。”
“你们想，垃圾一燃烧，绑在石头上那段钓鱼线，不就被烧断了吗？绳子那一头断开，昏迷中的严石就会滑到水里淹死，等到自修结束后，凶手再来收拾钢丝也不迟——钢丝的另一头还是绑在竹子上的。”
“凶手不用去割断绳子，因为绳子会自己断掉。”
“记者老弟，啊不，侦探老弟，你在我班上的那一场演讲，表现实在是好极了。啊，对了，那个上次你可是答应了我一件事哦，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啊？”赵甲元明明是跟凌羽说话，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水镜。
“你找不到校门的方向？”凌羽觉得滑稽，他们学校虽然比较大，但还不致大到能让一个智力正常的人迷路的地步。
铁门的门锁是那种常见的伸缩弹簧锁，门一关上就自己锁上，而门框上的门栓是那一根横杆，门板相对的位置有凹槽，横杆的转轴很灵活，稍微一推，就会掉到凹槽里把门反锁。
他立即对那个蓝衣男人说道：“老师，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是凌羽！”一报上自己的姓名，蓝衣男人目光一闪，显然听说过凌羽的大名。
“伙计，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事情比你想象的要简单多了。”布朗杰克森平静地笑道：“说实话，我只是迷路找不到校门的方向。我想走，可是出不去啊。”
“这不
和_图_书是等式吗？”众人叫道。密室到底制造出了什么有利于他/她逃脱嫌疑的条件呢？
“这是什么道理？”
但是没走几步，又碰到一个人。
凌羽看了一眼那扇黑漆漆的铁门，顿时打消了撞门的念头，眉头一挑，道：“老师，那个小偷可能意外把自己锁在里边了，我们去找工具来把门给撬开吧。”
水镜摇头轻笑道：“没有。我看得出，他没对订婚的事情认真；你没注意到他临走的时候，说要跟燕麦约会吗？他就是那种自由的个性。我感觉得出他这次回来不是为了我，反而对你很感兴趣似的，问了我很多关于你的事情。”
冰库、保险库之类的地方，也被称为绝对密室，这些地方的特点，就是连空气都无法进出。
“你觉得我是那么阴险的人吗？你们为什么总是喜欢以恶意来猜测别人的行为呢？”布朗杰克森用力弹了弹香烟的烟灰，眉头微微蹙起。
靠！这个家伙为什么偏偏在我最烦躁的时候出现，想看我笑话，还是想打击我，趁机挫败我追水镜的信心吗？
“密室杀人？”高穆听过凌羽的简单讲述后，眼睛迅速亮起来，兴奋得就像是一个忽然会飞的孩子。“好家伙，我还是第一次碰到真实的密室杀人事件！我一直以为杀人就杀人，很少会玩花巧，这次可让我开眼了！”
“你、你在胡说八道！我戴的是油膜手套，怎么会被氢氧化钠腐蚀！”符红月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拍案而起。
因为储藏室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凌羽觉得有种恶心的感觉，找到一双实验用的塑胶薄膜手套戴上，然后打开了抽气窗。
“虽然这个手法确实可以制造出不在场证明，但是你凭什么说这就是红月干的呢？”一个身材比男生还健壮的大姐头，想为符红月讨个公道。
“什么？就凭这一点太没说服力了吧？严石的死亡时间，不是昨晚七点到八点之间吗？那个时候红月在教室里自修，你不是说了她有不在场证明的吗？那红月又怎么可能跑去杀人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有个眼镜男生诘问。
在几十道诧异的目光下，凌羽门都不敲就直接走上讲台，省略了自我介绍，直截了当地说：“各位学长学姐，打扰一下。现在由我来表演一个推理秀，主题叫：谁是连环凶杀案的凶手？”
那个大烧杯被固定在烧杯架上，里边装着淡白色的液体，底部还隐约可见一小截细线，还有没反应完全的金属块。这个烧杯的后边还放着一个天平，放得那么对齐，感觉像是有人故意摆成这样的。
捣鼓了一阵，把铁门弄得轰然作响，终于在铁门人头高的位置，撬开了一条明显的缝隙。
因为凌羽明白，凶手在认识的人群中，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差，如果不断施以言语刺|激，凶手的精神就会开始崩溃，然后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抛出圈套，让失去冷静的凶手自己出卖自己。
几秒过后，凌羽的两眼迸射出一道金色光芒，脸色一定，就跟阿基米德发现浮力定律那时一样，忽然转身大步奔跑起来，同时嘴里还忘乎所以地喊道：“真相终于浮出水面了！”
“老师，手机还你。”凌羽把手机还给蓝衣男子，“请你在门口等一下，员警来了会需要你录口供。”
“那现场就交给你保护，我现在马上就带人过来。”高穆的声音似乎有点振奋，大概于上观的死让他觉得大快人心吧。
被赵甲元继续纠缠下去的话，跟水镜的约会也许会泡汤，凌羽只好带着赵甲元赶到了还没走远的赵雅芝跟苏绣绣面前。
“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还在生我的气吗？”水镜发觉凌羽很反常，见她过来，他居然不主动开口说话，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
“凌羽，你真是天生当侦探的命呀，差不多每次凶案现场都被你撞到了。”
“高警官，这里就交给你了，我现在思绪有点混乱，想出去清静一下，想到什么的话，我会马上跟你取得联系的。”
“我们学校到处都有广告栏和宣传黑板，你应该见过吧？”
“哇，你们去约会吗？真羡慕啊！”赵雅芝大呼小叫起来。
而那个蓝衣男人凌羽也认得，他不是老师，但是他专门管理实验室，并且负责协助老师给学生上实验课；老师在讲台上课的时候，他一般在下边巡视监督。
好厉害！凶手的谋杀手法在不断升级，不在场证明之后，居然来密室……
五分钟后，高三一班的学生陆续过来，蓝衣男子出去应付他们，说这节化学实验课取消了，于老师让他们在教室里自习，他们没有疑心，都回教室去了，后来就再没学生在门外出现。
“嗨，情敌No。1，很高兴又见到你了。”
“如果你不是另有目的，你为什么还留在校园里？水镜不是叫你回去的吗？难道你想说我们学校的校园，比美国的校园更漂亮，所以你要多参观一下？”
凌羽可没心情陪高穆感慨，把他发现的几点线索都告诉高穆，但是凶手怎么制造密室的手法，他还不准备说出来。很快，法医的初步验尸结果出来了，凌羽立即跟着高穆过去询问。
顿了顿又望向符红月，符红月却在掩脸而泣。“说真的，符红月，我很佩服你，居然能想到用钠和水反应制造出了这个绝对密室。”
不到一分钟，蓝衣男人就取了工具回来，因为隔壁就是物理机械室，那里头有需要的工具。
这是凌羽第一次跟于上观面对面，之前因为太多的事情，他连于上观的照片都没见过，现在
ｈｅtushｕ.ｃom•com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觉得也不过如此嘛，只是身体挺拔、手指修长，长得有点像少女漫画里那种典型的刘海帅哥……
凶手为什么要杀于上观呢？他并不具备其他死者的共同点啊！为什么会有例外……
呵呵，跟我想的一样，能够打败OPQ杀手的人，果然没那么简单……
其实凌羽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一切都只不过是心理战术罢了。
尾声休止符
实验桌上的一个大烧杯引起了凌羽的注意，没有理由，就是因为左眼的视线接触到它的时候，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这位学姐，谢啦。”凌羽对短发女生点头致谢，把对方搞得莫名其妙。“因为刚刚我正烦恼该怎么接着说下去，你正好给我来了个合适的过度。在储藏室里，有个化学品很方便用来制造冷气，相信这个大家都知道的吧。”
“哦，应该是氢氧化纳，而且浓度相当之高，有一部分已经跟二氧化碳反应生成了碳酸纳。”
“啊，我知道了，是月亮！三个字母的形状都是月相！”一个浓眉男生大叫起来。
凌羽的拇指压在耳后用力地摩擦着。
“这是等式，而且是一个不完全的等式，因为宋水盈当时没来得及写等号后边的字元，就死去了。”
虽然心情有点沉重，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案子总算结束了……
“接着，凶手就用到了钢丝——用钢丝是凶手的习惯——钢丝的一头绑在一根竹子上，然后从严石的上衣下边进去，从领子开口出来，就像是拴在草叶上的蚂蚱。
“怎么会？凶手能精密计算到绳子的压力承受限度吗？”
“用水跟钠反应能制造出密室？”有个男生忍不住问。
可想而知，这个主题引起了多大的骚动，俨然凌羽刚才说的是宣战发言。
“千里眼”循声扫去，首先看见那间教室的门牌上写着“化学实验室”，然后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又看见在角落，有一个蓝衣男人用拳头去捶通往隔壁房间的铁门。
蓝衣男子用镊子夹起一点黑色粉末闻了一下，有烧焦的味道，想了想才说：“好像是烧过的纤维物质。具体是什么东西，我也不能马上肯定。”
“那暗号怎么能解得开？”
只是，那应该是鸵鸟心理吧，一个真正的侦探，又怎么可以放弃追寻真相呢！
……
“死因是心脏被利器穿透，死亡时间是两点左右，误差不会超过五分钟。”
抽气窗里有几层滤网，连虫子都过不去，更别说凶手杀人后从这里逃出去了。
十五分钟后，高穆带人过来，因为上次校长已经关照过，他们这次开警车来，半点响动都没弄出来，而且他们全都换了便衣。
“你说我们汉字是象形文字，那你们英文是什么文字？”
叹息一声，“你当时肯定并没有注意到，手套沾到了水，然后又去碰钠，而两者反应生成的氢氧化钠(强碱)，将你的手套给腐蚀了，所以留下了指纹。你能解释，你的指纹为什么会出现在凶案现场吗？”
但是无论如何都要先看过再说。
“有啊。”
因为这个凶杀现场，很显然是一个密室。
从侦探的立场来说，凌羽不会觉得符红月有什么可怜，如果她也算可怜的话，那么那些被她杀死的人呢？她的精神状态已经相当不稳定，如果不早点把她犯罪的面具给揭穿，以后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受害者。
“老师，这可能是指出凶手、帮你洗脱嫌疑的证据。”
突然，凌羽感到有一股绵绵不绝的风，穿过耳际朝缝隙里钻了进去，一股带着惊异的不安感，顿时涟漪般在心湖中荡漾开来。
“哈哈……原来只是这样啊，那当时你为什么不直说啊？害我白担心一场。”
从林荫大道一路走过来，扭结成毛线团般的思绪，逐渐分成一条条互相交叉又清晰分明的思路。
流出来的鲜血，染红了于上观穿着的白大衣，但是流量并不大，估计是一击致命，当时他被刺中心脏后，立即就倒在了实验桌上，然后一番垂死挣扎，将实验桌上的东西给扫落，挣扎的动作不是很大，因为只有靠近尸体的东西，才有被碰过的迹象。
储藏室里窗户紧闭，光线昏暗，只能隐约看得出物体的轮廓。蓝衣男子进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按亮日光灯。
不行不行！没有证据，我不能随便猜测……
而实际上凶手选择谋杀物件，并没有所谓的共同点，他/她只是从某种途径，知道这个案件中所有嫌疑人的名字跟身分，所以他/她就想将这些嫌疑人，一个接一个全都干掉。
“所以地图上那么多个门，我分不清楚哪个才是校门，才想找个人问一下，然后就碰到你了。”灿然一笑，“一切只是巧合、巧合。”
“哪会。学长，前边有两个我认识的女孩子一样漂亮，我现在就给你介绍。”
十分钟后，气喘吁吁的凌羽来到了高三一班的门口，教室里静悄悄的，没有说话的声音。
“符红月，你现在大概在心里窃笑吧，因为你觉得我拿不出证据来。”凌羽话音刚落，就看见符红月的肩膀颤抖了一下。
“能，我觉得可以。”布朗杰克森回答得挺认真。“因为字母文字也是有形状的符号。”看了看凌羽一副冥思苦想的表情又说：“如果你想和我争论英语跟汉字哪个表达能力更强，不好意思，我只是想问路。”
门窗是凌羽的重点调查对象。
“哈哈，会呀，我还会陪你一起照顾他……我本性也是很善良的嘛。”可是在凌羽的想象中，布朗杰克森要是受到他的“照顾”，只
hetushu.com.com怕现在还浑身包着石膏，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又胡扯！”水镜杏眼一瞪，又笑。“倒是你，一从云南回来就把燕麦给弄哭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那个……那个是三年前，我男朋友送给我的。”符红月嘴角上扬，想笑，但是大颗大颗的泪珠却从眼角滑了出来，“他说过要等我考上Z大，然后我们再在一起。但是，早在三年前他进了Z大之后，他就有了新的女朋友……他是个混蛋！
“伙计……”
“真的吗？那你走快点啊！”赵甲元立即加速。
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将那个大烧杯前边的器皿移动，凌羽发现桌面上有着黑色的粉末，从石桌的边缘一直延伸到大烧杯那边。
“他那时虽然只有十三岁，个性已经相当独立，常常一个人来我家找我玩。至于订婚的事情也是那个时候，我妈跟布朗爸爸定下的……”
“不会吧，凌羽你什么时候交到那么漂亮的女朋友的啊？”苏绣绣也打趣道。
不过，也许对女孩子来说，这样的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吧。
蓝衣男子二话不说就掏出手机，递到了凌羽手里。凌羽打通高穆的手机后，把情况简单说明了一下。
“好的，你在这里等等。”蓝衣男人拍了拍凌羽的肩膀，就马上出去了。
“就是干冰！我刚才说漏了，我当时进入现场之前，感受到的那股从外边吹到里边的风，想了想才明白，那是因为储藏室里气温偏低的缘故，而外边的气压高，风才会从外边吹进里边。
“于上观！”凌羽走过去认出死者的面孔后，也大为吃惊。
“老师，你能不能帮我化验一下，里边是什么东西？”凌羽叫蓝衣男子。
“老师，请镇定一下，你有手机吗？我想打电话给我认识的警官。”
象形文字！这个辞语让我的心狂跳了一下！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
“好啊。”水镜回答得很干脆。
——《神秘研究社不完整等式》完
“那我就继续说啦……”凌羽将案情详细讲述了一遍，期间不管谁提问他都不理。全部说完后，他眼角寒星一闪，高声说道：“世上有毫无破绽的犯罪，但是没有毫无破绽的人心，凶手就是你——”扬起手来指向第一组后边的一个人，“符红月！”
“那么你这几天是……”
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凌羽一双眼睛瞪得滚圆，看起来像随时要扑过来将布朗杰克森给碎尸万段似的。
“好的，你随便吧，我在外边等着，有事叫我。”蓝衣男子放开凌羽的手臂，脸色灰暗地退了出去。
“我无法忍受这种不公平，心里妒忌他们，妒忌到了疯狂的地步，所以才将他们一个一个都杀掉。”呜呼一声，抓着头发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为什么我的青春要停留在这里！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
“不是这样。”凌羽轻轻摇了摇头，朝着符红月挑衅式地笑了笑：“凶手是个观察细微的人，她了解校工每天晚上七点半都会去垃圾池烧垃圾，所以才设计了这个手法。
“可是，我一点四十分的时候起床，就看见红月在寝室里，两点的时候，我们还有其他几个舍友一起来教室，然后听说实验课取消了，就一直待在教室里自习，我们几个都可以证明，红月没有离开过。”
布朗杰克森的话，让凌羽想到自己的没有证据就随便怀疑别人，这可是违反了侦探的十大原则，所以态度才稍微缓和了下来，但是语气却是不肯示弱：“别跟我开玩笑，我不是乡下人。”
走到校门口，两人迎面碰到了赵雅芝跟她的表妹苏绣绣。这时水镜想把手放开，但是凌羽死抓着不放。
走到二号实验楼前的公共电话厅里边，凌羽掏出电话卡，正想打电话给高穆警官，忽然，二号实验楼一楼的一个教室里，传来了砰砰的敲门声，还伴随着急躁的叫声。
根据这种感觉，上次在音乐室里找到了那个草指环，可惜没有任何用处——后来凌羽才知道，这是异眼的另外一种能力，可以发现倾注人类情感和意念的非生命物体，美其名曰为“第七感应”——这次不知道会不会又摆乌龙？
凶手杀死宋水盈、卓一航、纪朵拉、严石，是因为他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点，很明显，于上观并没有这个共同点，但他还是被凶手给杀害了。我的推测难道只是理所当然？
“哈哈，就算没人能证明，可是你也不能证明红月当时去了凶案现场。”短发女生嘲笑着说：“小弟弟，不要以为你看了几本推理书，就可以学那些名侦探一样随便假设，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所谓的推理而已。”
“不，她当时使用了一个手法，令她人在教室里，也一样可以将在水库那边的严石给杀掉。”凌羽抓起白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画起来。
“那么这个黑色的粉末呢？”
“干冰升华所制造出来的冷气，可以让尸体硬化减慢，法医验出来的死亡时间就会缩短，结果法医才得出错误结论。
“你当时就是用这把钥匙，事先进入音乐室藏匿起来，等着宋水盈进去，直到觉得时机成熟后，你才从后边用钢丝杀了她。”
“我也不清楚，今天高三一班要上化学实验课，所以预备铃一响我就过来，要把器材和药品准备好。”
在布朗杰克森面前耍了一回威风，凌羽的心情大快，又想尽快解决连环杀人案件，让情敌见识一下自己的真正厉害。
这时，教室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符红月身上，很想看看在这么确凿的证据面前，她还有什么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