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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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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起程赴任

第237章 起程赴任

“为官伊始,要行遣熟娴算法精明,晓解儒书通习条法……”忙于公务,楚汲及楚洛没有前来相送,恰好轮休的楚潜恨不能将自己为官时的全部经验倾囊相授,这一说就是十几分钟,若不是潘氏微声提醒示意,楚潜怕是还不肯停下来。
不习惯伤情离别,轻轻点头之后,何涉肃容说道:“景纯,此去钱塘,老夫只有几句赠言,希望你莫要忘记。”
沉默了下,赵概微微叹道:“昨日,吏部接到希文兄的文书,以老病不能专于地方政事为由,特上折祈骸骨,告老还乡。”
这个传言落入知情人耳中,他们自然是不相信的,但是人云亦云之下,有些不明真相之人,却分辨不出来,跟着瞎起哄,加上某些人推波助澜,传言也慢慢蔓延开来,而这几日楚质正忙着与曹雅馨沟通感情,还要到吏部考课院办理赴任手续,知道这事之后,也没有时间理会这些闲言碎语,嘴巴长有人家身上,总不能禁止人家议论吧。
几人认真点头,在众人面前,高士林表现得非常沉稳,丝毫没有往日轻浮洒脱的气息,轻步上前拍了下楚质的肩膀,也没有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之中,聊了几句,高士林、曹评、曹诱非常识趣的退开几步,留出一些空间让楚质和曹雅馨独处。
离别之期总要来临的,过了十几分钟,在船工的提醒下,楚质满面的无奈,依依不舍的上了直达杭州的商船,尽管身家丰厚,但是楚质还没有奢侈到只为了去躺钱塘就花钱购买一艘船的地步。
“果然是人心叵测,难以预料啊。”何涉轻轻摇头,坐了下来:“并非老夫过于小心谨慎,只是当年希文就是由于小人污蔑之言,被迫辞去相位以示清白,前车之鉴,让人难忘啊。”
明白何涉这是让自己做官要清廉,勤政,楚质认真说道:“学生必将牢记老师之言。”
接过盒子,只见楚质伸手进怀里掏了下,拿出六七只几乎一模一样的护身符,轻叹起来,沉思片刻,只留下惠夫人、初儿、曹雅馨给的三只,其余的都放进盒子中,将其藏入包袱里小心保存,将三只护身符重新挂好,楚质才说道:“长贵,我要看会书,没什么事情,别让他们打扰。”
“藻镜朗烛,表正形端。科条恪守,典籍勤观。”何涉缓声说道:“为官之时,你须仔细体会,还有,记得有暇即读书,不可懈怠学业。”
“什么管事,无非就是这帮跑船的头目。”壮汉豪声笑道,本是谦虚之语,却没有丝毫的自视甚低。
没有穿越之前,尽管没有亲自去过杭州,但是在那个消息爆发的时代,只要不眼瞎耳聋,懂得上网冲浪,多少也了解些杭州的情况,毕竟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名声,可是盛传已久的,但是问题在于,时间相差几十年,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更加不用说千年之久,用沧海桑田来形容,应该也不为过,所以说,和*图*书以前了解的知识,肯定不能适用于现在,那只能一切从头再来了。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柳永这首望海潮道尽了钱塘的景色繁华,钱塘县隶属杭州,是杭州的首县,历史悠久,从秦时就开始设置钱塘县,设南阳、北关、安溪、西溪四镇十一乡,人口万户以上,属于一等一的望县,不仅是杭州府的治地,也是逝西路各官署所在地,在这种地方为官,做好了,容易在上司面前露脸出成绩,若是有什么差池,想蒙混过关却有些困难,真是机遇与风险并存啊。
在古代官员辞职退隐的情况十分普遍,反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要皇帝有需要,直接征召或者起复即可。
他们自然包括自己,长贵连忙应承下来,轻轻退了出去,楚质说要看书也不假,不过看的不是经文典籍,而是关于钱塘县方面的资料,这是楚洛托吏部的同僚为他而收集的,内容包罗万象,有吏治、地理、风土人情、人口、税收情况等等等等,虽然未必都准确,但是也可以借鉴参考,怎么也不能辜负楚洛的心意吧。
心里迷惑,却不敢怠慢,在包袱内翻找了下,发现没有空余的盒子,连忙跑到外面找船工们,过了片刻,才匆匆忙忙返回,手里捧着个还算精致的漆盒进来。
而且船上居室、货舱齐备,除了面积比较窄小,空气不甚流通处,可以说和地面上的房屋没有两样,楚质在甲板上站了片刻,发现两岸的景色已经完全陌生,也随之收拾了下心情,走入船上最为舒适的船舱之内。
“这还不怨你,突然造访,耽误时辰,不然老夫早就已经前去相送了。”何涉轻声说道,瞥了赵概一眼。
曹雅馨迎风俏立,穿着一套湖绿色缎天蓝边的衣裙,头发挽了惊鸿髻,上面插着一支珠凤钗,两只绿玉坠子在耳边打着秋千,更衬托得她肌肤胜雪,看着楚质,柔美的眼波渐渐变得朦胧,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两丝晶莹的液体从眼眶里面悄然滑出,慢慢凝成盈盈的两颗,化成晶莹剔透的珍珠,悄无声息的落下。
“质儿,到钱塘之后,记得差人稍信回家。”惠夫人眼圈一红,瞳孔之内明显带着几分温润之意,儿行千里母担忧,古代可不像现代,从汴梁到钱塘,一切顺利的话,起码也要十天半个月,消息传递十分的缓慢,就算时常通信,也抵不住牵肠挂肚的心意啊。
“公子,这位就是船上的管事。”长贵轻声说道。
“船舱简陋不堪,委曲公子了。”仔细辅好锦丝纱被,长贵轻声说道。
“这位公子好见识,莫非以前去过杭州不成。”一个浑厚豪迈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身穿青色麻衣,摞起衣袖,露出粗壮胳膊,年约三十来岁的壮汉走了过来,皮肤有些黝黑,手掌关节突起,有层厚茧,显然是经常外出劳作和图书,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仔细打量着楚质,掠过一丝好奇之意。
庆历新政之时,因触犯了某些官员的利益,反对派指责范仲淹为首的改革派是结党营私,其中有个叫夏竦的大臣,还使出了卑鄙无耻的手段,唆使家中女奴模仿笔迹,篡改了一封信件,污蔑范仲淹欲行废立之事。
劝慰了好几分钟,曹雅馨才隐去泪珠,娇小的琼鼻微微翕动着,细秀修长的睫毛挂着半滴残泪,楚楚可怜的模样,分外惹人怜惜。
“学生见过老师、赵学士。”楚质拱手行礼。
这一带湖面开阔,隐隐沙汀之内,飞起几行鸥鹭,悠悠青浦,撑回数只渔舟,碧波万顷,水天相连,渺无边际,骄阳当空斜照,湖上浮光跃金,飞鸟回翔,可谓是美景天成,让人迷恋赞叹。
“公子,外面风大,还是进舱内休息吧。”长贵轻声说道,怎么说也是初次出远门,而且还是远行赴任,楚家上下怎么能放心得下,自然要安排几个仆役随行,以照料楚质的衣食往行,而长贵有幸成为几个随从之一,心情伤感之余,也有几分兴奋。
“官家不同意希文兄致仕,但是有意让他到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为官,以方便休养身体。”赵概微笑说道。
“却不知十七郎是何方人士?”楚质自然而然的问道。
何涉一听,顿时急了,连忙追问道:“希文病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舱房不大,装饰也比较简单,就一张床榻,和两张固定的椅子,毕竟是在风流上行驶,如果椅子不固定,容易出现意外情况,舱板上方,有个可以自由关合的小窗子,从那里可以看见外面的景色,在炎热的夏季,也是最好的通风口。
“学士不必气恼,谣言止于智者,况且只是小人之言,朝廷之中谁也不会当真的。”赵概劝慰说道。
“还未决定。”见何涉有些失望,赵概巧妙了转移话题:“学士,今日景纯就要起程到钱塘县赴任,瞧时辰似乎就要扬帆起航了……”
细细抽泣了下,曹雅馨从胸怀里取出一个连着红丝的香包,上前贴近楚质,玉臂轻环,绕过他的脖子,将红线系了个结子,这才退了步,微声说道:“这是我为你求了护身符,希望你见到它,就能想起我来。”
“出门在外,哪来这么讲究,有睡的地方就已经不错了。”楚质随口回了句,轻坐了下来,摸了下胸襟,开口说道:“长贵,帮我取个盒子来。”
“众口铄金,足以毁人清白。”何涉恨声说道,如果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最多是一笑置之,但绝对不允许有人损毁自己弟子的声誉。
而对于上层人物而言,权贵官员之间联姻本来就是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关系好的,派个仆役送上礼物表示祝贺,没有关系的,也可以借机攀个人情,至于关系恶劣的,完全可以当作不知道这回事,两个小辈订亲而已,事情就是https://m.hetushu.com.com这样简单。
“嗯,既然如此,休养几年也好,国力日衰,朝中还须希文出来扫除奸邪,他万万不能倒下啊。”何涉轻声说道,人到了他这个年纪,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早就没有了那么多顾虑,丝毫不怕某些人参奏弹劾。
“请老师赐教。”楚质恭敬鞠躬道。
不时有些渔歌传来,沉闷了几日的楚质听闻,也动了几分心思,走出窄小的船舱,来到船头甲板,看着湖中秀美的景色,感受着四面涌来的温润清风,心情也有几分舒畅。
此时此刻,宋朝的造船技术可谓是世界上最为先进的,船板交错,重叠钉成,船首采用压水舱式,即利用船首甲板的一部分,敞舱使水流由此自由通过,船尾有可调节往后作纵向上翘的平衡舵,船中桅杆底座为人字形,根据需要可放倒或竖起,并用数十根绳索支张予以定位,在河流端急的情况下,也能保持平衡,安然渡过。
“公子,听跑船的说,还有几日就能到达杭州了。”站在楚质身后,长贵兴奋不已的说道,这些天来待来商船上,除了船只补给食物和水时,经过一些小镇县城之外,这一路上,看到不是山就是水,真是把他给憋坏了。
“北地苦寒,希文兄已经年过花甲,严冬酷寒,春寒料峭,身体如何能消受得了。”赵概幽幽说道,还有一点没有明说出来,被贬了几年,心情自然有些郁积,也直接影响身体的康复。
“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楚质喃喃说道:“只要平平稳稳渡过三年,就可以申请返回汴梁任职,以后再也不离开了。”
想要钱还不简单,哪天兴致来了,造下玻璃,再不济画张世界地图,让找人合伙经营海上贸易,那还不财源滚滚而来,楚质心中暗暗嘀咕,注意力随之回到资料上面。
“应该还有五日左右吧,从鄱阳湖过去就是太湖,再从太湖下去,就可以直接到达杭州城了。”楚质微笑说道,鄱阳湖的上方就是南京,也就是现在的江宁府,沈遘在那里任通判,也不知他赴任了没有,都一个月了,也应该省亲完毕起程到任了吧。
“未请教管事尊姓大名?”楚质温言说道,绽出一缕和煦的笑容。
女人啊,果然是水做的,楚质心中轻叹,涌起了柔情,有心将她搂在怀里温柔安慰,可惜众目睽睽之下,也要顾及她的声誉,也只能侧下身体,挡住部分人的视线,伸手轻轻将她的泪珠拂去。
大相国寺码头,阳光明媚,热闹非常,和煦的清风拂来,解去几分燥热之余,却给人一丝慵懒之意,使人酥软不想动弹,在吏部领取了官印官袍,通关文书等凭证,收拾了些简单的行李,在一帮亲朋好友的簇拥下,楚质心情黯然的来到码头前,保重、安好、顺风之语不绝于耳。
当然,也并非没有影响,起码某些怀春少女,听闻楚郎已经订亲,心情还是有几分失落的,幸好楚m•hetushu.com.com质的人气,还不足以与现代的天王巨星相提并论,没人叫着喊着要为他去死,不仅是少女失落,也有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将楚质与曹雅馨订亲的事情和天子赐官授职联系起来,暗暗嘀咕非议。
“是何处?与汴梁可近?”何涉连忙问道。
“鄙人姓沈,在家排行十七,乡野村夫的,哪里用取什么名,直接称呼排行即可。”沈十七客气说道,浑壮的声音有些低缓。
“才卿、公正、公善,以后文玉就要麻烦你们多多照顾了。”走到一帮好友面前,楚质轻声说道,还要上课,楚质打消了楚珏前来相送的念头。
稍微思考,何涉拍案而起,勃然大怒道:“确实可恨,居心叵测,想让希文居于严寒之地,身体不能康复,最好能病逝……”后面的话有些不吉利,何涉会停住不语,顿了下,冷声道:“那官家的意思是?”心里打定主意,如果皇帝敢同意这个意见,马上进宫直谏。
天子赵祯耳根子或许有些软,但还不至于糊涂,自然是不相信的,而此事传出,范仲淹心中却有些不安,为了避嫌,也只有请求出朝巡边,范仲淹一走,朝中没人能主持改革,庆历新政也自然而然的面临着失败的命运。
“景纯,你初次为官,便为一县之长,可谓是身负安民之重任。”赵概微笑说道:“到地方之后,需要多向上官请教,况且圣人有言,不耻下问,也不要感到有什么不妥。”
认为楚质之所以能授予大理评事、差遣钱塘县,那得益于曹皇后的枕边风,按理说以楚质进士及第的身份,应该得授予某州的通判推官官职,而如今却成为知县,似乎有些不公,而这些人却直接将这个事实给忽略了。
楚质小心翼翼的将香包贴肉藏好,说了几句情话,发现何涉与赵概的身影,轻声向曹雅馨告个罪,随之迎了上去。
“杭州人士。”下意识的回答,沈十七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要打探对方的底细,怎么反转过来了,却不知这几日楚质在无聊的时候,就开始揣摩为官之后的言行举止应该是怎么样的,细心体会汴梁城那些官员平日的言语举动,从刚才的情形来看,还是颇有成效的。
作为管家祝福的亲戚,时常听其提点,长贵自然清楚跟随楚质赴任的好处,当年祝福就是跟在楚洛身边,不辞辛劳的奔波各地,深得信任,今日才得以成为楚府的管家,管理着楚家几十号仆役,在长贵的心目中,这就是自己毕生奋斗的目标。
“扬帆,收橹。”船行数里,河面越来越宽,河风也越来越大,在船老大的指挥下,船工们扬起了风帆,顺流而下,行船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馨儿,不用伤心,我很快就回来的。”楚质柔声说道,临别之时才知伤心难过,心中暗暗下了决定,等县官三年任期结束后,趁着朝中有人关照,到时候就申请回京,宁愿在清水衙门多待几年,也要留hetushu.com•com下陪在家人身边。
“时辰还早,应该来得及。”赵概讪笑,立即扬声说道:“来人,备轿舆。”
“质儿,以后长辈们不在身边,一切就要靠自己了,为官之后,万事三思而后行,且莫要一时冲动,不顾后果而行事……”趁女眷们聚在一起时,楚潜连忙挤了上去,滔滔不绝的叙说起来,虽然这话不知听了多少次,但楚质还是能从中体会其浓郁的关爱之情,没有丝毫的不耐之意,认真聆听,连连点头。
相亲之后,曹家与楚家联姻的消息立即传遍汴梁城,对于寻常百姓来说,知道这回事也就罢了,或者偶尔提起几句,算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生计要紧,哪里还有什么闲暇时间管人家娶媳妇的事情。
“娘亲放心,孩儿紧记,恕孩儿不能时刻在您身边尽孝,请您见谅。”楚质轻声说道,声音有些幽噎。
楚质认为自己固然成为不了像包拯、海瑞之类的清官名流,但也不至于沦落为蔡京、和严嵩之流的贪官奸臣,心里还是很有想法的,既然为官一任,就算不能造福一方百姓,带领他们脱贫致富,但也不能到自己离任之后,被人家背地里戳着脊大骂吧,就算不能流芳百世,也不能遗臭万年。
抚住楚质的肩膀,惠夫人美丽的眼眶里,湿润之意越浓,慢慢溢出泪珠来,从光滑的脸颊边上悄悄滑落,初儿见状,连忙上前劝慰,可是说着说着,自己也忍不住借此机会小声抽泣起来,幸好旁边还有几个女眷,连忙围了上去,连声宽慰。
“学士放心,流言终归是流言,不能长久于世,漠然置之,过几日就消失了。”赵概微笑道:“若是加以理会,说不定反而给某些人大做文章的机会。”
“知之为知之,赴任之后,学生定然努力学习,尽快适应自己的身份,承担治世安民的责任。”楚质连声答应道。
“我等也是如此认为的,可是却有人反对,表面上有套冠冕堂皇的说辞,其实包藏祸心。”赵概冷笑道:“这些人用心不良,真是可恨之极。”
舟楫的舵、橹击水声,搅碎了倒映在汴河上旭日的光影,商船慢慢的离开岸边,楚质站在甲板上,抚着船舷,迎着河风,连连挥手,高声呼叫着诸位亲朋好友。
古代道路自然不借现代那样四通八达,而最快最好的交通工具就是舟和车,而因为地理条件的不同,也有南船北马之分,杭州钱塘自然是南方,水路航运是最佳的选择,此时正是夏季,风平浪静的,十天之后,商船顺利抵达鄱阳湖。
可见政治斗争从来没有仁义可言,手段不在于是否卑鄙,只要目的达到就行,对某件事情捕风捉影、断章取义那是常有的事情,君子可欺之以方,所以常常斗不过小人。
“质儿……,保重。”商船渐渐远去,顺着汴河驶出了汴梁城,再也见不到亲人们的面容,楚质目光黯然,闷闷不乐。
“一派胡言,胡说八道。”何府之中,何涉拍案愤然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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